婦人暫時停下了痛哭,抽泣著道,“我們生意太忙,沒空照顧女兒。她從小就是在鄉下長大的,這兩天才接來。她性格有些怯懦,就算被罵了也不敢吭聲,一直都很乖巧,做事也很勤快。”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跟平日不一樣的地方。”雖然這個莫名喪命的女孩才被接來兩天,可循例該問的,還是要問到的。


    婦人仔細想了想,“平日,哎呀,我實在是太忙了,真沒聽她說過什麽。有次她好像跟我說了句鄉下的親戚,後來我忙著給客人打包茶葉,就匆匆走了。後來,她就再沒說過什麽了。”


    說到這兒,婦人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似得,“對了,這兩日有個後生總來這裏吃茶。每次他來,就癡纏我的女兒。會不會……?”


    “那後生何等相貌?可有名姓?”李默跟著問道。


    婦人低頭想了下,不確定地說,“他自稱姓胡,生的高大威猛,倒有副好相貌。叫什麽我卻是不清楚的。”


    “你說出他的相貌來,我來繪下。”李半金說著衝茶商道,“去找些宣紙和筆墨來。”


    茶商依言而去,剛走得不見人,婦人突然一躍而起,朝人群中衝去。


    隻見她一把揪住位顯然是剛擠進來的男子,嘴裏謾罵出聲,“殺千刀的小賊,說,是不是你害了我家綠珠?”


    被她揪住的不是旁人,正是錢塘縣城裏的地頭蛇——胡威。


    胡威一臉愣怔,不悅地推開婦人,轉身拔腿欲走,“真是瘋了?小爺隻是方才去茶鋪裏飲茶,聽說你家的女兒莫名就死了,這才來這裏看看。若知道會被你這個瘋婦給糾纏,說什麽小爺也不會來的。”


    對於胡威的惡名,李半金早就知曉。奈何胡威雖然有些仗勢欺人,卻從未傷過人命,因此雖然早就看他不慣,卻從未出手懲治過他。


    而今親眼見到他將婦人給推翻倒地,李半金師出有名,當即便朝胡威走了過去,想要教訓胡威一把。


    然而卻有人比他更快,李默早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攔住了胡威轉身欲走的身形,“等一等!”


    胡威轉過身,滿臉的不屑,“你是哪根蔥?敢來攔小爺?”


    李默手臂直直伸著,不肯放胡威過去,臉上不卑不亢地說,“在下是新上任的捕頭,不是哪根蔥。”


    “嗬嗬,”胡威不爽地翻了下白眼,“捕頭,好大的官咯。哼!別說你個小捕頭,就算是你們楊知縣到了小爺麵前,那也是恭恭敬敬的。【】讓開!”


    “胡威,我不與你計較你口氣不善。留你下來,是想詢問你些事情。”


    “哈,好大的口氣,還不與我計較!好,我就留下來,看你究竟想要問些什麽?”胡威反而不走了,吊兒郎當的抱臂站著,一臉的欠揍樣。


    李默壓下心中的火氣,沉聲問道,“聽說,你這兩日總來茶鋪裏糾纏綠珠,可有此事?”


    “糾什麽纏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未婚,我未嫁,多說幾句話而已,難道還要殺頭不成?”胡威斜了李默一眼,很是不屑。


    “問你話你隻需好好迴答便是,無須多說旁的。”李默冷冷地懟了胡威一句,繼續問道,“她可曾與你說過什麽不尋常的事?”


    胡威突然邪邪笑了兩聲,“這個小娘子很有意思,那天她突然問我,若是被鬼壓到,會不會生小娃娃。當時我就覺得她有點意思,加上姿色還不錯,就多來了吃了兩天茶。”


    胡威的話領李默皺起了眉頭,被鬼壓到?這個胡威真是胡謅,仗著死無對證,就在那裏瞎說一通,著實可惡。


    方才被胡威推倒的婦人已經被李半金扶了起來,聽到胡威竟然這麽說,頓時指著他大罵,“你個嚼舌根的黑心腸,見著我女兒死了,就在這裏混亂編排,毀我女兒清譽。我、我、我跟你拚了!”


    說著,她就低下頭,準備朝胡威撞去。


    李半金趕緊拉住了她,可礙於男女有別,隻敢拽住她的衣衫,眼瞅著衣衫要破掉,找筆墨宣紙的茶商走了迴來,“快,幫我拽住她。”


    茶商鬧不清狀況,卻還是依言摟住自己婆娘,連聲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婦人哭著捶向茶商胸口,“都是你個不中用的窩囊廢,才害得我們母女倆受盡了欺辱。而今我也不想活了,跟著綠珠去陰曹算了,也好照顧她。嗚嗚嗚嗚。”


    茶商任自家婆娘打著,也不出言反駁,隻拍著婦人的肩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都是我不好。”


    “沒我什麽事了吧?沒事我可走了啊。”胡威衝李默聳聳肩,轉身想走。


    李默不肯放他離去,冷聲再次問道,“今日你在什麽地方?可有證人幫你證明?”


    “喲,這是懷疑我是兇手啊?行,你牛!”胡威恨恨地瞪了李默一眼,“小爺行事坦蕩,無不可對人言。老實跟你說,今個兒小爺在家裏睡了一整天,這個當口兒才出府晃悠。整個府裏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自家人不能作證。”李半金插了句,“除了他們,誰還能給你證明?”


    胡威氣得額上青筋暴起,跳腳不已,“娘的,你們還真把小爺當嫌犯啦?還真是長臉啊!把你們楊知縣給我喊來!”


    “知縣大人不在,而且,我們有權利詢問每一位與命案有關的人,並不是針對誰。”李默眉眼不動地說道。


    權利倆字聽得胡威很是稀罕,他在錢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碰到敢這麽跟他擰聲的人,有點意思。


    “好,那你說,我該怎麽證明,我就是睡在自己府中呢?”胡威臉上帶著幾分嘲弄,反問道。


    “這個簡單,”李默絲毫沒被難到,將卓文喊了過來,衝他耳語幾句,卓文便匆匆出門去了。


    胡威不知道李默在弄什麽玄虛,反而不急著走了,在正廳尋了把椅子坐下,老神在在的看李默想整出什麽幺蛾子。


    李默也不理睬,板著臉守在門口,就是不許胡威出去。


    他倆大眼瞪小眼的在這裏對峙,李半金也弄不懂李默想出的是什麽法子,跟著立在原地等待。


    茶商夫妻倆哀哀戚戚地跪坐在死去的女兒麵前,時不時傳來幾聲力弱的悲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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