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衙門,外麵已是大亮,街上陸陸續續有了行人。


    李默硬是將趙五一道兒拽了出來,和他一塊跟在許員外身後,朝許府走去。


    聽趙五說,許府坐落在朱雀街上,坐北朝南,三進三出,是這鎮江城裏最恢弘的宅院。


    恢不恢弘的,李默不知道。不過看許員外那些家仆前擁後簇的場麵,倒真是威風的不行。


    鎮江城四四方方,呈迴字形。四條主要街道,粗暴的按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街名。


    李默跟著許員外步出玄武街,右拐到青龍街。


    青龍街上多是攤販,整齊劃一的擺在街道兩旁,時不時高聲叫賣兩句,好不熱鬧。


    許員外威風八麵的走在前麵,加上路麵很是寬敞,走起路來暢通無阻。


    李默看著街上那些古樸的木牌旗幟,不由得升起一種濃濃的歸屬感。


    這裏,以後就是他將要生活的地方。他要重頭開始,打造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官場內阿諛算計,權貴間貌合神離;打新世紀穿來的李默,要求真的很低很低。


    不求封侯拜相,不問文達顯貴,他的願望超級簡單。


    那就是,住上私有房,迎娶美嬌娘!


    李默正埋頭規劃著自己的人生,絲毫沒感覺到到街上人突然多了起來。


    一串正值妙齡的女子紛紛從對麵走來,跟著走在最前麵的是位穿著袈裟的和尚。


    和尚步履匆匆,顯然極力想甩開人群。卻忽略了迎麵走來的李默,一個沒留神結結實實撞了個正著,險些將李默撞倒。


    “誰呀,出門沒戴眼睛啊!”李默沒好氣的抬頭嗬斥,就看到法海禪師那張十分討厭的臉。


    偏偏跟在身後的那些姑娘們紛紛擔憂尖叫道,“哎呀,禪師差點跌倒!”


    “是呀,都怪那個憨粗的衙役,怎麽走路呢,沒長眼睛啊!”


    對於這些姑娘們如此弱視青光眼的行為,李默表示鄙夷。


    因此,他不爽地瞪了法海禪師一眼,“禪師,我是不是硌到你腳了?”


    法海淡定地收迴自己踩在李默腳上的僧鞋,單手施禮道,“不妨事,貧僧並不計較。”


    好!好!他就說嘛,眼前法海雖然長得比電視上那禿驢好看了些,可始終無法改變他令人生厭的本質!


    李默重重的迴踩了法海一腳,“怎能讓禪師一人被硌到呢?理當共患難才是。”


    法海對於李默如此孩子氣的舉動有些意外,愣了楞,抽迴自己的腳,一本正經道,“施主,我觀你印堂發黑,近日將有血光之災。貧僧這裏有靈符一道,可助施主消災避禍。”


    說著,法海從袈裟裏掏出一枚疊成三角形的黃符,隱約露出朱紅色的符文。


    呸!死禿驢!巴拉這麽多,還不是想賣符咒給他!


    李默心裏想的通透,因此並不去接那枚符咒,抱著肩不屑的問道,“不知道禪師這枚符咒,要賣幾錢銀子?”


    法海盯視著李默的眼睛,鄭重道,“施主多慮了,此乃貧僧見你將有災劫,特意贈予的。不過,若是施主有大慈悲心,非要捐獻十兩香火錢,貧僧也不好推辭不是。”


    無恥!真是無恥啊!


    李默忍不住搖頭,瞧瞧,虧得還是鎮江城有名的禪師,竟然如此巧斂錢財,嘖嘖嘖,當真是無恥之極啊!


    然而,他譏諷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法海手中的那枚符咒就被趕過來的娘子軍哄搶了去。


    “我要,我願出二十兩!”


    “三十兩,給我!”


    “我我我,五十兩!”


    一幫娘子軍爭奪著去搶那枚符咒,手中的銀票硬是丟給法海,紛紛灑灑掉了一地。


    看著這些姑娘們如此瘋狂的行徑,李默咂舌不已。


    這個世上,若是論對美的追求,女人稱第二,就沒誰敢排第一。


    仿佛這是刻在她們骨子裏的天性,終其一生,都無法停止。


    若是此時眼前的法海禪師是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隻怕這符咒她們是看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法海禪師彎腰將散落在地上的銀票逐一拾起,放進袖口,乘著那些姑娘們哄搶符咒的當口快步離去了。


    離去前,他頗有幾分遺憾的看了李默一眼,“施主,前途多舛,還望珍重才是。”


    看著法海離去的禿腦殼,李默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死禿驢!還是管好你自個兒吧!”


    跟李默並肩的趙五反而有幾分緊張起來,“四兒,這法海禪師說的話向來都準的很,你這幾天可千萬得注意,別真有什麽血光之類的。”


    “呸呸呸!”李默沒好氣地連啐了三聲,“烏鴉嘴!快走!”


    順著青龍街走到底右拐,前麵就是朱雀街。


    整條朱雀街北側,就隻有許府一戶人家。


    倒不是他家的宅院大,而是原先他的鄰居都被暖香閣的老板給買了去。


    剛開始,許員外還沒怎麽在意,當他後來知道所謂的暖香閣竟然是勾欄院時,氣得險些吐血身亡。


    雖說商人的地位不高,可比起連下九流都不如的鶯花清倌兒人們,卻是自持清高的。


    因此,許老爺當即就托了人捎話,要出雙倍的價格買下暖香閣那塊地,請他們另謀住處。


    很快,捎話的人就傳了話迴來。


    暖香閣那位神秘老板說了,就是看上了朱雀街這條街名,若是許老爺願意,他願意掏三倍的價格收下許宅。


    這就是要杠上啦,許老爺氣得三天三夜都沒睡好,迅速將家宅附近的宅子高價收購一空。


    許府跟暖香閣隔了幾十丈遠,這中間空出來的那些屋舍閑宅,許老爺索性就當成了曬藥材用的場地。


    見天的曬些雞屎藤、黃牛糞之類的中藥,誓要熏走那礙眼的暖香閣。


    可暖香閣是什麽地兒啊,迎來送來的,皆是香風襲人的曼妙少女。


    有道是日暮春衫薄,滿樓紅袖招。


    那半遮半掩的誘人春色,又怎麽可能會被這點難聞的藥材味給壓得下去呢。


    而暖香閣那位老板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硬是在自家閣樓外壘了道三層樓高的外牆,涇渭分明的跟許府劃清了界限。


    因此,整條朱雀街從那道高大的紅磚牆起,被一份為二。


    左邊是暖香閣,右邊是大藥材商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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