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昕這才高興起來,腿一彎又縮迴景家希的懷裏去,心滿意足地趴在他胸口唿唿大睡,明明眼角還濕漉漉的,嘴角卻揚起一個異常喜悅的弧度。


    就這麽開心麽?


    景家希摸著景昕的小耳朵,自問,無答。


    景昕這一覺足足睡到次日淩晨,腦袋混沌,疼的好像要裂開了,好半天才慢慢清醒一些,窗簾四合,她就著晦暗的微光,勉力看清楚是景家希睡在自己身邊,而她穿著自己的睡衣。


    原來已經迴到了景家獨墅,這裏是她的的房間,而她的睡衣,顯然是景家希換的。


    嘴巴裏幹的像是要冒煙,景昕掙紮著爬起來想去樓下找水喝。


    沒想到她一動,景家希就醒了,拉著她的手問:“怎麽了,是不是口渴了?”


    說著就要起身去幫她倒水,景昕不讓他起來,抬手又把他摁了迴去。


    他最近幾天睡的都不好,眼底青黑一片,看著有些駭人。


    景昕輕聲說:“我沒有口渴,隻是去洗手間,你繼續睡。”


    景家希嗯了一聲,這才又閉上眼睛。。


    入夜和晨時的天氣還是有些清冷,景昕給景家希蓋好單被,這才躡手躡腳下床,順手連自己昨夜扔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也帶走了。


    景昕輕手輕腳地摸到廚房,一邊打開手機看最新的消息,一邊打開冰箱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入口寒涼,她一個激靈,瞌睡蟲全跑光了。


    看屋外天色灰蒙,應該也快天亮了,景昕突然想起在重症監護室的那段日子,每每值夜班的時候都是睜著眼睛到天亮,在監護儀嘀嘀的聲音的圍繞下看著太陽緩緩升起,光輝灑滿整個天際,像是希望無限。


    而在希望之前,卻是最暗無天日的絕望,漫長的黑夜,幾乎能將人的希望全部抹滅。


    重症監護室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就很難了,她在那裏呆了一個月,見了太多重症病人,有的是病情危重垂垂危矣,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有的則是一時想不開輕生的人,小小一杯百草枯喝下去,搶救不過來,就隻能在狹小的房間裏哎哎叫著,等著,痛苦地倒數人生最後的分分秒秒。


    見慣了生死,就會發現人力微薄,所謂的人定勝天起死迴生,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而已,生命,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而在醫院,淩晨那段猶被黑暗籠罩的光景下,就更加的脆弱易逝。


    這一次,真的是連老天都在幫她啊。


    景昕緩緩咽下口中的冰水,露出一個不辨喜怒的笑容,忽明忽暗的光線下,瞧著尤為可怖。


    景家希不動聲色地褪下拖鞋用手拎著,悄無聲息地赤腳返迴臥室,夜涼如水,而他睡在一張冷冰冰的床上,打了一個異常沉重的寒噤。


    今天的早餐格外的豐富,都是章伯伯親自準備的,一早就開始忙活,張羅了滿滿一桌。中西合並,品種繁多,景昕挑了自己愛吃的小籠包和蛋湯,滿足地吃了個心滿肚足,連宿醉的不適感都少了一大半。


    景昕吃完了早飯,撐的肚子圓鼓鼓的,居然又拿了塊黃金糕,撕成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巴裏送,吃一口咳一聲,似乎在刻意等著什麽。


    景家希照舊看著他的財經雜誌,一杯黑咖啡幾乎見了底,這才難得地瞥她一眼,卻也是輕描淡寫的,一點要跟她講話的意思都沒有。


    章伯伯正在庭院裏澆花剪草,整個飯廳裏就他們兩個人,景昕猶猶豫豫的,一塊黃金糕塞的她想吐,可景家希仍舊隻是低頭看雜誌。


    景昕有些氣餒:“阿希,你怎麽都不理我?”


    景家希冷著臉說:“我不跟酒鬼說話。”


    得,生氣了。


    景昕撇嘴,她不就是跟同事出去喝了點酒嘛,至於這麽上綱上線大題小做?哼哼,居然還擺臭臉給她看!


    好吧,她也確實不對,喝的都斷片兒了。


    景昕抬手將最後一點黃金糕朝盤子裏一丟,屁股帶著板凳一起挪啊挪,一直挪到景家希旁邊,抱著他的胳膊就開始搖啊搖:“哎呀不要生氣嘛,會長魚尾紋的。”


    景家希向來不禁逗,景昕隨口哄哄他他就不生氣了,更何況他其實根本就沒生氣,不過裝裝樣子而已,不然這丫頭無法無天的,還不知道要瘋成什麽樣子。


    景家希抬眸掃了她一眼:“下次還敢不敢喝這麽多酒了?”


    景昕立馬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敢了不敢了,以後我滴酒不沾!”


    景家希這才放過她,將咖啡杯子朝她麵前一推:“幫我把咖啡倒滿。”


    景昕立馬狗腿地端過咖啡壺把杯子倒滿,這咖啡是章伯伯一大早起來現磨現煮的,香氣撲鼻,景昕就著景家希的杯子虛抿了一口,這才端著送到景家希嘴邊:“喝吧喝吧,我試過了,溫度剛剛好。”


    景家希也不嫌棄她的口水,從她喝過的地方下口,喝了一大口咖啡,連心情都好了不少:“這才乖。”


    哄高興了才好提要求,景昕於是又朝著景家希諂媚地笑:“阿希,那我今天可以不去公司上班嘛?”


    景家希將雜誌翻了一頁,剛好一點的心情也被一同翻走了,沉著臉問:“剛上班第二天就想著曠工?”


    景昕滿不在乎:“那又怎麽了?你可是老板,我多上一天少上一天又有什麽所謂?”


    景家希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雜誌,定定地看著景昕:“你要去哪裏?”


    “不去哪裏,就去東華醫院晃一晃。我媽住院這麽久了,我總得去看看。”


    “就真的隻是去探望病人?”


    景昕不答反問:“那不然呢?”


    景家希頓了頓才又說:“之前熹遊城的事情已經讓jk的股價開始波動了,昨天何樂悅的事情曝出來之後,連帶著jk都跟著遭殃,股價直線下降。”


    景昕笑:“那不是挺好的,jk的股價每況愈下,何泰早晚堅持不住,等何東遠拋掉自己手裏的jk股份,正好讓你低價買入,重新穩定大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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