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經過了趙駟培訓,如今的蕃軍都已經明白了,打仗並不一定要是過去那種麵對麵的搏殺與拚命,而是可以三三兩兩地裝作商隊、牧民、甚至可以是西夏兵,在對方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發起攻擊,一擊而中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將戰利品打包迴家。


    以往,劉延慶最在乎的戰果就是斬首,一級斬首就是一項功勞,積累多了,便有可能會獲得朝廷新的封賞。


    但是現在,劉延慶曾仔細盤算過他祖父劉紹能最後做到的官職與他曾經上報過的斬首軍功數字,終於發現這是一項極不合算的買賣。


    在新的核算思路下,他開始更加傾向於多抓些戰馬、多搶一些軍糧、多牽些牛馬迴來,再不濟也可以抓幾個活著的壯勞力,這些都能作為戰利品,去找胡掌櫃變現的。


    更重要的是,在趙駟的培訓下,劉延慶在進行這些襲擾戰的人員傷亡率令人驚奇地低,從最開始到現在,總共出動了二十餘次,差不多抓迴來有一百多匹馬,大量的糧食、數百隻的牛羊,關鍵還有上百名的奴隸,但是自己的損失隻有一死三傷。


    相對於過去,在與西夏軍的奮勇搏殺中,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雖然能有朝廷的封賞,但是扣除了自己要付出的撫恤金,也就所剩無幾。因此,在順寧寨中,私下裏也曾有過不少認為劉家拿著族人的性命去為自己搏取功名前程的抱怨聲音。


    劉延慶這次執行的朝廷軍令,自己人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反而因為改變了戰鬥目的與手段,獲得了大量的戰利品,胡衍為此支付的大筆錢財,劉延慶慷慨地拿了很大一部分出來賞賜手下與族老,使得自己的威望上升了不少。


    在大批的俘虜被買來之後,胡衍終於不再擔心酒坊裏的勞動力問題了,而且他也感受到了從童子營裏適量選些孩子的好處:


    這些孩子畢竟年紀輕,而且在童子營裏上了基礎文化課與格致課之後,頭腦也變得靈活了許多,關於蒸餾酒的生產流程要訣和標準都掌握得特別快。更重要的是,真正的體力活也不需要他們去做,隻需要把他們分成三班,輪流過來監督並指揮那些從順寧寨買來的俘虜奴隸去幹就行了。


    酒坊裏為此建立了嚴格的管控製度與必要的防範管控設施,可以確保這些俘虜在裏麵乖乖地幹活。而童子營的孩子們在不到輪班的時候,依然還要迴到自己的營裏,接受必要的相關學習與訓練。


    在保安的第一批高純度白酒出產時,秦剛、趙駟邀請了包括劉延慶在內的附近其它幾寨的寨主一起前來品嚐,當然更重要的便是要通過他們,要將這種定位為奢侈消費品的高檔白酒設法銷售到西夏境內。


    此時,當地釀出來的好酒被稱為柳林酒,按照地域判斷,秦剛估計這種酒在采用了蒸餾提純技術之後,大約就應該是後世的西鳳酒前身。而他既然提前將這裏的蒸餾酒做出,不妨就以“西鳳醇”命名。


    最令秦剛意外的是,劉延慶有一支親兵突襲了洪州的一處瓷窯場,從那裏抓迴了一批技術嫻熟的瓷工,據說他們都是從賀蘭原那裏學來的燒瓷工藝。


    而賀蘭原的燒瓷業則源於那個背叛大宋投奔李元昊的落第士子張元。他在西夏擁有富貴之後,依然不忘已經刻在骨子裏的大宋文化,所以也就專門培養了一批瓷工給自己燒製瓷器,漸漸流傳出來,號稱西夏瓷,並成為西北地區的貴族所愛。


    而這批瓷工被抓到保安之後,正好就被胡衍買過來,新修建了瓷窯,為“西鳳醇”燒製專用的瓷瓶。


    本著“共同富裕”的目的,也防止自己人為這美酒而沉迷,秦剛為“西鳳醇”定下了一條特殊的銷售政策:凡是大宋這裏的軍寨從他這裏采購的價格都是兩百文一兩,但是指導銷售到橫山及以北的價格是八百文一兩。


    如此懸殊的售價,縱使是初次品嚐了“西鳳醇”之後便是讚不絕口的劉延慶,立即大手一揮,用第三次戰利品結算的全部收入,訂購買下了一大批的“西鳳醇”後,他的手下問他在自家寨中留下多少?他先伸了兩根手指頭,意為保留兩成。


    之後想了再想又把手下叫迴來,改為了一根手指頭,壓縮為保留一成了。


    誰會與能夠產生足足四倍的驚人利潤過不去呢?


    劉家在保安已經繁衍生息了數百年,再加上在這些年裏的通婚聯姻往來,使得他們在橫山山麓一帶有著錯綜複雜的姻親關聯。不過在元豐年間,劉家當時的族長劉紹能曾因為在神宗時的“西進橫山”戰事中,遣人通知自己在橫山部落裏的姻親提前避禍,而涉嫌提前泄露軍情,從而此後被貶職審訊,其家族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


    到了劉延慶這一代,首先是原先在橫山區域偏向於他們的姻親基本都已經設法內遷,其次是自己的族人將盡量向南與大宋境內的人通婚,從而更加快速地推進自身的漢化進程。所以,不管是之前執行對橫山羌人的劫掠戰術,還是如今通過“西鳳醇”去吸納對方的財富積累的經濟戰的手段,劉延慶都執行得毫無心理負擔。


    唯一隻有一點,就是在與其它寨主交流的時候,對方有人在提醒他:“聽說呂經略最近正在檢查整個鄜延路各地的襲擾戰的成果,好像對於你們保安軍的戰果非常地不滿意啊!”


    “呃……”劉延慶仿佛是剛記起來這件事一般,但是他卻轉而麵對秦剛道,“秦知軍,下官可是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執行辦事的,現在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呢?”


    “呂經略不滿意的是我保安軍嘛!又不是順寧寨,劉巡檢考慮的有點多了吧!”


    “是是是,是下官逾越了哦!”


    延安府,鄜延路經略安撫司。


    呂惠卿對最近這段時間的整體形勢感覺,算得上是喜憂參半。


    可喜的是,上迴召集全路主要官員並部署了全麵襲擾戰的戰術指導思想之後,應該說整體執行的情況還是相當不錯的。從各軍州縣上報匯總來的初步數據看,僅僅就在三十天內,全路共發起了十四次有效的小規模主動出擊,而且其中竟然是無一落敗。


    其中就有一次非常顯眼的勝仗,是由延安府的禁軍所取得的,而完成這次勝仗的,居然是一個自願前來從軍的白衣勇士陳淬。


    陳淬從軍的經曆頗具傳奇,他表字君銳,福建路興化軍莆田人,算得上是他呂惠卿的福建老鄉。陳淬原來是個讀書人,並作為興化的貢士參加了紹聖元年的那場省試,可惜未中,於是便帶著自己的平西策略而西行遊曆。


    與黃友不一樣的是,到了延安府後,他直接身穿戎服,前往經略安撫司衙門,開口就要見最高長官呂惠卿。


    而呂惠卿恰巧當天無事,心情也不錯,居然也就出來接見了他,並問他有何事?


    陳淬便慷然而曰:“大丈夫求見大丈夫,又能為何事呢?”


    呂惠卿見他身材偉岸、氣宇軒昂,非常欣賞他的這股英雄氣慨,於是請他坐下,又問其對西北戰事的看法,這才發現這個陳淬並非沒有思想的莽夫,而也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士子,其對夏作戰的許多想法,都與自己十分鍥合。


    當時西北地區因連年戰事,尤其軍隊中的許多武職時不時地會出現空缺,呂惠卿作為一路經略安撫使,有一定的權力對於一些品級不高的武職官位直接進行任命。所以,就當即將陳淬補為三班奉職,並勉勵他能以過硬的戰功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三班奉職雖然隻是倒數第二級的武官,但它畢竟是一個從九品的官身,陳淬作為一個沒有功名的選人,僅憑自己的勇氣與自薦便直接獲得,他自然不願讓自己的伯樂呂惠卿因此而受到別人的質疑,於是他立即要求參加最新的戰鬥任務。


    延安府禁軍此時正在實施一項擾襲戰計劃,擬挑選善戰之士四十八名,於深夜偷偷接近西夏人的烏原寨並進行突襲。由於計劃大膽,風險很高,幾經動員才勉強拚湊到了四十人,陳淬聽說後毫不猶豫地成為第四十一人。


    當天深夜,他們成功地接近了烏原寨,並如計劃那般發動了突襲,隻是對方第一時間的反擊卻非常頑強,眼看再拖下去就會讓寨中組織起有效反抗,陳淬大喝一聲,手持一柄鋼槍上前,連連擊斃好幾名阻擋的守兵,帶著其他四十名的禁軍精銳,成功殺入寨中,並生擒其對方寨主迴來。


    但經此役,陳淬之勇名迅速傳於鄜延一路,呂惠卿對此喜出望外,連唿覓得一猛將也,並立即上奏為其請功,再擢兩階成正九品之左班殿直。


    而呂惠卿也頗以此役作為突出的案例在全路宣揚,以作為他的襲擾戰之樣板戰役。


    當然,也有感覺很不如意的地方,就是他本來還想寄予厚望的秦剛,就在其任職的保安軍,報上來的戰果卻是乏陳可舉:出擊三次,焚毀敵帳舍十幾間,奪戰馬三匹、傷敵七八人,無斬首,自己傷亡一死三傷。


    保安軍報上來的這個戰果,顯然是經過了秦剛的細心考慮。


    關鍵原因是劉寨主從經濟效益出發,知道死了的西夏人是沒有辦法和胡掌櫃換錢的,隻有活著的、身體倍好的俘虜才有最大的價值。所以在他二十多次的出擊中,居然是一個斬首也沒有,所以保安軍就隻能選擇了一個大家基本能做到的“出擊三次”來深埋自己的功名。


    而上百匹的優質戰馬當然是萬萬不能如實匯報的,這裏麵的一半是通過趙駟分走的,另一半便被劉寨主賣給了胡衍用來抵償學費、彌補寨內賞賜。如果真的匯報上去,絕對是大半以上要被經略安撫司給拿過去的。所以便匯報了與“出擊三次”相匹配的“繳獲戰馬三匹”,而且這三匹戰馬也不需要呂經略發話,直接就隨戰報送到了延安府,請上官笑納即可。


    最後的己方損失,這是秦剛在匯表中唯一實話實說的數字,這一死三傷都嚴格記錄著準確的姓名,可是需要獲得朝廷的撫恤與關愛的。


    饒是這樣,也是惹得呂惠卿大為不滿:“什麽文武全才?我看不就是一個庸碌之才麽?去看一下和他們同樣也是隻出擊三次的丹州,卻能有十餘個斬首的功勞,因為那是丹州付出了九死十六傷的損失代價,但恰恰是說明了丹州軍民是以死士之心而出擊的。由此可見,這秦剛所治的保安軍,實在是過於謹慎膽小了。斯和,你以我的口吻,給保安軍發一封斥責信,讓這秦剛給我多多用心!”


    李夔看了看手頭整理出來的各軍州的襲擾戰匯報,總覺得會有哪裏有點不對,但現在卻一時想不出來,所以想了想,也說不出些什麽,最後隻得領命把這斥責信寫好並發出了。


    剛做完這事不久,突然就有人前來稟報:西夏人派使者過來問罪了。


    “嘁!終於還是來了啊?”呂惠卿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帶到正廳,待本帥更衣接待!”


    西夏對於大宋的關係一直是十分功利的,一旦軍事上占據優勢時,它便以大白夏國的皇帝自居而保持著對峙的狀態;


    而萬一有時在軍事上吃了虧、被打痛了,急需要恢複甚至補血的時候,它也會以臣屬國的身份向大宋低一低頭。


    久而久之,西夏人便發現了大宋的愚昧之處——隻要能夠獲得所謂的天朝大國的麵子,叫他們在金錢、物產甚至土地等方麵吃一點虧,也是無所謂的。


    而西夏人的認知卻在這個方麵恰恰相反。


    所以,最典型的事情就是,每年的朝賀,不論宋夏是否有交戰,但凡大宋有重要的日子,西夏就會派出使者前去朝賀。隻是他們所謂的賀禮往往就是空身一個人送上的一篇甚至文理都不通順的賀辭,然後吃準了你大宋朝廷太愛麵子,一旦接受了這個使臣的賀辭,總是不好意思讓人空手迴去,往往都會賞賜大批的金銀帛緞。


    而西夏人空手套到的這些賞賜,便就會成為西夏人加緊訓練兵馬,下一次進攻的基礎軍費。


    邊境的交往更是如此,如果是西夏人越境惡意劫掠後,被宋朝質問時,西夏官員就裝聾作啞,或者稱是邊境的蕃人自行其事,他們約束不了,甚至有時還會拒不承認。


    可是一旦有宋人越境或兩國百姓紛爭中西夏人吃虧時,便會氣勢洶洶地派遣使者前來問罪,言必稱你們天朝大國怎麽能不如此注意呢?大多數時候,他們都能從膽小怕事的大宋文官這裏騙走一些實惠的經濟賠償。


    而眼下西夏人派來了使者,當然是呂惠卿這一輪的襲擾戰把他們打得痛了、吃虧了!


    呂惠卿故意拖延了很長的時間,最後才專門披掛了式樣考究的五色介胄,以戎裝出來接見,也算是公然地表明自己強硬的立場與態度。


    果然,西夏派來的使者態度一開便非常蠻橫,表示自本月以來,自己的銀州、石州、洪州以及韋宥州等地,連續遭到了來自於大宋方向七十多次的侵擾攻擊。


    最令西夏不能忍受的是,過去大宋的攻擊,一般隻是以軍事打擊為主,除了正麵擊殺抵抗士兵之外,最多焚毀一些工事也就完了。


    偶爾攻占下了某個地方,往往還會善待居民,甚至有時還能做到秋毫無犯的仁義之舉。


    可是這次卻完全不一樣,尤其是受攻擊最嚴重的石州與宥州,西夏人居然損失了大量的人口、軍馬與財物,有的村莊與城寨,幾乎都能達到原本是西夏人劫掠宋地時才會出現的那種劫掠一空的模樣——當然,後麵的這句話,是呂惠卿聽出來的意思。


    西夏使者畢竟還做不到表麵上的那般無恥。


    最後,西夏使者強硬地質問:“不知在鄜延路的這一係列軍事騷擾行動,是呂經略使你個人的意思、還是你宋朝的意思?如果不能夠對於自己的手下進行有效地約束、不能夠對我大白高國這一次的嚴重損失作出合理的賠償,我國將會視其為主動挑起戰爭的行徑,一定會出動百萬大軍、南下聲討。到時候,呂經略使你將會成為兩國友好關係的罪人!”


    西夏使者的這番質問與警告,如果是換作是舊黨的一些官員聽了,可能還會起點效果,不僅可以通過這樣的外交行動嚇阻接下來的可能的軍事行動,並且還能騙些補償的錢財迴去。


    但是這次他們所麵對的卻是原本就想著挑事開戰的呂惠卿,所以得來的卻是一句冷冰冰的迴話:“爾等是來給本帥下戰書的麽?”


    “……我們……是來警告貴方,如果再挑釁端……”


    “爾等將會怎樣?是你們西夏想與我大宋再來一戰麽?”西夏人對外一直會以所謂的“大白高國”而自稱,不過宋朝可不慣著他們,向來還是“西夏”一名頂迴去的。呂惠卿及時插上這句之後,並對李夔說道,“請記下,紹聖三年六月廿六,西夏遣使赴鄜延路宣戰。”


    “你胡說,本使,本使何時宣戰過?”西夏的使者有點慌了,雖然自己根本沒說過,但是這東西一旦用文字記下來,可就有點說不清了。


    “哦?你不是來宣戰的啊!那說明咱們兩國還是處於友好關係嘍!”呂惠卿說到這裏,臉色突然一覺,猛然將案上驚堂木一拍,“既是友邦,本官乃領大宋一路之地的經略安撫使的正三品資政殿大學士,爾等小小使者,竟然膽敢當麵咆哮衝撞,實屬無禮之極!來人!給我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斥責出境!”


    對方使者突然一愣,竟然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拖了下去,轉眼傳來了伴隨著“劈啪!劈啪”的陣陣慘叫之聲。


    這種對於使者的臀刑,羞辱程度遠遠大於肉體的傷害程度,尤其最後還是被驅逐離境。


    看來,呂經略使對於西夏的戰爭威脅渾然並不在意,或者說,他正求之不得呢!


    隻是,隨著西夏使者被趕走後,認真研究其書麵抗議書的李夔突然似乎明白了什麽,猛然抬頭對呂惠卿道:“下官於此有一發現,還望呂經略能夠關注。”


    “斯和有何發現?可細細講來。”


    “這西夏人雖多奸猾,但也不太可能信口開河。您看對方的抗議書,聲稱遭受到了七十多次的軍事攻擊,這個數字幾乎是我們這裏所知道的一倍之多。其中,在銀州、石州、韋州這三州,西夏人說的數字是三十次,而我們這裏的實際襲擾大約是十多次,由此可見,他們誇張了大約有一倍。不過他們聲稱在洪州、宥州所遭到的攻擊次數有近四十多次,就算是按此誇張的比例算下來,實際上也應該會有二十多次!”


    “洪州與宥州?這不就是保安軍負責的攻擊方向麽?”呂惠卿開始還沒在意,但慢慢體會出不一樣的信息了,“可是這保安軍不是隻發動了三次攻擊麽?”


    “是啊!而且呂經略您再注意看一看,西夏人此次抗議得最強烈的一點就是,有大量村寨在攻擊中遭到了人、馬、牛、羊及所有財物均被劫掠幹淨的毀滅性打擊。這些村寨基本都是集中在洪州、宥州以及與其相近的石州區域,它們的共同特點都是……”李夔再次指出。


    “離保安軍很近。”呂惠卿直接說出後,又思考了一下,“難道說,保安軍實施了不止三次的攻擊,而且他們還對西夏人實施的非常徹底的毀滅性打擊?但是,打仗時謊報軍功、多報軍功的事情,倒是經常能夠遇到,而這把更多的次數報少、把更多的軍功瞞報的事情,本帥倒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秦剛,他要瞞報的目的在哪裏?”


    “馬、人、財。”李夔再仔細看了看西夏人的抗議書之後,比較謹慎地指出了其中的主要文字部分。


    “嘶!秦徐之!”呂惠卿開始細細地琢磨起這件事,然後才慢慢地說道,“之前曾有人與本帥說過此人,說他是一流的商人、二流的學生、三流的詩文和四流的官員。之前我總以為這是一句笑話。但是,如果今天這件事真是如你之分析,他是這樣子做的話,我倒要開始有點相信這句話了!”


    李夔點點頭後,突然想到一事趕緊說:“下官還想提醒呂經略一句,剛才我寫的那封斥責信……”


    “對對,趕緊追迴來!不要發了!”呂惠卿急急說後,轉而又道,“你正好代我去保安軍跑一趟,幫我摸摸這個年輕知軍的底。”


    “謹遵經略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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