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剛便大奇,立即叫其起身說話。


    雖然此人的發音很是糟糕,但是畢竟說的還是漢語,再加上手勢的比劃,連蒙帶猜之下,總算可以弄明白了大致的情況:


    他們介紹自己是“開答開拉人”,秦剛略略一想,就明白他們便是流求島上的原住民凱達格蘭人。當年的衛溫入島之時,他們的部落就曾與在此地紮營的吳軍有過密切地接觸,並從吳軍那裏學會了諸如耕種等等許多先進的技術,還有人與吳軍通婚並學會了漢語。


    後來,吳軍要離開這裏,有許多願意與他們一起大陸的族人也被帶走,走之前,他們相約,在一定的時間後之,衛將軍還會帶著大家再迴來的。


    隻是衛溫迴到吳國後,卻卷入了國內的政治鬥爭中,直接就被入獄後誅殺,而留在大陸的所有人再也沒有機會能夠迴到這裏,這些情況都是這些凱達格蘭人所不知道的。


    於是,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在部落裏的祭司,不僅留下了關於衛溫所率領的天兵還會再次迴到這裏的傳奇故事,並且把一些基本的交流漢語作為保持與天兵溝通的特殊技能,一代代地由祭司家族傳承至今。


    淡水河口的這一片土地相當肥沃,而他們卻一直沒有開墾使用,就是為了傳說中的天兵再次迴來而保留的聖地。


    所以,在前一天,他們發現了來在這裏開荒的一些人之後,認為聖地受到了不明之敵的入侵,而且因為發現的人數太多,便花了點時間去召集起了更多的人手前來進行驅逐。


    可是一旦接近了營寨,首領就發現迎戰的神居兵的穿著與裝備,竟然與他們傳說中的天兵十分地相似,於是趕緊叫出懂得天兵語言的祭司,也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前來進行聯絡。


    趙駟還沒醒悟過來,秦剛便立即伸出手比劃著說道:“我們,天兵,迴來是帶著和平友好,是來幫助你們的,可以請首領過來一起吃飯、喝酒。”


    祭司大喜,立即迴去稟報,土人們迅速地撤退散去,最後隻有祭司陪著首領帶著兩三個隨從再次過來,非常恭敬地拜見了秦剛。


    經祭司介紹,首領名叫大烏臘,祭司名叫佐拉。


    秦剛則帶領首領、祭司等人進入營寨參觀,才兩三天的時間,營寨裏就已經矗立起了大大小小的十幾處木質營房,而且其建造的美觀與牢固程度,足以令這些土人歎為觀止,再看到神居兵的鮮亮裝備與嚴明軍紀,更是對於他們的天兵身份再無懷疑。


    秦剛擺下了一桌酒席招待大烏臘。


    在來之前,為了確保士兵與流民盡量不要發生水土不服的問題,因此對於食物以及調料方麵的準備非常地充分。


    所以哪怕是現在臨時拿出來的菜肴,每一樣都是當地土人從未見過地精美與可口,尤其是秦剛拿出來的美酒綠曲醇,一經入口,如飲天露。


    聽聞秦剛將會贈送他十幾瓶這樣的美酒,首領大烏臘簡直都樂壞了,他趕緊叫過身邊的人,員嘰哩咕魯地吩咐了幾句後,那人便迅速地離開了。


    一旁的祭司佐拉趕緊解釋說:“禮物,禮物,送還天兵,迴去拿來。”


    差不多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帳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趙駟一拍桌子叫道:“怎麽迴事?進來說話?”


    外麵的親兵此時進了帳篷,卻是一臉震驚地稟報道:“秦先生、趙大將,你們快出來看看吧!”


    大烏臘卻是很高興地說了一句土話,而佐拉也笑著說道:“禮物,禮物,來了!”


    於是一同走出帳篷後,秦剛與趙駟一下子也看呆了:


    帳篷外麵推來了許多輛的簡陋木車,運來了差不多有十隻粗陋的木箱,但是木箱的蓋子打開後,裏麵的東西卻發出了奪人眼光的色彩。其中四隻較小的木箱裏裝的竟然是滿滿的金餅,而另六隻稍大的木箱裏裝是的都是銀餅。


    佐拉很得意地說:“天兵要求的,攢存的,這是一部分,東邊還有。”


    秦剛一下子聽到了重點,現在運來的,隻是一部分,還有很多在更東邊的地方存著呢。


    原本他優先選擇在流求島北部登陸,也是存了想讓宮十二去附近探尋金銀礦的想法。流求島的北部的確是存在著一些金銀礦的礦點的。


    現在看來,衛溫當年就已經在這裏發現了金銀礦,並教會了這些土人開始對它們進行了開采。雖然說他們的開采技術很落後,目測了這些金銀餅的純度也並不是太好,但是畢竟從當年到現在,算一算也是有了近八百年的積存。


    秦剛之前口口聲聲是沿著衛溫的路線前來流求,把這次航行的旗艦也命名為了“衛溫號”,卻不曾想,到了這裏之後,真的還就因為衛溫而享受到了他當年開發流求所遺留下來的紅得——居然能夠收獲到這樣的一筆意外之財!


    趙駟可沒有想這麽多,他早已經走到了這些木車的旁邊,吩咐著這裏的親兵:“都愣著幹什麽呢?都先拖到倉庫放好啊!”


    “對,放好後,在倉庫裏有咱們運過來的一些貨物,挑一些好點的絲綢、還有白色瓷器、再挑幾把精致的刀劍,我們要好好地感謝感謝大烏臘。”秦剛交待說。


    對於當地的土人來說,他們世代生活在流求島上,對於金銀的價值概念並不是太清楚,隻是因為世代相傳,作為天兵當年的囑咐而一直持續不斷地進行開采與提煉,最終的這些東西卻隻是一直簡單地保存著而且,甚至他們自己也不明白它們到底有什麽用。


    而現在秦剛與趙駟迴贈他們的美酒、絲綢以及瓷器,卻都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稀罕之物,卻是好喝、好看與好用的絕佳之品,更是開心得不得了。


    而佐拉則表示,大約還有幾十箱的這些金銀餅,都儲藏在他們的部落那邊,明天就可以安排人全部送過來。


    正好大烏臘喝得有點微醉,秦剛便提出今天先這樣,次日他與趙駟再去上門拜訪。


    之前衝突中被俘虜的土兵早就被鬆了綁,又讓人給他們簡單地治療了傷處,此時都歡天喜地隨著首領再推著滿滿數車的稀罕禮物迴去。


    吃飯時,秦剛讓佐拉告訴大烏臘,他們這次迴來的目的,是要在這裏興建“聖城”,聖城周圍會有很多的人來開墾荒田,不過也讓這裏的土人放心,他們同時帶來的,會是很好的糧食種子、更好的耕種技術、同時還會有更好的工具,這些都會幫助他們提高生活的質量。


    當然,也感謝他們一直遵守著祖先的囑托,為他們持續開采積存下這麽多的金銀,秦剛正式承諾:將會給予大烏臘的部落提供全麵的軍事支持,會幫助他們向東、向南征服更多的其它部落。


    在見識過神居兵的戰鬥力之後,大烏臘對此表示非常非常地高興。


    在迴程的前一晚,秦剛、趙駟召集了宮十二、顧大生與李峰三人,明確了他們作為留守人員的具體分工:


    宮十二負責秦城及淡水河口的港口建設,並在秦城初具規模後,考慮一下這裏行政機構的初步設計與建立;


    顧大生負責神居兵的統領,因為與當地土人達成了合作,除了派出少數兵力支持他們的擴張之外,趙駟建議他要把重點放在四艘海船的出海訓練上;


    李峰則負責墾荒耕種技術以及秦城建造相關技術方麵的指導,為了應對更多裁撤廂軍的到來,必須要因地製宜地找尋當地的資源、物產,進行生產力的提高。


    其實對於這三人的分工,此外還有一定的交叉監督的要求,自是秦剛與趙駟私下裏都曾與這三人各自交待過。


    畢竟,流求是一個孤懸海外之地,等到這裏的良田開墾出來,就會開始有了穩定且大量的糧食產出;港口建成之後,商船的進去也會有可觀的稅收收入,甚至還有目前都已經確定了的金銀之礦,隻要更新一下開采與提煉的技術,無論哪一塊,都將會有非常重大的利益產出,如果沒有可靠的監督機製,一旦出現問題之後就絕不會是小問題。


    所以,留在流求島上的這三名負責人,也分別都清楚其他人對自己的監督與製約義務。


    最終,秦剛與趙駟乘坐“衛溫號”原路返迴,最終目的地卻是直接去了明州港,因為大黃島基地,則在他們當初出發前,就完全搬空放棄了。


    秦剛的大船進港會比較慢,需要由港口專門派出的引導船,沿著它所指引的路線慢慢地進港。而它這艘外表非常新的大海船也是特別地醒目,就在慢慢地前往合適的停泊點時,便有守在碼頭等候的人,迅速飛奔著趕去報信。


    很快,這艘船停穩之後,秦剛還未下船,談建已經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


    “出什麽事了?”秦剛立刻從談建的臉上讀出了一些情況。


    “大哥,是銀行的事情。”談建緊著臉,拉著秦剛迴到了船上他的艙室後,將門關好便開口道:“新來的兩浙路轉運使胡宗哲,的確對我們是一直上著心。在他到任後,借著關心四海銀行的名義,已經先後從明州開始,又到了越州,再到了杭州,進行了一輪的查賬。我本來以為,隻要能準備好應付完他這一輪檢查就沒問題了,所以,在他檢查之前,這明州、越州再到杭州這幾處銀行裏的資金都沒有去動用。然後到了前些天,的確也是為了準時籌備好就將發運的後勤物資,我想既然明州分行已經被他檢查過了,我先動在這裏多動用一些錢吧!差不多也就用完了明州銀行裏所有的儲備資金,想著越州、杭州查完了之後,便可以再從那裏挪用一些。”


    “嗯!”這原本就是在秦剛的計劃之中。明州這裏海貿生意大,進出的款項也大,短時間挪用原本並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那會出什麽樣的問題?”


    “這胡宗哲是一個老滑頭,他一方麵, 在越州與杭州那裏故意耍用了一些手段,在那裏查賬的人一直不肯撤掉,接著他就開始計劃要突然再迴頭查明州銀行的賬。幸好我在杭州的轉運司裏有一個眼線,昨天遞送了緊急消息給我,說這胡運使差不多會在後天突襲重新檢查明州分行的賬,同時還慫恿了幾個明州當地的富商,一旦發現賬目有問題,就會現場擠兌提錢。”


    “哦!”秦剛一聽,就明白了胡宗哲此人必然是針對他而來的。


    江淮六路發運司,明著是掌管江淮浙荊湖等六路漕糧發運之事。而在這六路之中,還會分別設有本路的轉運司,是負責本路的糧食征收。聽起來,兩者職權相似,這六路發運司的範圍更大、官員品級也更高,理應就是下麵各路轉運使的上級部門吧?


    但其實並不是!


    大宋的分權製衡機製就在這裏開始發揮作用了。在部門的設置上,這每一路的轉運司卻是同樣是直屬中央管轄,也就是說,江淮這六路發運司卻管不了下麵每一路的轉運司。


    所以,這兩浙路的轉運使胡宗哲,根本不需要給章楶麵子,更不會把官品還要低上幾級的催綱司勾當公事秦剛放在眼裏。


    既然朝廷都在誇讚這個四海銀行在青苗法推行中的作用很大,那麽,作為兩浙路的轉運官員,一定要加強對於銀行的關心,未雨綢繆地預防各種風險的發生。他為自己的諸多針對性舉動所找的理由,也就十分地充分。


    “哼!這幫子官員不放點心思如何提高民生,盡把精力浪費在我這裏了。”秦剛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轉而安慰談建說,“要說這事本來的確是有些麻煩的,不過這次我們的出海,不僅成功找到了流求島,並在島上建起了基地,而且還帶迴來了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東西。走!跟我過來一起看看吧!”


    於是秦剛帶著談建去了後艙。看了前後分兩批運上船的,總共有三十五箱的黃金與六十二箱的白銀,箱子一打開,談建驚喜得都快要叫出聲來了,他顫抖著聲音問道:“天哪,大哥,這流求島是金銀島嗎?”


    “隻是成色不是太好啊!”秦剛撇撇嘴,“不過就算是這樣,隻需要拿出兩三箱黃的,就按蕃金算,找找關係好的海商,便宜一點兌給他們,趕緊去填平明州銀行的虧空。”


    談建喜形於色,看著這麽多的金銀,不住地讚歎:“哎呀!大哥,你去了這一趟,就帶迴來這麽多的金銀,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趕緊多去幾次啊!”


    “哎!別太高興得太多了,並不是說我們去一趟就能得到這麽多的金銀。”秦剛趕緊糾正他的看法,“這是島上的土人積聚了好幾百年采集與提煉出來的,隻不過是被我一次性搬迴來而已。接下來的正常產出,還沒有仔細測算過。”


    “哦哦。”即使是如此,就眼前的這批金銀,談建正在心底裏估算,不論是直接以差成色的蕃金銀去港口直接交易,還是帶迴處州進行重新提煉,先前開發流求的總計劃最擔心的資金問題,算是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那我就趕緊先去處理這事情。”談建立刻從木箱中取了兩塊沉甸甸的金餅作為樣品,“這次也要看好了,對於那些隨他一起來想擠兌的本地商人,全部拉入黑名單,絕不會給他們再次合作的機會了!”


    談建走了後,秦剛想了想,這張康年才走沒多久,又來了一個胡宗哲,新黨的內鬥,是永遠都不會缺人的。


    這呂惠卿在西北,穩固守城、靈活出擊,打得西夏人頗為頭疼,但是用了他的章惇又不想讓其獨享西北的戰功,擔心他以此邀功迴京。於是便開始謀劃著再次調派章楶過去,一方麵要蓋住一下呂惠卿的功績,另一方麵也好把西軍更好地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


    而章楶卻在發運司裏提拔了秦剛,這令章惇非常地不快,很想對此否決掉。隻是誰又能想到,這個提拔還得到了官家的支持,他實在沒有辦法,卻咽不下這口氣,於是趁著這次兩浙路官員任免,專門伸手安排了轉運使這一職位給了善於奉迎咬人的胡宗哲去折騰。


    胡宗哲算是有點頭腦的。


    上任之初,迅速把眼光盯上了四海銀行。


    因為四海銀行剛順利地完成了第一期的青苗貸,放貸利率低,百姓償還度很高。此外,在四海存錢還能有利息拿,不僅吸引了許多富商與大金主的存款,就連稍稍有點積蓄的城市中產家庭,也開始有人把錢從房間裏的床頭地窖裏挖出來存進了四海。


    這生意紅火,自然就有人眼紅,眼看著四海銀行又開出了明州、婺州、處州、揚州、潤州等地的分行,業務量很快就超過了過去的許多老字號,必然就會引起許多人的不爽與妒忌。有人便會在散布謠言,說四海銀行之所以能夠支付利息,就是想通過這種方法吸引了存款後可以卷款跑路;又有人會通過一些渠道去投訴或者是質疑:四海銀行能靠什麽樣業務支撐著這麽多存款的利息支付?


    隻不過,絕大多數老百姓以及那些做生意的商人,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四海銀行在杭州總行以及明州分行的兩座“金山銀海”已經成為了錢莊行業的傳奇手筆,其它錢莊在聞聽之後,除了歎氣讚絕之外,卻又無能為力,就算是你去模仿他們也做一遍,卻也隻是拾人牙慧,最終卻隻有是抬高了四海銀行的口碑與地位。


    於是,潛在的競爭對手們分析,四海銀行極有可能是挪用了儲戶們的存款去進行高利潤產業的投資。也就是俗稱的拆借與挪用。


    雖然說,拆借與挪用是錢莊這一行業心照不宣的慣例。但是一般都會控製在一定的比例之下,還得要有實力挺得住有大戶過來的擠兌!


    胡宗哲從一開始就知道,四海銀行不會這麽容易地被他查到問題。所以他精心設計了這一招迴馬槍之計。


    在他的基本預測中,先查明州、然後在查越州與杭州時,故意拖延時間不結束。因為明州是先查過的,他們再要有挪錢的想法,一定會去挪動明州銀行的賬目。隻在這個時間,他突然殺一個迴馬槍,再重新查一下明州分號的賬,成功抓住問題的概率也就九成九了!


    這種判斷,一直到第三天,他帶領著一批人出現在四海銀行明州分號的大廳裏時,依舊是胸有成竹,確定無疑。


    銀行的職員很恭敬地請胡運使坐好,並且說正好總行的談大掌櫃在明州,馬上就會過來。


    “哦?”胡宗哲稍稍有點意外,談掌櫃親自趕來明州,可是有什麽準備?不過他也定心,隻要談建挪用了明州銀行的錢,這次他的這個迴馬槍就鐵定可以查出問題。屆時,再當場宣布拘押談掌櫃,而隨他一起來的幾個本地富商,都算是這裏的大儲戶,再一起擠兌……


    “嘿嘿,我看這大廳裏的這座‘金山銀海’怎麽著也得吐出幾隻金船到我那兒了吧?”胡宗哲貪婪的眼神緊盯著麵前的金船。


    “哎呀呀!不知道胡運使再次蒞臨,談某怠慢了怠慢了!”談建看似慌慌張張地趕來。


    “談掌櫃,又來打擾了。實在是底下人馬虎,上迴查賬漏看了幾項,所以不得已再來給貴行添麻煩了。”胡宗哲言不由衷地說著,卻一個眼色示意底下人,可以準備進去查賬了。


    談建口稱“不妨事的不妨事的”,便將一眾人等引入了賬房之中,分別叫出管賬、管庫、管錢的幾人,吩咐他們按照轉運司人員的要求,提供各種比對與核查。


    從賬房出來後,談建一麵向胡宗哲陪說著客氣話,一麵卻假裝是剛看到的一樣,故作驚訝道:“哎呀呀,剛才沒有看見這邊的幾位掌櫃,今天來我們四海辦什麽業務啊?真是巧啊!”


    幾個一起過來的商人尷尬地哼了哼,沒有接話,他們還是要等著最後出結果呢!


    隻是時間過去了很長,按胡宗哲預想的,就應該會查出點什麽了,但裏麵的人卻一個也沒出來匯報。


    於是他也在想,反正這明州分行查出問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跟著他一起過來的三個商人也不能一直坐在那裏等下去,讓他們提前去擠兌一下錢,也是夠四海先喝上一壺的。


    於是,胡宗哲衝著他們三人使了使眼色。


    “咳!談掌櫃,抱歉了,家中有要事,我們想提前兌出銀子!”其中有一個人便帶頭對談建打了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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