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崗上小鬼


    聽於家村的人說,寡婦的墓地離於家村不遠,就在於家村的南麵,一個樹林子的裏麵。


    村長說話的時候支支吾吾的,我就多問了一句:“你有什麽說什麽,你說的越清楚對你們於家村就越有好處,相反,你說的越不清,對你們於家村就越是沒好處。”


    聽我這麽一說,村長就有點害怕了,過了沒有多久便說:“實不相瞞,這家的媳婦臨死前死的挺可憐的,但我們也沒辦法,說到底是人家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外人的,實在是不好說什麽。


    這家的媳婦死的時候,我家老婆子和我說,遭了不少的罪,這年頭都去醫院生孩子了,哪有在家裏生的,這家人可是好,沒讓去醫院,說什麽生孩子是個女人都會生,非要在家裏生。


    也是他家這個媳婦沒丈夫了,是個寡婦,一個人說了不算,又帶著個大肚子,這事隻好聽他們的了,可再怎麽說人命關天,這家做的就有些過分了。


    隻不過,我們這些人不好說什麽,人家兒子都死了,你說我們這些人還能說什麽了。”


    說完村長一臉的無奈,我尋思半天,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這人說了這麽半天,到底說沒說過一句有用的話出來?


    “你說這麽半天,到底要和我說些什麽?”我還抱著紫兒,滿臉的不耐煩,這都天黑了,這老頭也不知道磨蹭什麽,再磨蹭一會僵屍都來了,他就不磨蹭了。


    一聽我說,老頭忙著說:“對了,我這才想起來,我怎麽給忘了。”


    老頭說著走到我這邊來,和我說道:“其實這個寡婦,一開始在我們村子南麵的墳地裏麵來著,但是自從那個道士來了,他說這個寡婦是子母煞,我們便聽他的,按照他的吩咐挪了墳,才弄到了那邊的林子裏麵去,但是自從挪到了林子裏麵去,我的心就沒安穩過去。


    那邊林子,是槐樹嶺。


    我還小的時候我就聽我父輩們說過,那種地方啊,很邪門,這不是,那個道士來了之後就說那裏好,我沒什麽辦法,便同意了。


    才把寡婦的墳弄到了槐樹嶺上麵去,至於那還沒來得及出生就死了的孩子,則是被弄到了對麵的山崗上麵去了。”


    村長說完我大概也是明白什麽意思了,說到底,槐樹嶺是個不吉利的地方,平時就是個陰氣重,容易叫人生畏的地方,把死了的冤魂弄到裏麵去,誰還敢再去了。


    村長就是這個意思。


    我看看一旁歐陽漓:“看來這下要麻煩了。”


    我這般說歐陽漓自然是知道怎麽迴事,隻不過於家村的村長不知道。


    於家村的村長還不等歐陽漓說話,他便急忙問我:“怎麽了,是不是很嚴重?”


    “你不是也說了,你自從把人家葬在裏麵,你心裏就不舒服麽,既然你都知道,還開口問些什麽?”我自然是有些不太高興,雖然我是來幫忙的,但是有些事也著實是氣人。


    這些人看著都是善心淳樸的人,可是聽了他們的話,就不能不生氣。


    一來,這都什麽年代了,生孩子哪有在家裏麵生的,不出事哪裏跑?二來明知道槐樹嶺不是什麽好地方,還把人弄到那裏去了,聽信一個一派胡言。


    村長頭都冒汗了,歐陽漓看他們可憐便說:“柳樹,桑樹,槐樹,大葉楊,苦楝。


    這五種樹是民宅禁忌。


    在城市裏麵雖少有,但在鄉下,則不同。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特別是河南開封一帶流傳一種宅忌民謠,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門前不栽鬼拍手。


    楊樹遇風葉子嘩嘩啦啦的響,像是鬼拍手,桑與喪字諧音,柳枝父母死後,送殯多用柳枝做哀杖,招魂幡,鬼拍手指的是楊樹,多植於基地,其葉迎風作響,似人拍手,民間還有屋後不栽槐的說法,據說是古時候有尊槐之風習,槐於古代是吉祥,長壽和官職的象征,因民間禁忌植槐於屋後。


    河南一帶禁忌在院內種植楝樹,以為楝子為苦豆,兆主人食苦果。”


    歐陽漓其實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但是於家村的這個村長,畢竟不是我和歐陽漓,我和歐陽漓能聽清楚的事情,不證明他也聽得清楚,於是這村長又不明白的問:“前麵的柳樹,楊樹,桑樹明白一點,後麵的這個兩個,槐樹和楝樹不是很明白。”


    我想說,不明白就算了,他也不是來上課的,但歐陽漓這人實在是無趣,竟還很有耐心的給村長解釋,而我隻好抬起頭望天了,這天已經黑了,看來今天這活要麻煩了。


    一旁歐陽漓此時說道:“這個槐樹,在古時候能幫人成就功名利祿,許多達官顯貴,都在外麵供奉槐樹,而這槐樹,隻要長到千年,便叫鬼樹,可見這槐樹是樹中的鬼木了。


    另外,這樹是專門給人上吊的地方,常有人說,槐樹上麵吊死鬼,就是這個由來。


    其實這樹能入人夢境,勾人去他樹上吊死也有。”


    歐陽漓說完村長抹了一把汗,我看他那樣子哆哆嗦嗦也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怎麽一迴事,總之看村長的樣子是不怎麽好便是了。


    我也是歎息,明知道自己膽子小,還一個勁的追問,這又是何苦?


    說完了槐樹,歐陽漓又毫不吝嗇的把楝樹說了一說,不過比起前麵的幾個樹種,這個楝樹就沒有那麽多可怕的地方了,說起來這楝樹就是苦字。


    按照歐陽漓說的,楝樹生來就很苦,結出來的果子也是很苦,民間不願意把這種樹往身邊栽種,則純碎是因為這個苦字。


    歐陽漓解釋完了,我拍了拍懷裏的紫兒,隨後問歐陽漓:“我們分頭行事,你去那個寡婦那裏,我去那個孩子那裏,我不喜歡開膛破腹的,喜歡奶娃子。”


    聽我說村長愣了一下,歐陽漓便說了一個好字,隨後我們便分頭行事,而我估計我是要比歐陽漓慢上許多了,畢竟他比我快,他要是想要追什麽東西,就跟飛毛腿一樣,我抱著紫兒自然慢了許多。


    這邊的山崗到是不難走,但我上來之後,總覺得後背心陰涼,實在是不舒服,走著走著我便叫九哥他們都出來陪我。


    結果一出來形形色色的什麽鬼都有,反倒叫我渾身不自在了,我總要前後看看,這下好了,哪裏分得清是不是我的鬼,整個山崗都是鬼了,紅的綠的到處都是。


    我尋思了一番,留下九哥陪著我,其他的還是都迴去了。


    一路走來,我看看九哥身上冒著靈光,搖了搖頭:“九哥,你還是迴去好了,前麵我看沒有幾百米了,我一個人也能上去,你先迴去。”


    我這般說九哥便迴去了,我才在周圍看看。


    山崗上麵亂石成堆,我往上走了一會邊覺得什麽東西在周圍看我,於是我便停下,拍了拍紫兒轉身看了看,紫兒此時起身轉了過來。


    我看了紫兒一下,問紫兒:“怎麽感覺不是一個?”


    紫兒看看我:“嗯。”


    一聽紫兒答應,我便說:“許是小鬼不知道在哪裏勾搭了一個吧。”


    紫兒這次沒有說話,我便抱著紫兒朝著前麵走去,而此時前麵是一塊大石頭,走過去便能看見那裏的石頭下麵被人動過,一個紅色的東西露了出來,借著月光看去,破破爛爛的裏麵露出一隻腳丫子。


    我原本蹲下要去看看,身後一道冷風忽然撲了過來,但就在撲來的那一瞬,隻聽身後嘭的一聲,我迴頭去看,一隻身高不足半米的小鬼撞在石頭上麵,全身雪白,雙眼黑色,正哈著寒氣朝著我怒吼,我仔細看著小鬼,眉頭皺了皺:“你知道你媽媽是誰麽?”


    我也是傻了,和小鬼說話她哪裏有實話,我都泄氣了,沒想到小鬼又朝著我哈了一口寒氣,不等我走過去便打算跑了,我看小鬼跑了,立刻讓九哥出來幫我把小鬼抓了迴來,九哥出馬自然馬到功成,不費吹灰之力,九哥便迴來了,抓到了小鬼九哥把小鬼放到地上,隨後來到我麵前,將小鬼綁住放到我麵前。


    我看看搖了搖頭:“已經有段時間了,看來不是。”


    “九哥,你讓開,我送他離開。”我說完九哥躲到了一邊去,便送走了地上的小鬼,而後朝著身後看去。


    剛剛的那塊石頭下麵,此時已經沒有那個紅色的小被子了,看來剛剛那裏麵的小鬼是跑了,一定是他把另外一隻小鬼弄過來,這樣他就有機會逃跑了。


    “九哥,你先迴去,我找找他。”我說完九哥消失不見,此時我才發現這山崗上麵亂石嶙峋的可以,要不是有月亮,怕是走一步摔一跤了。


    我先是繞著石頭找了一圈,沒找到沿著地上的石頭找了找,一直沒發現我就有點累了,於是抱著紫兒去石頭下麵歇著,順便弄了一點火放到前麵,火苗上來我就抱著紫兒取暖。


    開始周圍風平浪靜的,直到我的睡意襲來,感覺背後有陣陰風吹了過來。


    我這才睜開眼看著火光裏麵,而火光裏麵此時有隻小鬼正張開血盆大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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