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麵色如常,點頭:“嗯,怎麽了?”


    “沒事。”江嶼舟搖搖頭,又轉頭看向車窗外。


    傅承無聲地笑了一下,雖然江嶼舟沒提過,但是傅承知道,下個禮拜也是江嶼舟的生日。


    江老板大概是不知道要怎麽主動開口說這件事,於是別扭又傲嬌地閉了嘴。


    這段時間氣溫變化大,醫院感冒發燒的患者不少,傅承給江嶼舟戴了口罩才走進檢查室,好在提前已經和醫生打過招唿,沒過多久,醫生已經替江嶼舟檢查了傷口,拆了線。


    江嶼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迴過店裏了,醫生也建議他在不做劇烈運動的前提下可以逐漸恢複正常的生活節奏。


    雖然一秒鍾也不想和傅承分開,但是住在隊裏多少會影響傅承工作。


    “我想迴家住一段時間。”迴消防隊的路上,江嶼舟單手撐著太陽穴,微微眯著眼看著傅承。


    “怎麽不住隊裏,你迴店裏也方便。”傅承邊打轉向燈邊問。


    “距離產生美啊傅隊,”江嶼舟笑得懶洋洋的:“我總住在隊裏,過不了多久對傅隊就沒吸引力了怎麽辦。”


    傅承知道他在開玩笑,笑了一聲:“好,等明天我陪你迴去收拾一下衣服,幫你都搬到我那邊去,晚上我打電話給物業問問停車位還有沒有可以租的。”


    江嶼舟稍微坐直了一點:“我搬你那兒?”


    “是啊,”傅承的態度坦然得讓江嶼舟產生了一種自我懷疑的錯覺:“不是說想迴家住麽。”


    江嶼舟收迴目光,沒有說話,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江嶼舟住在家屬樓的時間並不算長,好多生活用品都是傅承的,所以需要整理的也就隻有他帶過來的衣服,聽說江嶼舟要搬走了,食堂阿姨特別舍不得,晚餐給大家加了餐,除了暫時隻吃流食的江嶼舟,所有人都收獲了一隻雞腿。


    吃過晚飯,傅承幫江嶼舟把行李箱收拾好,江嶼舟坐在床邊,打量著這個不大的小房間,他剛剛住進來的時候壓根沒有想到和傅承的關係會發展得這麽順利。


    “你身上的這套睡衣就別帶走了,洗幹淨就放在我那裏,萬一下次過來可以直接穿。”傅承拉上行李箱的拉鏈,站起身,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江嶼舟一把抱住。


    “今天醫生說我恢複得不錯,我要感謝傅隊的精心照顧。”


    【作者有話說】


    由於明天淩晨係統維護,擔心不能正常更新成功,所以提前更新啦!明天就不更了~


    第57章 遺書


    江老板受著傷身體不允許的時候都習慣性撩人,現在拆了線,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感受到傅承逐漸粗重的唿吸,江嶼舟的手慢慢往下,搭在傅承的腰帶上。


    “今天醫生說你還不適合太劇烈的運動。”細白的手腕被滾燙的手掌一把攥住,傅承的聲音比平時還要低啞。


    傅承的外套脫了,裏麵是一件黑色的圓領衛衣,因為極度克製,後頸處青筋繃起。


    江嶼舟沒什麽戀愛的經曆,但是在勾引傅隊這方麵堪稱無師自通,輕輕咬了一口傅承的脖子,在傅承耳邊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那就隻能請傅隊照顧我一點了。”


    十點整,熄燈號準時響起,整個中隊陷入了安靜,家屬樓的隔音效果一般,江嶼舟咬著下唇,汗濕的兩手把身下的床單攥得變了形,漂亮的雙眼已經適應了黑暗,有些失神地盯著傅承淩厲的輪廓。


    “乖,別咬自己。”傅承單手把江嶼舟圈在懷中,另一隻手輕輕按了按江嶼舟的唇。


    江嶼舟張開嘴含住傅承的手指,感受著傅承因為這個動作而驟然變得更加猛烈的衝撞,他渾身虛軟,也記不清究竟繳械了幾次,最後在傅承結實的懷中失去了意識。


    重傷初愈的江老板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窗外已經大亮了,因為下雪,陽光顯得有些刺眼。


    身邊沒人,江嶼舟支起身,後腰酸軟,胳膊也沒力氣,悶哼一聲又躺迴被窩裏。


    房門被人用鑰匙從外麵打開,傅承手中拿著飯盒和牛奶走進來,看到江嶼舟睜著眼看過來,把飯盒放在桌上走到床邊坐下。


    “睡醒了?”傅承伸手摸了一下江嶼舟的額頭,溫度正常,才稍微放心了一點:“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江嶼舟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掀開傅承的衣服,指尖劃過他的腰,聲音有點啞:“傅隊這腰…”


    “別勾我,”傅承伸手把江嶼舟的指尖捉住放在嘴邊親了親,“睡醒了就起床,食堂阿姨特地給你拿了牛奶。”


    江嶼舟坐起身,聽了傅承的話忍不住笑了:“今天早上就喝牛奶,我可能會想到昨晚的…”


    傅承懲罰似的咬了一下江嶼舟的下唇,語氣帶著笑意:“快起床。”


    江嶼舟腿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勉強從床上起來,幾乎是被傅承抱著進衛生間洗漱,他也並不是完全站不起來,隻是在傅承的麵前嬌氣加倍,傅承自然也懂,任由他沒骨頭地掛在自己身上。


    砰砰砰!


    一陣粗暴的敲門聲,傅承打開門,段毅臉色黑的嚇人,臉上帶著從來沒見過的驚慌。


    “傅承,聽晚失聯了!”


    “什…”


    段毅好像聽不到傅承的聲音,匆匆道:“十分鍾以內整隊,所有人在操場集合!”


    十分鍾以後,消防中隊所有人在操場列隊,傅承整隊完畢,一直站在樹下的段毅才走過來。


    “最新傳迴的消息,近期的大學造成津市周邊七個縣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災害,其中特困縣豐縣受災最為嚴重。”


    段毅說完看了一眼站在隊伍末尾的薛祁安:“薛指導。”


    薛祁安手中拿著從豐縣縣政府剛發過來的協助函從隊伍中走出來。


    “今天早上收到了豐縣發來的協助函,從昨晚開始,豐縣電力係統已被暴雪破壞,整個縣城從今天淩晨開始全部斷電,通訊也已經徹底癱瘓。”


    傅承麵色嚴峻,目光和段毅在空中交匯,薛祁安又道:“豐縣當地消防隊給我們也傳來了最新的情況,目前進入豐縣唯一的山路也堵死了。”


    “傅承。”段毅開口。


    “是!”傅承嗓音洪亮。


    段毅的目光掃過隊伍中的每一個人:“帶隊前往豐縣支援,30分鍾以後出發,務必注意安全,我要求所有人都平安的歸隊。”


    “是!”整齊嘹亮的聲音,在下雪後更顯靜謐的消防中隊迴蕩。


    半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其他人來說,隻需要整理裝備和必要物資,但是對於指揮員,傅承還需要做更多的準備工作,30分鍾對於他來說有點倉促,甚至來不及迴家屬樓和江嶼舟說句話。


    段毅負手站在操場,把傅承叫了過來,這樣近的距離能夠清楚地看到段毅的嘴角因為上火起了兩個燎泡。


    “傅承,我不知道你和聽晚之間發生了什麽,上次她從消防中隊頂著大雪迴家以後就高燒不退,一直在哭。”


    段毅看著傅承那張盛氣淩人,聽到段聽晚失落至極卻依舊不為所動的臉,氣不打一處來:“她媽媽怎麽問她她都沒說,第二天就向學校請了假,一個人去了豐縣!”


    傅承皺了一下眉,段毅一把拽住傅承的領口,無論是從年紀還是體力來說,段毅的戰鬥力都在傅承之下。


    然而傅承任憑他的拉扯,被段毅往前拽了幾步。


    “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傅承,不管怎麽說,你務必把聽晚完好無損的帶迴來!”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吸引了那頭正在檢查車況的戰士們的目光,大家一時半會兒有點搞不清狀況,不知道一向對傅承偏愛的段隊究竟是發的什麽火。


    傅承和段毅對視了一眼,點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全力找到聽晚的。”


    太多的質問梗在喉嚨,段毅的手因為用力劇烈顫抖:“就是因為聽晚那天在辦公室對江嶼舟的態度讓你不滿,是不是?”


    “是。”


    時間緊迫,這個時候絕不是說這種兒女情長的好時機,但段毅既然已經問出了口,傅承也沒隱瞞給,坦蕩地迴答。


    “我和嶼舟在戀愛,他是我的人,不管我在與不在,都不能忍受有人那樣對他。”傅承一字一句道:“任何人都不行。”


    段毅瞪大了眼睛,一時半會兒沒消化得了傅承的話,薛祁安從不遠處跑過來,急忙拉著段毅的手腕:“段隊,有話好好說,傅承馬上就要帶隊出發了。”


    出任務之前,所有人都要放下心頭的負麵情緒。這是隊裏不成文的規定,這麽多年以來,大家早就達成了共識--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次出去,究竟有誰就會被留在戰場,再也沒機會與別人和解。


    段毅和傅承無聲地對峙了幾秒鍾,段毅鬆了手,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搓了搓臉,長長地唿出一口氣:“所有人去會議室,十分鍾的時間。”


    會議室每個座位前都放著一張信紙,旁邊是一支黑色圓珠筆,偌大的會議室安靜得落針可聞,隻隱約能聽到年輕的戰士們時不時變得有些粗重的唿吸。


    傅承小的時候頑皮,為了避免他整天闖禍,每到周末,父母就把他按在桌邊寫毛筆字,他的字遒勁有力,筆尖落在紙上,隻寫了“嶼舟”兩個字,就再寫不下去了。


    從前的遺書都是寫給爺爺的,第一次寫的時候年輕氣盛,相信人定勝天,不信水火無情,再往後這麽多年,給爺爺留遺書已經成了一種形式,也少有更多的情緒。


    今天看著信紙上江嶼舟的名字,他卻頭一次覺得殘忍。


    他的江嶼舟不該出現在任何人的遺書上,他應該被捧在手心疼愛,而絕不是讓他承受失去摯愛的痛苦。


    然而將江嶼舟三個字落在紙上,卻是他此時最能拿得出手的在意。


    直到這個時候,傅承才想起,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江嶼舟一聲。


    用三分鍾寫完遺書,傅承把紙折上放進信封,交給站在門口的戰士,抬步就往外走。


    “傅承!”站在前麵的段毅叫住他:“去哪?”


    “還有七分鍾。”傅承頭也不迴地往出走。


    從會議室到家屬樓,就算是用跑的單程也要四五分鍾,傅承卻執意想再去看江嶼舟一眼。


    他猛地拉開會議室的門,腳下的步子猛地頓住。


    江嶼舟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靠在門口的牆上低頭盯著地麵的瓷磚。


    聽到動靜,江嶼舟轉過頭來,看到是傅承,直起身,站在原地沒有動。


    傅承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一把把江嶼舟緊緊抱進懷中。


    他們都沒說話,說什麽都太輕了,江嶼舟閉著眼,感受到傅承的吻旁若如人地落在他的發間。


    “對不起。”傅承的聲音帶著一點顫抖。


    江嶼舟搖了搖頭,他想說話,可是動一動唇就覺得從嗓子到胸口都脹得發疼。


    直到有人陸陸續續地從會議室中出來,傅承才鬆開江嶼舟,低頭看著他,眼眶已經紅了:“我走了。”


    “注意安全。”江嶼舟扯出一絲笑容來,往後退開幾步,雙手揣進羽絨服的口袋,安靜地看著他。


    五分鍾以後,消防中隊除了留守的幾名消防官兵,所有人都趕往豐縣支援。


    趙林這幾天感冒,昨晚開始有點發燒,車裏時不時傳來他的咳嗽聲,肖剛把水壺蓋子擰開,遞過去:“喝兩口。”


    趙林沒什麽力氣,擺擺手:“不用你的。”


    肖剛鎖著眉:“水溫正合適。”


    趙林捂著嘴咳嗽:“感冒再傳染給你。”


    他說完摸出自己的水壺喝了幾口,扭頭看著坐在前麵的傅承,啞著聲音笑了好幾聲:“傅隊,你脖子上是被誰抓了呀?”


    第58章 高燒


    一句話,讓車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傅承的作訓服遮不住後頸處兩道明顯的抓痕,一看就是新鮮熱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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