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難道我不知道諶哥哥被她鬼迷心竅?現在就是讓你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她入宮。”歐陽萱說到這裏,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你覺得我


    派人去刺殺她怎麽樣?”  柯晴枝瞥了歐陽萱一眼,心裏暗道真是沒腦子,枉費你出身在歐陽家,枉費你還跟拓跋諶有小時候的情分在。竟然這麽蠢!如果換成我是你,哪還有如今楚媚蹦躂的


    份。  “貴妃娘娘,在皇上厭惡楚媚之前,刺殺能有幾分可能成功?別看她一個人從靈隱寺迴來,身邊就隻帶了幾個婢女似乎很好得手,但是皇上肯定安排了人在沿路護送。隻要她還是皇上放在心上的人,她身邊的安危,又怎麽可能讓您鑽空子。現在可不是以前了,她是北宸的皇後,刺殺皇後的罪名,就算你是萱貴妃,也足以讓皇上把你打


    入冷宮。”柯晴枝提醒。


    她這麽提醒歐陽萱,也不是為了歐陽萱,而是為了她自己。


    歐陽萱就是她手中的刀,刀要是壞了,一時半會還找不到這麽合適的武器。


    歐陽萱瞪眼,“不會的。諶哥哥怎麽會為了個女人把我打入冷宮……”


    但是想到拓跋諶對楚媚的寵愛,這句話說的格外沒有底氣。


    “你有什麽辦法?”歐陽萱問道。  柯晴枝唇邊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這一次楚媚去靈隱寺,倒是提醒了我,她越是喜歡拓跋諶,越是容易出錯。以前的楚媚讓人無從下手,因為她時刻都冷靜清醒,有一個棋子的素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能夠那麽客觀地將自己摘出來,再查明到底是怎麽迴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萱貴妃,楚媚她喜歡皇上,越是喜歡,腦子越是不


    清醒。以前鐵打一塊,但是現在,這層鐵下麵,都是軟的,咱們想要紮釘子,輕而易舉。”


    “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別跟我打啞謎。”歐陽萱還是不明白。她這智商,跟不上柯晴枝的節奏。  柯晴枝冷冷一笑,“離間楚媚和皇上之間的感情,讓他們就跟之前一樣,產生嫌隙,誤會。其實不用特意做什麽,隻是一點一滴的小事,就足夠了。以前的楚媚可以不


    在意,但是現在,我不信她不在意。”


    她要是不在意,就不會在拓跋諶去延寧宮的那晚,賭氣一般鎖住門不讓他進去。


    她要是不在意,就不會在第二天就去靈隱寺,一去這麽多天,拓跋諶的麵她都見不著。


    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有弱點,有軟肋。以前可以不在意的事情,現在都會變成密密麻麻的刀,一刀一刀紮在她心上,直到千瘡百孔。


    楚媚,你不是那麽得意自己被他喜歡嗎?你不是如此羞辱我嗎?我也要讓你嚐嚐我的痛楚。


    “直說,咱們怎麽做!”歐陽萱瞪了她一眼,煞是不滿。講了半天,她都不明白柯晴枝要做什麽。  柯晴枝也不在意她的態度,淺笑道,“萱貴妃,禦書房那邊傳來的最新消息,皇上明早要親自在東門迎接皇後迴宮。雖然沒有讓六宮一同迎接,但是皇上一個人迎接,這其中的意味,比起六宮相迎更是榮寵。想必楚媚也以為,她迴宮能夠看見皇上吧。咱們分頭行事,你去找齊王,我去找逍遙王,讓他們明早聯合朝中大臣,一定要在楚


    媚迴宮的那會,拖住皇上,讓皇上沒有時間接她。”


    “這個主意好!我爹那邊肯定沒問題,但是逍遙王?你們不是鬧翻了嗎?而且就算你們關係好,我看他對皇上和楚媚也很好。不會離間他們。”歐陽萱一臉懷疑。


    柯晴枝笑道,“十一爺是個好人,自然不會離間皇上和楚媚,但是他也不知道他這麽做會離間他們的感情。至於我們鬧翻,還不至於,能說的上話。”


    歐陽萱暗想,這個女人還真是手段高明,那天宮殿裏選秀直接拒絕拓跋臨,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沒想到這女人還能在拒絕後繼續擺布拓跋臨。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從楚媚入宮第一天見不到皇上開始,咱們就一樁樁的讓他們互生嫌隙。越是在乎,越是誤會。若是她不在乎,我倒是對她沒辦法了。現在她就


    是活該,誰讓她愛上皇上的。”柯晴枝說到最後一句,眼底惡毒駭人。


    歐陽萱哈哈大笑,“不錯,楚媚,以前讓你得意,現在你給我等著。”


    ……  次日清晨,鸞轎從靈隱寺一路迴到皇宮,因為楚媚事先說了低調迴宮,沒有皇上安排,大家也就裝作不知道一樣。皇上都打算親自接楚媚了,他們帝後要上演小別勝


    新婚的戲,誰敢去湊熱鬧。


    可是很不巧的是,就在皇上下朝,前方侍衛通報皇後還有一刻鍾就到的時候,歐陽元、拓跋臨和幾位朝廷重臣,因雲州戰事部署急報皇上,言明有緊急軍情。


    國事為重,拓跋諶也沒料到這麽關鍵的時刻,竟然送什麽軍情過來。


    他倒是想一走了之,讓這些大臣們等著,先去見楚媚。但是如果他這麽做了,楚媚才剛剛因為祈福而恢複一些的名聲,馬上就要因此再次變成蠱惑君上的妖後。


    皇帝把政事丟在一旁,先去見皇後,於她,雪上加霜。


    “皇上,幾位大人都在禦書房外麵候著了,皇上是先去見皇後嗎,那奴婢就讓幾位大人在門外候著?”鬱裳試探道。


    拓跋諶望著宮門口的方向,深邃的眼眸閃過些許暖色,收迴視線後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冽。  “不必,朕若是先去見皇後,群臣會怎麽非議她。還沒封後,她就遭受種種汙蔑,朕要是這麽去了,明天早朝就會有人彈劾皇後狐媚惑主。朕的這幫大臣,嘖。”拓跋


    諶搖頭,眼底有幾分不滿,最終將案桌旁邊的暖爐拿起來,遞給鬱裳,“你去東門候著,將這個給皇後。”


    她怕冷,他現在不能過去,不能去牽她的手。但是這暖爐,代替他暖她的手,亦是暖心,相信楚媚能夠明白。


    拓跋諶不是一個心細體貼的人。但是因為對方是楚媚,所以於她,任何小事,都是他的大事。


    鬱裳接過暖爐福身,“是,奴婢明白。”


    太監福海見此才敢唱諾,“宣齊王歐陽元、逍遙王拓跋臨……等覲見!”  楚媚坐在鸞車裏,望著近在咫尺的東門,要是說沒有一點期待,肯定不可能。她自己說了不想要眾人迎接,低調迴宮,但其實隻是想要他一個人接。不然何必告訴他


    ,她要迴宮的消息。


    她一直這麽要強的人,現在卻也有點矯情。


    “皇後娘娘,您看這路麵上都是特意清掃過的,您雖然說不需大張旗鼓迎接,但是皇上,可還是惦記著您迴宮的事情。”芍藥笑道。


    雲雀也道,“聽禦書房裏傳來的消息,皇上要親自來接娘娘呢。現在算算,應該是在東門等著。”


    “以皇上對咱們娘娘的珍視,若是真的來東門接,奴婢也覺得正常。”青蓮掩口輕笑。


    漸漸地近了,東門並沒有拓跋諶的身影,隻有一襲宮裙的宮女,捧著一個暖爐站在門口候著。


    “奴婢鬱裳,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鬱裳福身。


    楚媚沒看見拓跋諶,多少有些失望,但是想到拓跋諶終究是皇上,日理萬機,他忙於政務顧不上自己迴宮,也不算什麽,能夠理解。


    “平身。鬱裳?你怎麽會在這裏?”楚媚對這個女子還有幾分印象,是那次在洛陽城外救起來的江湖女子。


    雲雀小聲說道,“娘娘,鬱裳原本在我們宮裏掃地,後來不知怎麽地就被調去禦書房裏伺候,現在是禦書房的宮女。”


    也就是說,是拓跋諶身邊的宮女。楚媚去過禦書房幾次,隻不過那時候她的眼神都在拓跋諶身上, 還真沒有注意旁人。


    “迴皇後娘娘的話,奴婢奉皇上之命,在這裏等候娘娘。這暖爐是皇上所賜,送給皇後。”鬱裳奉上暖爐。


    雲雀接了過來,遞給楚媚,楚媚捧在手心,立即感覺暖洋洋的。想到他雖然沒來,但是也記得自己,剛才那點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皇上還真是體貼,忙於政務不能來,就讓人送了暖爐來,知道我們娘娘怕冷。”雲雀笑道。  鬱裳看見楚媚捧著手爐低笑的樣子,又是款款一拜,“這是皇上特意賜給娘娘的。上次選妃之夜的瓊華殿宮宴,皇後娘娘不是偏愛暖爐嗎?所以皇上就特意送暖爐給娘


    娘。”


    楚媚的笑意凝固,那晚,拓跋諶要握她的手,但是她卻抽出來,捧著暖爐。


    “鬱裳,你說清楚,什麽意思?”雲雀怒目。  鬱裳款款一笑,“奴婢隻是奉命行事,奴婢也不清楚是什麽意思。但是皇後娘娘,那日瓊華殿宮宴上,您選的暖爐,所以現在皇上就不來了,給您暖爐。皇上也是順著


    娘娘的心意,想必娘娘,會很喜歡這個暖爐,也能明白皇上是什麽意思。”


    “你別胡說!”雲雀急了,轉身對著楚媚說道,“娘娘,您別聽她胡說,皇上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皇上定然是公務繁忙,來不及,這才會讓她送暖爐過來的。”


    鬱裳明麵上恭敬,但是卻暗藏機鋒,“雲雀姐姐說的是。皇上太忙了,實在是不得空見娘娘,想必娘娘有這個暖爐也就夠了。至於別的,那就沒有了。”  她這話裏的意思就是,因為那日楚媚寧肯抱著暖爐也不牽拓跋諶的手,所以現在拓跋諶也不來接她,就給她一個暖爐,是她自己選的。他不再給她暖手了,讓你自己


    抱著暖爐暖去。他的人,和暖爐之間,是她當初選的暖爐,那麽現在,他也就隻給她暖爐。  他不暖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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