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媚從臨城迴到長安,已經是夜幕時分。血刃鐧需要十天後才能鑄成,而那把龍鱗寶劍也需要開刃以後才能用,所以楚媚打算十天後再來找歐冶子。


    今天看見的事情讓楚媚心裏非常觸動。原來這世上真有如此堅貞的愛情,在一切陰謀詭計之外,在一切算計布局之外,純粹的可以為了另外一個人去死的愛情。


    看見了,但是要讓楚媚去做,她做不到。


    畢竟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別人犧牲至此。她的命是公子的,隻要還活著的一天,就要永遠忠誠並且追隨他。


    這是從八年前的那個夜晚就開始的誓言。


    楚媚迴到北宸王府,但是才剛剛跨進王府大門,就立即被人抓了起來。


    “抓到了!抓到了!”幾個侍衛將楚媚綁著,連連大喊。


    其實楚媚還可以掙紮一下,但是她很奇怪,竟然還有人敢在北宸王府綁她?不要命了嗎?


    “你們是什麽人?”楚媚黛眉倒豎。


    一襲紅袍的洛九夜從府裏走了出來,看著楚媚無奈搖搖頭,“王妃,你這一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過分?她又怎麽過分了?


    “洛九夜,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有什麽話說清楚。”楚媚不明所以。


    洛九夜無奈道,“有什麽話你還是親自對王爺去講吧。來人,把王妃帶進去。”


    楚媚任由著人把自己綁到拓跋諶的麵前,他依舊一襲墨衣冷峭,陰沉著臉就跟誰欠他錢似得,雲梓宮的婢女全部跪了一地。


    楚媚訝然了,她不過是出去一天,怎麽迴來北宸王府就變了天?


    “楚媚,你好大的膽子,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拓跋諶滿臉戾氣,楚媚看得出他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憤怒。楚媚將自己滿肚子不解壓迴去,揚起一抹討好的淺笑,道,“王爺就算是要殺了媚兒,也得給媚兒一個該死的理由不是?我最近也沒幹什麽貪贓枉法的事情,王爺怎麽一見


    到我就喊打喊殺?難不成是我哪裏沒注意又惹到你?”


    “赤霄寶劍,你還要裝蒜?”拓跋諶冷冷一笑。洛九夜見楚媚一臉不解,小聲提醒道,“王妃,赤霄寶劍如今就在裴紹南的手上,就是今天中午在王府失竊,王爺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還是好好認錯吧,不要裝不知道。


    ”


    “洛九夜,你也想陪她跪著是吧?”拓跋諶冷瞥了洛九夜一眼,語氣寒冷如鐵。


    洛九夜用羽毛扇擋住自己的臉,假裝看不見拓跋諶的臉色,往後挪了一步。


    楚媚瞬間明白是怎麽迴事。赤霄寶劍竟然在北宸王府失竊了!還落在了裴紹南手中!拓跋諶他們都以為是她偷給裴紹南!


    天地良心,她自從看見拓跋諶那要掐死她的陣勢以後,她哪還敢給打赤霄寶劍的主意?


    “我沒有!不是我偷的,你們有什麽證據非要說是我偷的?捉賊捉贓,你們不能平白無故誣陷我!”楚媚據理力爭。洛九夜不得不再次開口,“王妃,你還是坦白從寬吧。赤霄寶劍就是你送給裴紹南的,不然你以為還有誰會為了裴紹南來偷赤霄寶劍,又還有誰知道赤霄寶劍的位置。你上次被王爺逮到以後,王爺並沒有將赤霄寶劍轉移位置,隻打算過兩天新的寶劍送來代替赤霄寶劍的位置,就把赤霄寶劍給你,沒想到你竟然還要偷,也實在是太傷王爺的


    心了。”


    “洛九夜,出去!”拓跋諶語氣瞬間冷了一個度。


    洛九夜知道他現在連他也怒上了,再呆在這裏也沒用,最後給了楚媚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行禮後退了出去。楚媚還在消化洛九夜剛才說的這段話,他們已經確定是自己送給裴紹南的赤霄寶劍?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偷了赤霄寶劍又以自己的名義送給裴紹南,裴紹南隻以為是自


    己送的,毫無二話就收下,而拓跋諶肯定也以為是自己偷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才剛剛偷了一次沒偷著,拓跋諶又沒有把赤霄寶劍換地方,也難怪他們都覺得是她偷的。


    可是真的跟她沒有絲毫關係啊!


    到底是誰,偷了赤霄寶劍栽贓自己?


    而且洛九夜剛才還說,拓跋諶已經打算把赤霄寶劍給她了?他上次那種要殺人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要給劍給自己?


    但是洛九夜也沒有必要說謊。早知道他會給赤霄寶劍,自己何必想盡辦法找歐冶子。不過找歐冶子,解決了斷鐧的問題。倒也算一個收獲。“楚媚,我還以為你跑了,沒想到你這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迴來。”拓跋諶走到楚媚麵前,蹲下來惡狠狠捏著她的下巴,桀驁的眼中滿是狠戾,“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殺


    了你?”


    楚媚的下巴一陣生疼,仿佛要被他捏碎了一般,他冷血的眼眸讓她害怕,這個人說殺人就殺人,從來不會鬧著玩。


    “我說了,不是我偷的,我為什麽不敢迴來。”楚媚咬牙,一字一句。


    拓跋諶用力一抵她的下巴,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你是打算打死不承認了?”


    楚媚吃痛悶哼一聲,卻咬牙重複,“我說了,不是我偷的,就不是我偷的。我楚媚做事,敢作敢當!”“你當我會信你?”拓跋諶突然鬆開手,轉身背對著楚媚,“戲倒是演的生動,就是看著你的眼睛也看不出絲毫破綻。楚媚,你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他們竟然把你調教的這


    麽好?一點破綻都不露。”


    楚媚心裏一驚,低下頭道,“王爺誤會了,我不是誰派來的,我隻是我自己。”


    “嘖,就說你這女人,沒有一句實話。”拓跋諶唇邊譏諷更甚,對著墨焰冷道,“卸了她的手腕。”


    楚媚心裏一個咯噔,卸了手腕,還好不是剁了手,楚媚真覺得以他的殘暴幹的出來。


    “王爺饒命啊,真不是王妃幹的,奴婢跟王妃朝夕相處,真沒看見王妃偷東西!”青蓮連忙撲到前麵擋著為楚媚求情。拓跋諶唇邊笑意更冷,“你的奴婢倒是貼心,既然她這麽維護你,那也陪你共患難好了。墨焰,封了她的武功,卸了她的手腕,關到柴房,餓著。記住了,一點水都不給,


    一顆米也甭想吃。”


    “是!”墨焰瞬移到青蓮麵前,利索的封了她的穴道,很有技巧的卸了她的手腕,立即便有兩個暗衛將她拖了出去。


    楚媚看著這一幕,連求情都不敢。倒不是她怕了拓跋諶,而是她看出來了拓跋諶的性格,她不替青蓮求情還好,一旦她開口,青蓮將要承受的懲罰反而會更重。


    就像剛才拓跋諶還沒想要處置青蓮,就是青蓮冒出來,才被拓跋諶重罰。待青蓮被拖下去之後,拓跋諶輕輕握住楚媚的雙收,唇邊勾起一抹邪笑,“怎麽?你的奴婢這麽忠心耿耿為你求情,看本王處置她,你竟然一聲不吭,也太絕情了吧,楚媚


    。”“若是我開口,她的處罰隻會更重。在北宸王麵前上演什麽主仆情深,隻會礙了你的眼對吧?因為你最忠心的屬下,仆人,死了。”楚媚盯著他,笑意溫婉,但是說出來的


    話卻格外惡毒。


    楚媚可以忍,她似乎就是那種什麽都不在乎的人,似乎就是那種什麽事情都能忍下去的人,但是有些事她也忍不住。這世上值得她這麽珍惜的人沒幾個,但是青蓮是一個。青蓮幾次三番在她最危險的時候救了她的性命,明明是一個武功高手,隻因為要報當年的恩,就心甘情願在她後麵


    當她的影子保護她。


    這樣的人,卻因為維護她的一句話就被拓跋諶責罰。


    “哢擦”“哢擦”清脆的兩聲響,從楚媚手腕處傳來,他硬生生卸掉了她的手腕,用的是最殘忍的法子,楚媚立即感覺兩隻手已經動不了,軟趴趴垂著,手腕處的筋骨就仿佛斷了一般,鑽


    心的疼。“楚媚,很好,看來是我太慣著你了。你都已經忘了北宸王妃的規矩。”拓跋諶的聲音猶如九幽之下的冥王,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木奚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親如兄弟的袍


    澤,但是楚媚卻以仆人二字侮辱他。


    侮辱他死去的親人。


    要是換一個,拓跋諶此時已經將人處死了。但是麵對她,就是恨不得殺了她,但也下不了手。


    “墨焰,把她吊在外麵的寒池,誰都不準靠近她。”拓跋諶冷冷瞥了楚媚一眼,似乎懶得看她,“要是有人敢為她求情,同罪論處。有人敢幫她,同罪論處!”


    墨焰看了楚媚一眼,道,“是!”


    楚媚此時疼的冷汗淋漓,渾身沒有絲毫力氣,她知道在這個男人麵前從來就不能來硬的,隻能服軟。


    但是她這會兒半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心裏的委屈簡直難以言表。她明明沒有偷劍,卻被栽贓,但是他根本不聽她的任何解釋。


    虧她還想要送一把鐧給他,虧她那種時候為了幫他弄一把鐧,竟然還對歐冶子說任何條件都可以。


    她真的是腦子進水了,才把這個男人想的這麽好。別看他會對你笑,他就是個冷血的暴君!殘酷,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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