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盛夏,落月軒外大片大片的芭蕉葉格外翠綠怡人。檀木雕花窗柩上掛著精致的風鈴,隨著微風發出清脆的叮鈴聲。窗台之下擺放著一個梨花木的暖榻。此時,一個美豔猶如女人的男子穿著一襲大紅色的長袍半靠在榻上。他手上握著一把鏤空雕花的梨木香扇,傾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便是天下第一美男,洛九夜。


    榻邊一襲黑衣的男子正捧著他赤裸的右足檢查。精致的腳踝昨日原本不過是有一些淤青,今日卻腫起了一個饅頭大小的鼓包,看起來頗為駭人。“王爺,九爺的腳看起來嚇人,但單從傷勢上來說,確實比昨日緩解了許多。”墨焰檢查完傷勢,皺著眉頭道,“不過屬下昨夜在門外守著,聽見九爺的慘叫。這姑娘明明是


    江湖神醫可以輕易治好此傷,卻故意折騰病人,實乃蛇蠍心腸之人。”


    “還望王爺三思,將這女子驅出王府。”洛九夜隨手晃了晃香扇,輕笑道,“墨焰,所謂的針灸之法豈能真的傷到我?不過是糊弄那丫頭罷了,若不是表現的痛苦一些,免得她又生出其他什麽整人的法子。王爺既


    然留著她,自然有她的用處。我這點傷,不礙事。”


    窗邊站著的冷漠男子終於將視線從芭蕉葉上收迴,望向榻上的紅衣男子,麵無表情道,“墨焰,將冰肌玉雪膏取來。”


    聽見這冰冷的話,洛九夜禁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淡笑道,“不過是點小傷,哪裏用的著禦藥。”


    墨焰正要起身去取藥,門外卻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隱隱聽見一個高亢的女聲。接著,晉安公主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幾個跟著跑進來的侍衛連忙跪在地上,“王爺恕罪,屬下等人沒能攔住公主殿下……”


    這小姑奶奶可是王爺最寵愛的妹妹,誰敢真的下手攔她。


    拓拔諶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隨意坐在榻邊,倒是洛九夜擺擺手,“你們下去吧。”


    轉而望向晉安公主笑道,“這又是誰惹了我們公主殿下,竟然氣成這個樣子?”


    對於洛九夜的示好,晉安公主視而不見,拉住拓拔諶的袖子下擺,委屈道,“王兄,你府裏那個賤女人竟然敢罵我,還打我,你一定要休了她,把她趕出去!”


    “公主殿下,那位畢竟是爺的王妃,說話放尊重一點吧。”洛九夜輕聲提醒。晉安公主一股腦的怒火全部撒在洛九夜身上,衝著他沒好氣罵道,“什麽王妃?一個攀龍附鳳的賤女人而已。她是什麽家世,哪裏有資格做北宸王府的王妃。還有你,你不


    是我王兄的男寵嗎?假惺惺幫她說話你心裏不會膩得慌?”“晉安!”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晉安公主的嘲諷。拓拔諶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盯著晉安公主,恐怖的氣壓嚇的晉安公主打了個寒顫。眾人也隻敢在背後嚼舌根子,還沒


    人敢當著他的麵提男寵二字。


    洛九夜倒是笑意不變,“公主殿下不過是一時氣話,王爺可別放在心上。不過公主,這王妃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妃子,可不能因公主一句話就休了。”


    “那怎麽是明媒正娶,那是她恬不知恥,自己……”晉安公主梗著脖子反駁,但看著拓拔諶冰冷的眼神,聲音越來越低,漸如蚊蠅。


    拓拔諶冷聲道,“是誰指使你,大清早的去踹王妃的門?”


    “是我自己!本來雪姐姐就要嫁給王兄了,偏偏因為她,搶了雪姐姐的王妃之位。”晉安公主不滿道。


    聽聞晉安公主不是被人挑撥離間當槍使,拓拔諶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道,“晉安,你迴去。她既然跟本王拜過堂,就是本王的王妃。日後,休要對王妃無禮。”“王兄,你還真當她是王妃啊!不行,王兄,你怎麽能娶這種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王兄……”晉安公主還要再鬧,拓拔諶挑了挑眉,墨焰立即利索的捂著晉安公主的嘴


    拖了出去。洛九夜輕咳一笑,“公主殿下還是太天真了。傅太師將傅家千金嫁入王府,就是為了給王爺身邊插顆棋子。就算是昨日楚姑娘沒有攪黃這婚事,也該換我去唱戲。傅雪還能


    活著,已經是王爺的恩待。”本來計劃是新婚之日上演一出氣死新王妃的戲碼。沒想到楚媚歪打正著正好壞了這門婚事,也就省了洛九夜的出場。否則就算是楚媚不出現,傅雪也不可能真的順利嫁入


    王府。“王爺,那位楚姑娘的來曆查清了!去年王爺曾遭人暗算受傷,就是被楚姑娘收留還治好了傷。”洛九夜說著,微微挑起好看的眉頭,淺笑道,“那時候王爺陷入昏迷不知道


    是誰相救,醒了發現丟失一個玉佩。如今這玉佩,就在楚姑娘那兒。”


    拓拔諶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淡然道,“如果不是計劃的天衣無縫,你以為她敢來北宸王府?”


    “王爺的意思是……”洛九夜眼神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楚姑娘有問題?”拓拔諶眼神如刀,冷邦邦甩下四個字,“繼續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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