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日軍炸開的突破口,城樓的廢墟上,到處堆滿了川軍士兵殘缺不全的屍體,大雨還在瀝瀝的下,安慶城牆附近的雨水已經被染成一片血紅。


    原本楊森準備下達撤退命令的,可是當他看到在邊上的肖柏他們的中央軍官兵時,楊森不得不下令繼續抵抗。他害怕在這個時候撤退,被人抓住把柄,因此丟掉了官職,那樣他的仕途之路就到此結束。


    “頂上去!都給我頂上去!”瓢潑大雨中,穿著藍灰『色』軍裝的川軍士兵源源不斷向被日軍艦炮炸開的突破口湧去。


    衝上城頭的日軍波田支隊頂住了川軍的反衝擊,小小的城頭響起震天的喊殺聲,日本人和台灣人手裏的刺刀刺入川軍的胸膛。


    一批川軍士兵倒下,又是一批川軍士兵衝上去,平均付出十多人的代價,才能看到一名日軍士兵在白刃戰中倒下。


    血淋淋的刺刀從中國士兵的身軀中拔出,鮮血滴在流淌著雨水的城磚上。倒在地上的屍體還在不斷滲出鮮血,血流到青磚上,被雨水衝刷,再流到街頭的青石路麵上,城內的整條石板路都變成一條血河。


    但是,躲藏在屋頂的金陵獨立團狙擊手和老兵們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他們遠距離準確點『射』那些拚刺技術最高明的日軍,用精確的火力援助川軍的戰鬥。


    肖柏看著川軍士兵一個個倒下,他卻不能讓自己的軍隊都湧上去和鬼子拚刺刀,因為他手裏就那麽點人,肖柏根本就消耗不起這種硬戰!因此,他隻能用狙擊手和老兵在遠處打冷槍,以此一點點消耗日軍的力量。


    暴雨中,槍聲為雨水和喊殺聲掩蓋,再加上三八式步槍幾乎無焰無煙,日本人根本就判斷不出不斷『射』出的冷槍是從何處『射』來。


    衝上城頭的日軍海軍陸戰隊發現源源不斷湧向缺口處的川軍士兵,他們連忙用電台唿叫艦炮火力轟擊。


    江麵上,一艘艘日軍軍艦昂起炮口,改變了發『射』角度和坐標,把原本瞄準城頭的艦炮對準了城內。


    煙霧嫋繞的江麵上突然亮起一陣陣火光,唿嘯的炮彈劃破雨霧,向安慶城內川軍士兵的增援之路狠狠砸落下來。


    每一發炮彈落在擁擠的川軍人群中,總是激起一陣血雨。雨霧中騰起大團大團火球,瓢盆的暴雨和飛濺而起的血肉混雜在一起,化為陣陣血雨腥風潑灑在路麵上。衝向城牆突破口的川軍被日軍艦炮一片片撂倒。


    衝入突破口的日軍和衝上來的川軍糾纏在一起,因為突破口狹窄,川軍根本就無法發揮出人數上的優勢,隻能一片片被血淋淋的刺刀挑翻在雨水中。


    後麵增援的川軍又被日軍艦炮阻隔,大批的川軍士兵被炮彈炸得屍骨無存,增援部隊補不上來,很快日軍就控製住突破口。


    日軍的機槍和擲彈筒很快就頂了上去,紛紛飄落的暴雨中,密集的子彈從城頭不斷『射』入城內,中間還夾雜著不計其數的*。


    試圖反撲的川軍士兵遇見日軍如此兇猛的火力,當即就被一大片一大片撂倒在流淌著雨水的大街上。


    “衝上去!堵住敵人!”川軍各級基層指揮官無力的唿喊。


    成群結隊的川軍湧向突破口,又被炮彈一片片炸翻。衝近了,又被日軍機槍和擲彈筒一排一排的掃倒。後麵的士兵踩著前頭士兵的屍體衝上去,又被掃倒在血池中。有少數人好容易才衝近,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端起*步槍『射』出一顆子彈,或者是衝得更近點的,向城頭甩出一枚*,緊接著就變成篩子倒在血泊中。


    城門口,已經成為了一台巨大的絞肉機,架在裏麵街區的幾挺輕重機槍不斷向城門口湧入城內的日軍『射』擊,被炸毀的城樓下麵,層層疊疊堆滿了日軍的屍體。


    但是日軍的炮火隨之就把那些輕重機槍摧毀,不過川軍的下一批機槍手又頂上來,繼續用火力封鎖城門口,直到他們被炮彈撕成碎片為止。


    湧入城內的日軍越來越多,突破口被日本人和台灣人迅速擴大,武器裝備落後訓練少戰鬥力差的川軍即使再英勇也無濟於事。


    麵對著連續挑死自己諸多兄弟的鬼子,打紅了眼的川軍有人幹脆衝入敵群拉響*,和那些拚刺技術比自己高超了許多的鬼子同歸於盡。但是這也不是辦法,國產*的質量極差,產生的破片少,拉響*的川軍士兵有不少人把自己炸得血肉橫飛,卻沒能夠傷到鬼子!


    盡管川軍作戰相當勇敢,可是血肉之軀終究不能和鋼鐵拚搏。經過一個晚上又一整個上午的苦戰,首先開始潰敗的是保安團。保安團的潰敗,引起連鎖反應,抵擋不住的川軍開始放棄防禦準備撤退。


    楊森原本以為日軍飛機無法起飛,可是他沒有想到日軍艦炮的威力絲毫不輸給飛機!


    “安慶快要拿下了!隻要拿下了安慶,我們就能利用安慶機場,從這裏起飛飛機就近轟炸武漢!”波田支隊支隊長波田重一中將得意的說。


    原本日軍飛機從蕪湖、合肥和南京等地起飛,在武漢上空隻能停留短短的十五分鍾,結果因為飛機滯空時間短,在蘇聯誌願空軍的打擊之下,日軍在三八年初在武漢上空的空戰中損失慘重。


    現在日本人隻要拿下安慶,就能扭轉武漢空戰的局麵。


    “日軍進攻太兇猛了,我們抵擋不住!”楊森下了撤軍的命令。


    在臨離開安慶之前,楊森還讓人去詢問肖柏他們:“我們那麽多人都守不住了,你們區區幾千人還不撤退?”


    肖柏迴答說:“安慶是戰略要點,我們豈能就這樣放棄!”


    傳話的人迴來,把肖柏的話告訴楊森之後,他很不屑的說了句:“要守就讓他們守好了!我們幾萬人憑借堅固的城防工事都抵擋不住,他們就那麽區區幾千人,我看他們怎麽守得住安慶!”


    得到命令之後,川軍和保安團的主力部隊向潛山和太湖縣方向撤退,還有一部分川軍和保安團向懷寧方向撤退。


    “川軍要退了!接下來在安慶就看我們的表演了!我們讓懷寧的第四營和第五營截下一部分撤退的川軍和保安團,爭取把那些軍隊收編過來!”肖柏下了命令。


    日軍波田支隊和海軍陸戰隊湧入城內,正因為波田支隊主要是由台灣人組成,所以遭到剛才川軍的阻擊,波田支隊損失不小,在安慶城下損失了近千人。當然,川軍損失更大,楊森的第二十七集團軍有一萬多人被永遠留在安慶城內。


    就在楊森開始撤退的時候,蔣介石的一紙命令到了:“務必扒開江堤,放水淹沒安慶機場!不得讓機場為日寇所用!”


    可是楊森已經無法再執行這個命令,因為日軍已經咬住他的屁股。無奈之下,楊森隻好帶著隊伍撤離安慶,向相對比較安全的太湖縣方向撤退。


    波田支隊和海軍陸戰隊進入城內之後,他們才發現偌大的安慶城內大街小巷上居然空無一人!而且很明顯的是,幾乎所有的建築物都被改造過,一些不結實的建築物都已經被人推倒,堅固的建築物門窗都被堵死,隻留下一個個小孔。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台灣第二步兵聯隊的日軍指揮官高橋良大佐看到城內的這副景象之後覺得很不可思議。


    很快,高橋良大佐就明白了怎麽一迴事:有幾個台灣人踩到一種特製的子彈雷,被擊穿了腳底板;還有人在試圖破門的時候,卻引爆了藏在建築物內的*或是*,當場就被炸得屍骨無存。


    安慶城不算很小,盡管和南京上海這些大城市相比是小了許多,可是在安徽省,她卻是一座較大的城市。一個步兵聯隊的日軍士兵和一個大隊的海軍陸戰隊員進入城內,就好像一滴水滴進了長江一樣,若是平均分配下來,每條街區還分不到一個小隊。


    這個時候,日軍的噩夢開始了!


    到處躲藏在屋頂和建築物內的狙擊手和老兵冷靜的開槍『射』擊,那些腰間挎著指揮刀的日軍低級軍官、軍曹和曹長成為首先“照顧”的目標,他們有的人被子彈擊穿眉心或者太陽『穴』,有的被子彈擊穿心窩。


    接著,一些抬著機槍,扛著擲彈筒的日軍士兵也成為“照顧”目標,從暗處『射』來的冷槍子彈把那些日本人送去見了天照大神,把台灣人送迴台灣。


    肖柏親自參與這場城市狙擊戰,他攜帶一支97式狙擊步槍,身上還挎著一支號稱芝加哥打字機的湯姆遜m1928*,腰間別著兩支『毛』瑟手槍,身上掛著六枚日式*,身上的子彈袋裏麵裝著六百發各式子彈。


    肖柏的藏身處,即是堡壘又是臨時指揮部,在他身後的牆壁夾層中,藏著一部電話機,下麵還有隱藏的電話線和別的臨時指揮部相連接。


    原來,在他們布置巷戰工事的時候,就收集了不少電線,被他們連成電話線使用。在川軍撤退的時候,城內的『政府』大樓和川軍指揮部的電話機都被他們收刮走,被布置在事先預留好的暗格中,用來指揮各單位作戰使用。


    肖柏所在的位置很好,這裏不僅是他一個人在戰鬥,而且在周圍的建築物中,還隱藏著兩挺最新銳的m1919重機槍、四挺96式輕機槍,此外,附近還有一支五十人的機動部隊,全部裝備湯姆遜m1928*和勃朗寧m1918自動步槍。


    更可怕的是,後麵的一座高塔上還有四挺m2重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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