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升的行為處處透著古怪。


    不知怎的,尉遲浩賢身不由己地偷偷跟上了他的腳步。


    夜色如墨,黑暗中處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尉遲浩賢一路跟著尉遲雲升,發現他根本沒迴房間,而是停在了院牆邊。


    尉遲浩賢借著樹影遮蔽,躲在樹幹後麵。


    月光灑下一層白色的光,尉遲浩賢看到院牆下不止尉遲雲升一人。


    “給他訂張機票送他先去美國待一陣,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這是尉遲雲升的聲音。


    尉遲浩賢皺眉,難道二叔口裏的那個“他”是指自己?


    “二少爺,您為什麽不直接告訴賢少他的身世,現在老爺子已經走了,沒什麽能夠阻止你們相認。”


    尉遲浩賢聽出來,這竟是管家高遠的聲音。


    管家剛才提到尉遲浩賢,還說他的身世,難道,他身上真的藏著什麽秘密?


    尉遲雲升冷哼一聲,“高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你一心向著尉遲君堯,現在告訴浩賢他的身世,不過就是想給尉遲君堯製造機會,讓他趁虛而入,我警告你,你隻是我尉遲家的一個傭人,別太把自己當個東西!”


    “二少爺言重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如果要說一個家族中誰了解最多的秘密,不是當家人,而是下麵的人,尤其是高遠這種人。


    他之所以能夠在尉遲家呆這麽長時間,因為他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這次老爺子在立遺囑的時候,本該通知尉遲君堯,他卻選擇隱瞞,這便是管家的處世哲學,哪個主子都不得罪。


    不過,管家還是偏心尉遲君堯的,他已經做了很多超越自己原則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要靠君少自己。


    尉遲浩賢聽著兩人的談話,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尉遲雲升有一個天大的秘密瞞著他。


    他從樹後麵走出來,尉遲雲升和管家皆是一愣。


    “賢少。”


    “浩賢,你、你怎麽在這兒?”尉遲雲升表情錯愕。


    “我的身世是什麽?”尉遲浩賢沒有拐彎抹角。


    這次,尉遲雲升的表情顯然沒剛才那麽坦蕩,他不敢直視尉遲浩賢的眼睛。


    “不肯說嗎?”尉遲浩賢緊緊盯著尉遲雲升。


    “高遠,你先迴去。”


    “是,二少爺。”


    管家走後,尉遲浩賢走到尉遲雲升跟前,激動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告訴我。”


    其實心裏的答案已經非常清晰,他隻是需要有一個人來確切地證明他的想法。


    “你的身世就是尉遲雲磊的私生子,還要說幾遍……”


    “你撒謊!”尉遲浩賢強硬地打斷尉遲雲升,狠狠推了他一掌。


    尉遲雲升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浩賢……”


    “不肯說是吧?好……”尉遲浩賢點頭,臉上露出猙獰的笑,“那我來說,你看看我猜的對還是不對。”


    尉遲雲升站在原地,看著尉遲浩賢,突然覺得這張臉很陌生。


    “尉遲君堯的父母非常相愛,他的父親不可能跟別的女人有瓜葛。所以,我不可能是尉遲雲磊的兒子,我是你的兒子,是不是?”


    尉遲雲升僵滯在原地,神情晦澀。


    “你用不著否認,連我自己也在經常懷疑這個問題,如果真是同一個父親,我跟尉遲君堯為什麽差距那麽大?你一直對外宣稱你沒有生育能力,隻是為了將我當做尉遲雲磊的兒子,順利送入尉遲家的保護傘,是不是?”


    “你現在已經得到了整個家族,這還重要嗎?”尉遲雲升沒有正麵迴答尉遲浩賢的問題。


    尉遲浩賢怒極反笑,“你可曾在意過我的想法?你可曾問過我是願意做一個家族不受喜愛人的兒子,還是冒充家族手握大權那個人的私生子?”


    “浩賢,你……”尉遲雲升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是私生子,所以從降生到現在,我一直被當做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培養,沒有自我,隻是去模仿和複刻另外一個人的人生,我失去了一切選擇的權利,到最後連自我一起失去了。如果尉遲君堯一生順遂,我將被家族毫不留情地抹殺,沒有人知道我存在過……”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現在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當中。”


    尉遲浩賢臉上的笑意透著一絲絕望的味道,“直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自己是錯的,也不肯承認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對嗎?”


    “浩賢,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尉遲浩賢走進尉遲雲升,“如果從一開始你就承認我的身份,我可以有一個光明正大地身份,哪怕不被家族喜愛,但至少不用背著私生子這種螻蟻一樣的身份被處處踐踏,你是真的為我好,還是在為你自己打算?”


    尉遲雲升避開尉遲浩賢的目光,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跟尉遲浩賢解釋,現在所有的說辭,都顯得很蒼白。


    “我隻是你計劃中的一個部分,你想得到的不隻是尉遲家族,還有盛世,你的下一個目標,是尉遲君堯。”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尉遲雲升預感到了什麽,“浩賢,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讓所有一切恢複原來的樣子。尉遲雲升,從今以後,我跟你之間再無牽扯,你沒有權力來決定我的人生!”言畢,尉遲浩賢轉身就走。


    尉遲浩賢恨尉遲雲升,恨他在自己不知事的時候就替他選擇了人生,恨他直至現在還不肯承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原本他可以不用活得這麽累,他也可以像尉遲君堯那樣,光你明正大地生活。


    可是,因為尉遲雲升一個人的野心,葬送了他的人生。


    所以,他要親手毀掉尉遲雲升在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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