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再一次來到東城大牢,這次他是帶著墨月來的。


    進到牢中的時候,李大誌剛剛小睡了一下醒來,正坐在草堆上發愣呢,來牢門打開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打開。”董青對牢頭說道:“某家奉大都督的命令來請李兄。”


    董青的聲音把李大誌從發呆中叫醒過來。


    咦?那個是不是墨月?好像是。


    李大誌揉了揉眼睛,想要看仔細些。


    墨月見李大誌的動作,就知道他還在發蒙呢,便笑道:“大阿郎,您沒有看錯,我是墨月。”


    李大誌啊的一聲站起來,朝著門口撲過來:“月兒,你怎麽來了?二郎呢。”


    這時牢頭已經把門打開,董青走了進來,朝著李大誌施禮道:“李兄,河西節度使張墨已經到了,率數千輕騎把大都督府圍了,大都督也落到他手中。


    某家奉大都督的命令來請李兄過去敘話。”


    李大誌愣住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便朝墨月看了過去。


    “董先生說得沒錯。”墨月笑道。


    李大誌愣了半晌,隨即仰天大笑,而後喝道:“得婿如此,某家就是死也值得了,哈哈哈。”


    董青看著李大誌那張狂的樣子,突然心裏很是羨慕李大誌,他也有女婿,隻是他女婿是個文弱書生,連過日子還要他資助。


    媽的,同樣是女婿,他怎麽就這麽不一樣呢?董青在心裏罵道。


    墨月也是極為自豪,自己的夫君如此優秀,自己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李大誌笑完了,一擺手說道:“先生,咱們走,某家要去見見什麽大都督姚令言,某家要問問他,誰給他的膽量抓某家。”


    說著他大步走了出去。


    董青歎息了一聲,忙跟在身後,


    墨月得意的一揚腦袋,幾乎是蹦跳著就跟出去了。


    出了大牢,涇州城的大街上已經亂了,一隊隊的士卒朝著大都督府的方向跑去,更有那些將領在大聲的唿喝。


    李大誌看著窗外,問墨月道:“月兒,你和二郎怎麽到的?”


    墨月說道:“小阿郎是兩天前接到董先生送去的消息,然後小阿郎就帶著四千輕騎直奔涇州城而來,一人雙馬,兩天就到了涇州城,然後直奔大都督府。”


    李大誌長歎一聲,說道:“我李大誌這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啊,才能有二郎這樣的女婿。”


    他說完又朝董青施禮道:“先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容某家後報。”


    董青抱拳迴禮,笑道:“兩天時間,五百裏奔襲,李兄的女婿果然非同常人啊,著實令某家羨慕。”


    李大誌聞言,傲然一笑。


    馬車到了大都督府,涇原軍已經在外麵將大都督府團團圍住,而河西軍已經退到大都督府裏,據牆而守。


    大都督府外很安靜,裏麵也很安靜,顯然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董青就站在馬車上,不斷的對圍住大都督府的那些將領抱拳說道:“奉大都督之命辦點事情,特迴來複命。”


    他有意的不提馬車裏麵的李大誌和墨月,讓別人以為他就是幫姚令言跑腿去了,免得李大誌再落到涇原軍的手中。


    那些圍住大都督府的將領都認識董青,見他迴來了,也是抱拳施禮,讓士卒們讓開道路。


    馬車很順利的進到大都督府中。


    馬車一進大都督府即刻就被河西軍圍住,墨月從馬車裏出來以後,那些士卒即刻就散了開來。


    這時姚令言已經醒了,靠坐在大廳邊上的軟榻上,雖然斷腿疼得他渾身冒汗,但是他也隻能強忍著不喊出來。


    張墨就在他斜對麵而坐,等著苗風那邊審訊的結果出來。


    “二郎。”李大誌一進到大廳裏就見到張墨,便強忍著激動喊了一聲。


    張墨聽到李大誌的聲音,忙跳起身來,快步的走到李大誌麵前,施禮道:“阿耶,二郎來晚了,讓阿耶受驚了。”


    說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大誌,見他沒有傷勢在身,便鬆了一口氣。


    李大誌笑道:“受驚還是有一點的,我還以為這次會折在這裏呢,沒想到你居然就殺來了,哈哈,果然是我家二郎,天下沒有人比得。”


    張墨上前扶住李大誌朝裏麵走,口中笑道:“我張墨的老泰山也有人敢動,我豈能不來?阿耶這幾天都瘦了,憔悴不少。”


    李大誌笑道:“在裏麵吃不下喝不下的,豈能不瘦?不過還好,就當是清理腸胃了。”


    幾個人走到姚令言身前坐下,董青上前去查看姚令言的傷勢,然後轉頭對張墨說道:“張大都督,能否請人來幫我家都督醫治一下?”


    張墨點了點頭,說道:“你隨意吧,隻是他不能離開這裏。”


    董青朝張墨施禮謝過了,便轉身出了大廳。


    過了一會兒,苗風帶著七八個人走進來,對張墨施禮道:“大帥,他們都是涇原軍中的將帥,其餘人的身份,屬下還在審訊。”


    張墨點了點頭,說道:“盡快吧,叫人把姚大都督的家人都帶到隔壁,看好了。要是姚大都督不配合,就全殺了再說。”


    莫風施了一禮,留下十幾個持槍的親兵看住那些將帥,然後轉身出去繼續忙活。


    “諸位,都坐下說話吧。”張墨朝著那八個將帥說道。


    那八個人相互看了一下,就在姚令言的身前坐下,與張墨剛好相對。


    李大誌指著坐在眾人中間的關裴,對張墨耳語了幾句。


    張墨點點頭,便指了一下關裴,說道:“是你抓了我嶽父大人?”


    關裴呆了一下,忙抱拳說道:“某家是奉大都督的命令行事,也是迫於無奈。”


    這時久不說話的姚令言突然說道:“關裴,男人一些,事情做了,咱們就要認。李大誌的事情難道你是你稟報給某家的嗎?建議抓人的不是你嗎?”


    關裴被姚令言懟得啞口無言,訕訕的看了看姚令言,便轉頭不語。


    涇原軍的其他將帥也是鄙視的看了關裴一眼。


    張墨笑了笑,說道:“姚大都督說得沒錯,做錯了事就要認。”


    他說著,從腰間抽出左輪槍,指著關裴,呯的就是一槍。


    關裴應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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