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山也即刻說道:“陛下,臣覺得錢尚書說得有道理。陛下將節度使之位給了赫連尚好,是陛下對他赫連尚好的恩情,就當是看在赫連騰慘死的麵子上給他的,這樣諸藩鎮誰也說不出什麽來,也不會認為朝廷是怕了他們。


    但是先拒絕,然後再給的話,那就讓諸藩鎮小看了朝廷,他們隻會用更加強硬的態度來對待朝廷。因此臣覺得鄭大人的提議不妥。”


    “那萬一赫連尚好願意調迴長安呢?”鄭經說道。


    李長山看著鄭經問道:“什麽叫萬一?堂堂的大唐朝廷要碰運氣嗎?虧你想得出來。”


    鄭經很想繼續反駁一下李長山,但是看到他那有些陰冷的眼光,便不敢再說什麽了。李長山是第一宰相,權勢比他這個綴到最後麵的宰相可是要大的多了。


    皇帝就當沒有看到李長山對鄭經的表情,他還是比較認同李長山的那句話,堂堂的大唐朝廷是不能靠著運氣混日子。


    “陛下,臣覺得要調查一下赫連騰的死因。”鄭經避開了李長山的目光,轉頭對皇帝說道:“一個節度使被人刺殺了,若是不找出兇手的話,那諸藩鎮的節度使豈不是人人自危?”


    李長山和錢潮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的看著鄭經,他們覺得鄭經今天有些昏招連出了,這麽白癡的話都會說出來。現在皇帝巴不得那些藩鎮的節度使都死絕了,你可倒好,居然要調查是誰刺殺了赫連騰?難道你跟赫連騰有瓜葛?


    皇帝也覺得鄭經有些怪怪的,這麽傻的話也會說出來,於是便笑道:“鄭愛卿,你是打算找到兇手以後為赫連騰報仇嗎?”


    鄭經一聽皇帝說了這樣的話,就知道自己的話又說錯了,於是忙朝皇帝施禮道:“陛下,臣絕無此意,臣隻是覺得這個刺殺赫連騰的人要是不找到的話,以後朝堂上的人都會處於危險之中,因此臣才有此一說。”


    李長山笑道:“鄭大人,沒準赫連騰就是死在他兒子的手中呢,據說赫連騰那個老家夥極為好色,先前還有人傳聞,他搶了自己兒子的小妾,說不定赫連尚好就是因此懷恨在心,這才殺了赫連騰,不但要奪迴他的小妾,還要奪了他阿耶的位置呢。”


    皇帝有些驚訝的看著李長山,他可是從來也沒有聽過這些傳聞。


    錢潮問道:“李相,這事可是真的?”


    李長山笑道:“誰知道呢,我隻是聽說赫連騰好色無度,搶了他兒子的小妾納為自己妾室,至於他是不是死在他兒子手中,我也隻是猜測而已。不過我倒是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其實李長山在心裏想到的最有可能刺殺赫連騰的就是張墨了,因為張墨身邊有兩個劍仙,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了,因此隻有張墨才能夠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幹掉赫連騰。


    但是他不可能讓人將矛頭指向張墨,他跟張墨都是一條船上的,因此他隻能胡說一個傳聞,來分散皇帝的注意力,而且他的這個傳聞傳出去,朝野上下的注意力也會轉移到赫連尚好那裏去了。


    皇帝說道:“是誰殺了赫連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諸藩鎮不能因此亂了。赫連尚好的奏折就批了他吧,先讓他歡喜一下。”


    見皇帝最終定下來了,李長山三人也忙朝皇帝施禮稱是。


    從衙正殿裏出來,鄭經先快步的走了,他跟李長山和錢潮都不對眼,而且今天他們兩個都嗆了他,他自然不會跟李長山二人同行,因此先行了一步。


    李長山卻和錢潮並肩而行,兩個人雖然沒有什麽交情,但在政事上很多時候都是觀點相同,因此兩個人還相對親近一些。


    “相爺,您今天說的話是真是假啊?那赫連騰真的搶了他兒子的小妾?”錢潮問道。


    李長山點了點頭,笑道:“那是自然,這還是老夫的一個朋友從劍南東川迴來的時候說與我聽的,當時我就當成是一個笑話看,結果就出現了赫連騰被刺殺的事情,你說這事情巧不巧?”


    “那相爺就確定赫連騰是赫連尚好殺的?”錢潮又問道。


    “那是必須的,就算不是他殺的,也必須是他殺的,你不覺得這個結論是最好的嗎?”李長山笑嗬嗬的看著錢潮笑道。


    錢潮哈哈一笑,說道:“相爺說得沒錯,隻有是赫連尚好殺了赫連騰是最好的結果。”


    他錢潮自然明白了李長山的話中所包含的意思。這個說法不但能夠讓朝堂上的人無話可說,對諸藩鎮也有一個交待,而且當朝廷想要收拾赫連尚好的時候,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借口。以子殺父,這樣違背人倫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大唐而朝廷不管?


    衙正殿裏隻剩下皇帝了,他便叫韓誠將金寶喊來,然後吩咐金寶道:“讓你的人打探一下,看看赫連騰的死是不是張墨幹的。”


    金寶應道:“是,陛下,奴婢這就安排人去查。”


    皇帝說道:“張墨的身邊有兩個劍仙,你就讓人查一下她們兩個這段時間是不是跟張墨在一起,若是她們兩個都在的話,張墨的嫌疑就沒有了。”


    “是,陛下。”金寶說道:“不過要是張墨派別的人去幹的呢?”


    皇帝哼了一聲說道:“你也為一個節度使就是那麽容易被幹掉的?要是可以的話,還輪到他們動手?要想這麽順利的殺掉赫連騰,非要聶隱娘那樣的劍仙不可。你以為劍仙很多嗎?而且都能被張墨所指使?你隻要確定張墨的兩個妾室是不是一直在張墨身邊就可以了。”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安排人去。”金寶施禮道,然後轉身出去了。


    看著金寶退了出去,皇帝便對韓誠問道:“韓誠,你覺得刺殺赫連騰的人會是張墨派去的嗎?”


    韓誠忙說道:“迴陛下,奴婢也不敢確定。這藩鎮之間相互廝殺的事情多了,說不定就是別人幹的呢。不過齊國公那裏也不能脫去嫌疑,畢竟長安城裏自齊國公離開之後就安靜下來了,或許齊國公也有這樣的能力。”


    皇帝歎息了一聲,說道:“但願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否則……,算了,不想此事了,你去告訴孟瑤姐妹,一個時辰之後朕要去她們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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