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北城門是張墨主要照顧的方向,六百架弩炮一字排開,將汴州城的整個北城牆都覆蓋住了,在弩炮的前麵就是三排床弩,為的就是壓製城牆上淮寧軍。整個隊伍後麵就是攻城的步卒。


    三個方向同時攻城,都擺下了強大的陣勢,隻要張墨這邊的主陣地一動,三個城門就會同時開始攻擊。唯獨留下來的南城門,是給李希烈突圍用的。


    這麽明顯的攻擊方式,所有人都知道鎮北軍這是在逼迫淮寧軍從南城突圍,同時所有人也都知道淮寧軍一旦從南門突圍的話,那麽那一路上一定是重重阻攔。李希烈也同樣知道,他知道張墨不可能給他留出南下的道路就是了。


    這次李希烈撤去了所有的帝王依仗,隻是穿了一身金色的鎧甲帶著上千的親兵在城頭上巡視。看著城外上千的弩炮,他心裏也是極為震驚,他想不出鎮北軍是怎麽一下子弄出這麽多的弩炮,而且每個弩炮的樣式都是一樣的,完全不是胡亂做出來的。


    鎮北軍的這個架勢也是嚇到了李希烈,也嚇到了所有守在城牆上的淮寧軍。城牆上的床弩倒是不少,但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冒頭,因為隻要他們開始操作床弩,對方那些可以隨意移動的床弩弩箭就鋪天蓋地的射來。


    張墨遠遠的站在軍陣後麵,置身於高台之上。跟他一起在高台上的還有李長善和崔浩。


    李長善和崔浩已經跟楊炎達成了共識,至於怎麽談的,五姓七族付出了什麽代價,張墨也沒有過問,他才不管五姓七族給楊炎出了什麽條件,他隻要楊炎把羅老二安排到揚州城,再給自己留出十幾二十個名額來就可以了。


    原本李長善和崔浩盡早就可以走的,但是他們要看看鎮北軍是如何攻城的。


    今天一早起來,鎮北軍就可是拉起陣勢,再一次將汴州城圍住,弩炮和床弩一擺開,這陣勢就嚇了李長善和催要一大跳。他們也是見識過攻城戰的,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勢。


    “大帥,這麽多的攻城利器要花多少錢啊?”在戰陣之上,李長善也不好再叫張墨二郎,而是跟著大家一起稱唿張墨為大帥。


    張墨笑道:“打仗打的是什麽?打的就是銀錢,這銀錢多花一點無所謂,朝廷可以再賺迴來,但是士卒的性命沒了,那就什麽都沒了,因此本帥寧可多花些銀錢,也要盡量少死傷一些士卒。”


    崔浩說道:“大帥說得是,士卒才是軍隊的根本,能少死傷一些自然是好的。”


    張墨笑道:“這話是對的。”


    這時弩炮軍已經在開始試驗拋射角度,接連三輪石蛋的拋射,找到了最佳的拋射角度。


    張墨通過望遠鏡見弩炮已經準備好了,便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傳令,上火彈,六個基數。”他所說的一個基數就是五發石蛋,六個基數就是三十枚石蛋。


    張墨設計出來的火彈是用人頭大小的陶罐裝滿油脂,外麵再裹上麻布,淋上油脂,拋射之前隻要點燃了麻布就可以了。這樣弄出來的火彈落地之後,裏麵的陶罐會摔得四分五裂,裏麵的油脂也會被點燃,火苗就會四濺,點燃周圍東西,就是砸到人,也能一擊斃命。


    一陣鼓聲響起,六百個火彈同時被點燃,然後拉著滾滾的濃煙朝這汴州城的城頭上飛了過去,那場麵十分的壯觀,讓沒有見過這等陣勢的所有人都高聲叫喊起來,就連李長善和崔浩也忍不住驚唿起來。


    接連兩個基數的火彈飛上去,汴州城牆上和汴州城內已經燃起了大火。衝從鎮北軍的陣地上就能夠看到城牆上那些慌亂的淮寧軍。


    張墨通過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城牆上的情況,待火彈拋射了三個基數之後,他便對傳令兵喝道:“傳令,床弩軍兩個基數的攢射,清掃城頭上的守軍。”


    數千支床弩的弩箭很快就在號角聲中飛了出去,飛進城牆上的滾滾濃煙中。


    兩個基數射完,張墨便又喝道:“再傳令,步卒開始攻城,命床弩和弩炮繼續壓製城頭,塔車上前。”張墨接著傳令下去。


    很快,三萬步卒便開始抬著雲梯,舉著盾牌朝著汴州城快速的衝了過去。此時汴州城的城牆上已經亂成了一團,攻城的步卒直到衝到城牆下,也沒有遇到城牆上成規模的反擊,直到攻城的步卒架好了雲梯,城牆上才開始反擊。


    但是有鎮北軍的床弩壓製著,城牆上的反擊也是稀稀落落的。


    鎮北軍的步卒開始爬上雲梯了,城牆上床弩的射擊才停了下來。直到這時,城牆上的淮寧軍才冒出來朝著下麵射箭,並用撐杆開始推開搭在城頭上的雲梯。


    雲梯上的士卒也開始從雲梯上帶著哀嚎聲跌落下來,但是後麵的士卒依然朝著上麵攻擊。有些雲梯被城牆上的淮寧軍用撐杆撐開,整個雲梯上的士卒連帶著雲梯一起倒了下去。


    攻城的士卒很快就死傷了上千人,但是依然有人衝到了城頭上。這時城頭上的火還沒有熄滅,濃煙彌漫,鎮北軍的士卒便在濃煙中與淮寧軍開始廝殺起來。


    李希烈見狀,也是急了,命令後備的淮寧軍即刻衝上牆頭,朝著鎮北軍的士卒撲了上去。


    眼見城頭上的淮寧軍越來越多,先前上去的鎮北軍士卒很快就被絞殺幹淨,同時後麵上來的鎮北軍士卒也被阻攔住了,一時間死傷便多了起來。僅僅是三刻鍾的時間,鎮北軍在汴州城上就死傷數千人,這還是汴州城北城一麵城牆上的死傷。


    見攻擊得差不多了,張墨便放下望遠鏡,對傳令兵喊道:“傳令,鳴金收兵,在士卒退下城牆之後,弩炮拋射三個基數的火彈,穿怒軍兩個基數。”


    鎮北軍中的銅鑼敲響,攻擊的鎮北軍士卒開始朝後撤退,在雲梯上的士卒也一個個的滑下雲梯,然後就抬著雲梯朝著本陣退了下來。


    還沒等城牆上的淮寧軍朝下射箭,弩炮和床弩又開始發力了,頓時止住了城牆上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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