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笑道:“可以,沒有問題。”說到這裏,他將聲音壓低了,笑道:“不過我家大帥說了,他隻要死的朱滔,不要活的,某家給大都督一個機會,你要是能戰勝了某家,某家就放你一條活路,否則你就伸長了脖子等著某家砍頭吧。”


    “張墨敢殺本王?”朱滔聽了陳九的話,心中一凜,朝著陳九怒目而視。


    “你以為你是誰啊?”陳九冷笑道:“我家大帥想要你死,你還能活到明天嗎?現在你是跟我一戰?還是等著某家砍了你的腦袋?”


    朱滔將得勝鉤上的馬槊取了下來,雙手握緊了,槍尖朝著陳九一指,大聲喝道:“來啊,本王與你一戰,看看誰死誰活?”


    陳九就等著朱滔抽刀呢,這樣他才好出手啊,不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覺得這麽欺負人家朱滔一個人,實在是不好意思。


    眼見朱滔拿出了馬槊,陳九嘿嘿一笑,伸手把馬身旁邊掛著的連射弩取了下來,然後迅速的上了弓弦,也不迴話,朝著朱滔直接就扣動了扳機,緊接著又上了弓弦,接連五箭射出,都射在朱滔的心口處。這麽近的距離,即使朱滔身穿鎧甲,依然被連射弩的強勁的殺傷力射穿,頓時栽倒馬下。


    朱滔的那些已經被綁的親兵們頓時大噪,不故雙手被綁,就朝著陳九衝過來。


    “殺了!”穆赤丹增大喝一聲,即刻就有恆州軍衝上前去,將那些親兵砍翻在地,很快,那些躁動的親兵們就安靜下來,都惡狠狠的看著陳九。


    陳九才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呢,笑嗬嗬的收起連射弩,調轉馬身迴到穆赤丹增麵前,笑道:“人我殺了,他的腦袋就由穆老哥你送到大帥那裏吧,咱們弟兄可是說好了,各占一半的。”


    穆赤丹增笑道:“某家還以為你要與他大戰一場呢,誰知道你居然耍賴,直接射死了人家,你這麽幹不覺得丟人啊。”


    陳九哈哈大笑道:“某家才不覺得丟人呢,某家是特種兵,玩的就是連射弩,大帥說過,殺人隻要效率,不管用什麽兵器都好,隻要能快速的幹掉敵人,就是最合理的。”


    穆赤丹增點了點頭,笑道:“你說得有道理,打贏了就是硬道理。”


    “走吧,那邊的戰場上還在打著吧?咱們去幫把手。”陳九說道。


    穆赤丹增笑道:“某家的斥候早就去看過了,現在全部的盧龍軍都已經投降了,倒是跑了不少人,現在大家正在四處追殺呢。”


    此時張墨的中軍大帳已經很熱鬧了,方同已經帶著自己的親兵迴到來了。戰場上那些事情他就交給了自己的兒子方玉去做。這個時候正是鍛煉方玉的時候,此戰之後,他就會去長安城,向皇帝報到。昭義軍經過這一戰,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鎮北軍中,如今已經不需要他在昭義軍中坐鎮了,有方玉在就已經足夠了。


    張墨見方同一身鮮血的走進來,忙站起身迎上去,問道:“王爺,您可受傷了?”


    方同哈哈大笑道:“沒有受傷,這都是敵軍的血,哈哈,老夫好久沒有這麽過癮了,這次算是過了把癮。大帥稍候啊,老夫去換一身衣服再來與大帥聊聊,這一戰是某家見過的最大的一戰,老夫這輩子值了。”他說著,就朝張墨和楊炎抱了抱拳,轉身又走了出去。


    張墨見狀不禁暗笑,敢情這個老家夥穿著一身帶血的鎧甲進來就是來顯擺一下的。


    等方同走出去了,楊炎就笑道:“這個老家夥也是個有趣的,進來轉一圈就是讓咱們看看他又多努力的拚殺了。”


    張墨笑道:“相爺,您這次的報功折子上麵一定要給南樂郡王來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啊,不然人家就白白的讓你看上一眼了。”


    楊炎笑道:“這個老夫自然知道,以後王爺就指著這次的戰功吃飯呢,大家共事這麽久,老夫豈能虧待了他?以後我們這些老家夥還要相互扶持著過下去呢。等著平定了李希烈之後,老夫也就榮養了,嗬嗬,這些軍功已經足夠老夫一家人吃上幾代人了。”


    楊炎直到聽說朱滔已經投降了,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這一次鎮北軍大勝,陣斬五萬餘人,而且自己一方隻是付出了一萬多傷亡的代價,這已經絕對是一場大勝了。他相信憑著鎮北軍這樣的戰力,頂多再有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平定李希烈。


    到那個時候,這天下應該會安靜很長一段時間了,至少有張墨這個常勝將軍在,諸藩鎮就是想要造反,也要好好的思量一番才行。朝廷的禁軍隻要經過這兩場戰爭,就已經成長起來了,不再是積弱之軍,同時這樣的大勝也會讓朝中的重臣更有信心了,不會再畏占懼戰。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戰場上的依然燈火通明,全軍都在打掃戰場。戰死的士卒不管是盧龍軍的還是鎮北軍的,都要收斂起來埋了。現在那些降卒都在戰場邊緣連夜挖坑,這些屍首都要埋了才行,不然天氣熱了,會引發疫情的。


    至於那些戰死的鎮北軍士卒,就要被火化了之後再帶迴去,要麽是送迴長安去,要麽是送迴魏州城、青州城以及清河城去。


    同時那些死傷的戰馬也要處理,能夠恢複過來的戰馬自然是要救治,不能恢複的戰馬和戰死的戰馬卻是要全部收攏起來,剝皮割肉,以作為全軍犒賞的食物之一,將近二十萬大軍,這些戰馬頂多也就吃上三五天就沒了。


    張墨也沒有睡,這一夜他要看著戰場上被清掃幹淨才行。快到半夜的時候,艾滿海帶著掛著受傷的胳膊迴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數千的降卒,以及數千的己方戰士的屍首。


    一聽艾滿海的人死傷了五千餘人,張墨也是一陣頭疼,他最見不得就是大軍的傷亡。但是他也知道,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現在他更是覺得自己殺了朱滔是十分正確的。


    朱滔該殺!張墨在心裏狠狠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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