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軍營裏,張墨即刻就把軍中的大小將領都叫到了一起,在中軍大帳裏,連夜調整明天的部署。而聶隱娘卻是直接去到後帳,找墨月談心去了,不管將來要不要做師徒,但是這姐妹總是要做的,因此把關係處理好,對聶隱娘來說比拿下青州城要重要得多。


    將第二天的部署仔細交待完畢之後,他最後強調了一下,說道:“神靈已經托夢給本帥,明日降下天雷將青州城的東城門和南城門劈開,因此明日見到天雷降下之後,即刻就開始突擊,用最快的速度衝入城去。記住了,不得妄殺百姓,本帥要的是完整的青州城,違反軍令者斬。”


    虎威軍的諸將雖然對張墨的話持懷疑態度,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聽從張墨的命令。至於明天有沒有天雷降下,那到時候再說了。


    張墨又將許懷德單獨留下來,囑咐了半個時辰,因為明日一早,帶著大軍攻擊東城門的事情他就是要交給許懷德去做的。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整個虎威軍就全部動了起來。吃過早飯之後,虎威軍就分成了兩夥,分別到青州城的東城門和南城門外列陣等候天上的天雷降下來。


    張墨帶著一萬五千人列在南城門,許懷德帶著餘下的人在東城門列陣。


    軍陣距離城門不遠也不近,剛好就在床弩的射程之外。張墨在軍陣前麵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擺上了供品以及香爐,這是用來向上天請求降下天雷的道具。張墨總要有個理由來解釋炸藥包的事情,要讓全軍相信這天雷是因為上天眷顧大唐,眷顧當朝的天子,同時也是為了懲罰叛亂而降下來的。


    張墨很清楚在這個時代,神靈和天意是多麽重要的,這個東西不但可以蠱惑人心,同時也能蠱惑皇帝的心。神靈通過張墨來展示神威,那麽張墨就是通神之人,對於這樣的人,就算是皇帝想要動他,也要謹慎再謹慎,甚至是因此而不敢做什麽。而張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功高蓋主在這個時代可是大忌,他不能不多做預防。


    當著全軍的麵前,張墨騎著馬,拿著喇叭便走邊喊道:“所有人都聽好了,前些時日,有神靈托夢給本帥,說是當今皇帝陛下是上天之子,因此上天眷顧我大唐皇帝陛下,為了平定大唐天下,懲罰背叛皇帝背叛朝廷之人,會在今日降下天雷,劈開青州城的東南兩座城門。”


    他的話一說到這裏,全軍之人便是一陣驚唿,隨即議論起來。


    張墨大喝一聲,讓全軍安靜下來,然後高聲喝道:“一會兒等到天雷降下之後,全軍即刻衝鋒,用最快的速度拿下青州城,活捉偽齊王李成。本帥在這裏強調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大軍入城之後,不得妄殺百姓,違令者斬,奮勇殺敵者獎。”


    張墨喊完,便跳下馬來,走到擺著供品的案台前麵,先是點了三根檀香,以三跪九叩的大禮祭拜了天地之後,將檀香插進香爐中,這才站起身來,讓人撤去案台,等候炸藥包的炸響。


    城外的動靜早就引起了青州城上那些守軍的注意,很快城牆上就熱鬧了起來。更多的士卒都衝到了城牆之上。


    “老陳,你說他們在那裏又燒香又磕頭在幹嘛啊?”站在城牆之上的一個士卒對身邊的人問道。


    那人也看了張墨在那裏燒香磕頭的,心裏也是納悶呢,便說道:“誰知道呢?我覺得他們是在求我們幫他打開城門吧?我當了這麽多年的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以為磕幾個頭,咱們就能給他開門嗎?那個家夥的腦袋估計是被驢踢了。”


    另外一個士卒聽那人說得有意思,便笑道:“老陳,人家是在那裏祈求上天保佑呢,讓老天爺保佑他們攻下青州城。不過我覺得他與其求老天爺,還不如求某家呢,他要是給我個十萬貫再加上幾個漂亮騷氣的小娘子,沒準我還真的給他打開城門呢,哈哈。”


    周圍的士卒一陣大笑。


    那個老陳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就他娘的胡說,要是被上麵聽到了,小心砍了你的腦袋。”


    那個被踢了一腳的家夥笑道:“老子怕個球,一會兒他們攻城的時候,老子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呢,還怕砍頭?老子砍他個旦旦。”


    聶隱娘和墨月兩個人看著張墨在那裏裝神弄鬼的亂來了一通,心裏也是感到很好笑,她們兩個都是炸門事件的參與者,因此並不覺得莊重,反而覺得張墨在那裏比比劃劃的很有意思,同時也是更加的欣賞張墨了。昨晚聶隱娘已經跟墨月說開了,也遂了張墨的意,又將墨月收進了門牆。


    張墨在這邊裝神弄鬼的,許懷德在東城門也是一樣的裝神弄鬼,隻不過他都是在轉述張墨的話而已。虎威軍的士卒對許懷德的這一套也是將信將疑,不過他們倒是很希望真的有天雷降下,轟開城門,這樣自己這邊的傷亡就小了很多,大家的生存機會就大了很多。


    張墨重新上馬,讓人把香案搬開,然後就站在那裏默默的等著炸藥包的炸響。他心裏也在算計著時間,估計那炸藥包會在一刻鍾之內炸響,他已經試驗過很多次了,前後差不了一刻鍾的時間。


    許懷德那邊也是一樣,將香案撤去之後,他就命人舉起淄州軍的軍旗,同時讓人用馬槊將淄州軍的一幹將領的頭顱挑在槍尖上,在軍陣之前跑來跑去的,向著城頭上示威。


    青州城東城門上的將領認識那淄州軍的軍旗,即刻就知道前來援助青州城的淄州軍已經被朝廷的軍隊幹掉了,於是他馬上派了自己的親兵快馬向齊王府而去,將這個消息送給齊王李成知道。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張墨有些詫異為什麽炸藥包還不爆炸的時候,就聽到東城門那邊傳來一聲巨響。


    炸了!張墨心裏大喜,他身後的那些虎威軍同時一聲驚唿,在他們看來,這天雷真的就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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