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今天還在朝堂上生了一肚子的氣,直到收到了張墨的報捷信以後,心情才好起來。今日一大早上朝,就有宰相楊炎稟報說成德節度使李寶臣病死,其子李惟嶽上書朝廷,請求皇帝任他為新任成德節度使,繼承其父親的職位。


    這件事情令德宗皇帝大怒,他原本就是要收迴各藩鎮的軍權,將權力集中在朝廷手中,結果這個李惟嶽居然上書朝廷,相他請求繼承其父的職位,如此一來,這節度使豈不是成了父子相承的了?若是這個口子一開,那天下四十四道節度使都這樣做的話,那他這個皇帝當著還有什麽意思?這跟周天子還有什麽區別?


    於是當著朝中數百官員麵,皇帝痛斥了李惟嶽的無禮,直接駁迴了李惟嶽的請求,同時還派人去成德訓斥李惟嶽,又讓朝中重臣開始推薦成德節度使的人選。


    在朝堂上商量了一個上午,也沒有什麽結果,皇帝也是生了一肚子的氣。才迴到後宮,王胖子就送來了張墨的報捷信,這讓他的心情大好。


    “王大伴,還是你辦事可靠啊,這個張墨是給朕爭了臉了。”皇帝歎了口氣,說道:“成德節度使李寶臣病死,其子李惟嶽上書朝廷,要讓朕把節度使的位子給他,真是豈有此理。朕欲派人去斥責李惟嶽,但是楊炎這個老東西居然勸說朕要冷靜,切不可惹得李惟嶽起兵對抗朝廷。


    黃成那個老東西居然勸朕把成德節度使的位子直接給了李惟嶽,以安其心,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個先例一旦開了,這大唐四十四道藩鎮豈不是都有樣學樣了?那大唐還是大唐嗎?”


    王胖子說道:“陛下,這個口子萬萬開不得啊,一旦天下的節度使都如此施為的話,天下就會大亂啊。”


    皇帝一拍桌子喝道:“朕豈能不知?你都能看透其中的利弊,那黃成老兒豈能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李惟嶽給他們送了多少好處,一個個的幫著李惟嶽說話,都是些混賬東西。”


    “陛下,您大可不必為此事生氣,直接駁迴李惟嶽的折子就是了,或者是封他為侯,讓他們全家迴長安養老便是。”王胖子說道。


    皇帝想了一下說道:“要是李惟嶽不肯奉旨怎麽辦?”


    王胖子說道:“那就要調兵鎮壓了。”


    皇帝皺著眉頭說道:“調兵鎮壓?哪那麽容易啊?禁軍是動不得的,但是誰知道昭義軍、橫海軍以及魏博軍是不是跟他同流合汙了?朕感覺這李惟嶽就是一個探路的,若是他順利的接任了成德軍節度使,怕是接踵而來的就是其他節度使了。”


    “陛下,那如何是好?”王胖子問道。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角色,就是給皇帝搭個架子,通過這種問答的方式讓皇帝想清楚如何處理成德軍的事情。至於皇帝怎麽決定,還輪不到他王胖子說話。


    此時的大唐皇帝雖然開始任用宦官來掌握中央軍權,但是宦官還沒有達到後來的飛揚跋扈不可控製的地步,因此像王胖子這樣的宦官,還是要看著皇帝的臉色行事的。因為他們的榮華富貴和權勢都還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皇帝在大殿裏來迴踱步了很久,最後說道:“還是直接駁迴李惟嶽的請求,成德軍節度使另行委任他人。隻是讓誰去當這個節度使比較好呢?”


    王胖子說道:“陛下,依奴婢看,這成德軍節度使最好是找那些以前曾經當過節度使的人來擔任的比較好。這些人能夠在陛下召迴他們到朝堂中任職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迴來了,最少說明其對陛下還是忠貞的。


    再一個,這些人的家眷都在長安,皇帝隻要讓他孤身上任,這樣一來,他們的家人就留在長安了,他們以後也會心有顧忌,絕不敢做造反之事。”


    皇帝覺得王胖子的話很有道理,便問道:“那你覺得誰去比較好?”


    王胖子想了一下說道:“兵部左侍郎郭純孝曾經擔任過山南東道節度使,此人是郭子儀郭老令公的侄子,對陛下有忠誠之心,奴婢覺得讓他去接任成德軍節度使比較好。”


    皇帝想了一下,笑道:“朕就采納你的建議,就讓郭純孝去接任成德軍節度使。”說道這裏,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過李惟嶽這人也不得不防,畢竟此人的不臣之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就怕他知道郭純孝去接任他的節度使,他會起兵對抗朝廷。”


    王胖子說道:“陛下,這削減藩鎮軍權之事一直是陛下您的心中所想的,這次就當是削減藩鎮軍權的開始吧,凡是總要有個開頭嘛。陛下要是不強硬一些的話,那些家夥就會蹬鼻子上臉,有樣學樣了。”


    皇帝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下了決心,說道:“你說得對,朕對這些混蛋們絕對不能妥協,否則就是後患無窮了,要是他們敢起兵與朕對抗,哼哼,那朕就讓他們知道一下什麽是雷霆之威。”


    皇帝在長安下了決心要開始削減各藩鎮的權力,準備來個大動作。而遠在吐穀渾的張墨卻是有些頭疼了,因為多傑部的那些吐蕃人跑得太快了。


    那個多傑部信任的讚普也是個梟雄之輩,聽到斥候稟報說唐軍已經追上來了,他幹脆就放棄了族中的婦孺,帶著四千多戰士狂奔而去。


    張墨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追上了那些多傑部的婦孺,但是卻跑了那個讚普和那四千多戰卒。


    好在穆赤丹增派出來的斥候還是很給力的,一直吊在那些吐蕃人的後麵,然後不斷的向張墨傳迴前麵的消息。


    張墨有些惱火了,因為多傑部所去的方向是吐蕃人的令一個大部卓卡丹部。張墨知道一旦讓多傑部跟卓卡丹部匯合的話,自己這邊雖然還有將近五千的戰士,配備也是依然精良,但是同時麵對兩萬餘人的吐蕃士卒的話,這傷亡就不可避免的增大了。


    這些特種兵可是自己在禁軍中立足的根本,張墨不想損傷過多,否則對自己以後在長安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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