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州防禦使關鬆此人無才性傲，睚眥必報，如今你在他管轄之下，與他相處要小心一些。”許召說道。
張墨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嶽父大人提醒，小婿會小心的，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他的底細去了，用不了一兩個月的就應該有詳細的消息迴來，對付這種人，小婿還是有辦法的。”
“哦？你打算怎麽做？說來聽聽。”許召笑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先下手為強。”張墨很自信的笑了笑：“梁崇義用他做鄧州防禦使，小婿會讓梁崇義知道他所用非人。既然梁崇義能夠彈劾您，那麽關鬆就會彈劾他。”
許召搖了搖頭，說道：“關鬆不會彈劾梁崇義的，他最大的靠山就是梁崇義，離開了梁崇義他什麽都不是，關鬆此人雖然人性極差，但是對梁崇義卻是忠心耿耿。”
張墨笑道：“他會的，而且是以密信的方式秘密彈劾，而這個消息也會不小心落入到梁崇義的耳中，到時梁崇義一定會疑心大起。若是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十次八次的，這密信一定會源源不斷，直到梁崇義對關鬆徹底失去信任。”
許召愣愣的看著張墨好半天，突然笑道：“你這樣做雖然下作了一點，不過我喜歡。”
張墨笑道：“對待親人和朋友就應該像春天一樣溫暖，對待敵人和對手就應該像寒冬一樣無情。”
“你這話說得雖然很沒有文采，但勝在實在。”許召哈哈笑道。
許召很清楚張墨說出的這番話來後麵所隱藏的意義。能夠把密信遞到皇帝麵前，這需要有很強的背景才行，不是說你把密信扔到皇宮門口就可以了。現在許召相信張墨除了宣王這一條線以外，應該還有一條線存在，因為遞送密信的事情實在是不適合一個親王去做。
既然是密信，那麽傳遞到皇帝麵前也應該是一個秘密的渠道，許召知道皇帝手中有一個察事司是用來專門專門對宮廷官吏和民間百姓進行偵探的，據說這察事司是開元年間大太監李輔國倡議成立的，朝廷就一直延用至今。
“二郎，你與察事司有聯係？”許召突然問道。
“察事司？小婿沒聽說過。”張墨搖了搖頭，問道：“察事司是做什麽的？”
許召見了張墨的表情和眼神，相信張墨的話不會有假，便說道：“察事司是皇帝內廷的一個司事，專門用來偵探百官和民間百姓諸事的司事，向來由皇帝最親信的太監主事，我也是隻聽說過，卻沒有見過。”
我靠，這不就是大明朝的東廠嗎？張墨在心裏吃了一驚，他在唐代的曆史文獻中可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不過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當時沒有往這方麵去注意，但是在曆史文獻中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的。
“居然有這等事情？”張墨說道：“嶽父大人您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嗯，這個消息要讓人去查一下，這可是利器啊，要是能滲入進去，其作用可是非同小可。”
張墨知道後世大明朝的錦衣衛、東廠以及曇花一現的西廠當年是何等的囂張，如今大唐的察事司雖然名聲不顯，但是作用卻是相差無幾。這察事司簡直就是拍黑磚打悶棍構陷他人的第一利器，若是用得好了，嗬嗬，完全可以成為地下的吏部尚書。
一定要讓人想辦法滲透進去。張墨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你還有其他的消息來源？”許召問道。
張墨嘿嘿一笑，低聲說道：“嶽父大人，小婿私下裏建了一個峨眉峰，專門用來打聽朝中諸事以及山南東道的各路消息，不過這個情報網也是剛剛鋪開，效率還強差人意。小婿正是利用峨眉峰的關係，才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嶽父大人您罷官免職的消息。”
許召震驚的看著張墨，好半天才問道：“二郎，這偵探百官之事唯有皇帝可以做，你這麽做便是大逆不道，你想做什麽？”
張墨見到許召的臉色大變，便知道自己這是嚇到老丈人了。他今日之所以把自己的底子兜給許召聽，就是覺得自己的老丈人幾年內一旦不能東山再起的話，完全可以幫著自己掌控整個峨眉峰，這種利器放在別人的手中，怎麽都不如放在自己人手中。
張墨長歎道：“小婿不想做什麽，就想安安穩穩的活著，不想讓任何人威脅到我。小婿自幼父母雙亡，長兄又是早夭，因此自幼便流落街頭，十二歲之前從來不知道吃飽是什麽感覺，別人看不過眼，則非打即罵，冬天幾次差點凍死，夏天幾次差點病死，這天下就沒有一處令小婿感到安全。
小婿的泰山李大誌，就是在小婿差點病死的時候救了小婿。正是如此，我才願意做了他李家的贅婿，願意扶住李家發展壯大，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報恩，這是生死大恩。
因此小婿自進入軍伍以來，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強大起來，不再過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小婿所做的一切，就一個目的，就是讓自己和家人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誰也別想左右我們的命運。
我張墨不殺君不造反，但是誰想傷害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允許，誰都不行，就算是皇帝也不行。這個天下都是弱肉強食，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小婿現在所做的，就是防患於未然。”
張墨這一席話，說得既悲憤又動情，幾乎是哽咽著說出來的，而且雙目含淚，直聽得許召也是心痛不已，更別說許婷了，她已經是淚水漣漣，覺得自己的郎君真的是受了大苦，實在是太可憐了。
“唉……。”許召長歎一聲，說道：“你自幼苦楚，難怪會有這樣的心思，但是你手中的那個什麽峨眉峰可是一個雙麵刃啊，既能傷敵，也能傷己，一旦使用不當的話，你就大難臨頭了。”
張墨擦了一把眼淚，笑道：“所以小婿才跟嶽父大人您說起這件事，就是想請嶽父大人幫著小婿我掌控這把利劍，不要讓它傷到我們自己。”
許召沉吟了許久也沒有說話。
許婷見狀，便對許召膩聲說道：“阿耶，您就答應了二郎吧。”
許召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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