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燊,你怎麽樣了。ggaawwx”


    我記得羅醫生告訴我,最好的情況下。他可以維持何易燊四個月的生命,言下之意,也就是說他也不能完全的保證。正因為這樣。這四個月中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願浪費。但我也時刻都在擔心受怕,我生怕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四個月的時間已經讓我接受不了,如果連四個月都不給我。我該怎麽辦,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何易燊一點點的動靜,都會牽動我的每一根神經。


    何易燊一手捂著胃。低著頭趴在桌子上,好在他沒有失去意識。還能勉強的迴應我幾句。隻是聽他的聲音我也知道,他痛的很厲害。


    “易燊。你怎麽樣了,要不要喝點水。”我扶著他的肩膀。聲音顫抖的問著。


    他用力的搖了搖頭,沒有開口,額頭上開始漸漸的滲出汗水,我伸手摸了摸他臉頰。冰涼的可怕。我很著急,可是看他這樣。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隻能不停的替他擦著汗,摟緊了他顫抖的身體。


    “讓開。”羅醫生一把將我拽開,代替了我原來的位置,走到了何易燊的旁邊。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他拉我的時候也很用力,我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不過我一點都不介意,我站穩之後,立刻就湊了上去,想要知道何易燊到底怎麽樣了。


    “愣著幹嗎,幫忙啊。”羅醫生突然就嗬斥了一句,我迴過神,急忙走了上去,他又瞪了我一眼,低聲的說道,“你走開一點,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讓向東過來幫忙。”


    我強忍著心裏翻湧的苦澀情緒,連忙給向東讓了位置。他們兩個架起了何易燊,將他扶到了**上,我見他鞋子和外套都沒脫,忍不住的就想上去幫忙,可是又怕給羅醫生添亂。這一刻,我真的發現自己沒用極了,什麽都幫不上,隻能看著何易燊如此痛苦。


    我不敢靠的太近,羅醫生來來迴迴的在他的皮箱裏翻著東西,我怕會影響到他,隻能握緊了拳頭,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瑟瑟發抖。


    羅醫生突然就停下了腳步,他轉頭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過來幫我。”


    “噢。”我連連點頭,幾步就跑到了**的另一側,等著羅醫生的吩咐。


    他頭也不抬的說道,“幫忙把他的鞋子和外套都脫了,我需要靜脈注射。”


    “嗯。”


    天氣比較冷,何易燊穿的也自然比較多,我小心翼翼的替他脫掉了鞋子和外套,半跪在**上把他的衣袖卷了起來,拉過毯子替他蓋著。向東遞給我一條幹淨的毛巾,我拿來為何易燊擦掉他額頭上的汗水。


    何易燊始終皺著眉,額頭上的青筋也隱約可見,直到羅醫生替他注射完之後,他的神情才稍稍的有所緩解,粗重的唿吸也開始變得平緩起來。


    “好了,讓他休息一下吧。”許久之後,羅醫生才直起身,收拾起他的東西,聽診器,注射的針筒全都整理好放進了他的黑色皮箱裏。


    興許是剛才的那一幕讓我太過害怕,所以即便羅醫生說了他已經沒事,我還是有些膽戰心驚。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何易燊,生怕他還會出什麽意外。


    “梁旖。”


    我轉頭看著羅醫生,他已經提著皮箱走到了房間的門口,言下之意,是要喊我出去。我依依不舍的看了何易燊幾眼,才惶惶不安的走出房間,跟著羅醫生下了樓。


    “易燊他是怎麽迴事,不是每天都會注射止痛針,這次怎麽還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羅醫生將箱子放在了茶幾上,轉身認真的迴答道,“易燊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糟糕一些,我沒想到這點藥量已經沒有辦法控製他的情況了。”


    我有些懵,下意識的咬著唇,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我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生怕聽到什麽我不願意聽得答案。我用力的握緊拳頭,指甲都快嵌進了肉裏,我卻完全感覺不到疼,因為胸口的疼痛已經讓我渾身都快麻木了。


    我靜默了很久,開口問道,“那他這次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我不確定,我沒敢用太多的量,所以這兩天我都會待在這裏,隨時觀察他的情況。”


    連羅醫生都要住下了,是不是代表何易燊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可前幾天還好好的,一點征兆都沒有,怎麽突然就這樣了,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飲食,還是心情,或者是公司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壓力。


    “你不用太過自責,接下來的時間,我隻希望易燊可以盡可能的開心一些,其他的事情,你們連個都不用想太多。”


    羅醫生好像又猜到了我的想法,但雖然他這麽說,我也不能就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釋懷。我總是害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會影響到何易燊的病情。


    羅醫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一改往日嚴肅的神情,語氣也放軟了一點,讓我感覺他似乎不像之前那樣的難以親近。他輕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大概也隻有你的話,他可以聽幾句。從小到大,易燊一直很內斂,雖然他母親一直對他嚴格要求,但他情願強迫自己也盡可能的去完成他母親對他的要求。可好像在你的事情上,他的字典裏完全沒有妥協兩個字。”羅醫生輕笑了一句,戲謔道,“這小子,我以前總覺得他情商低,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竅的,他這一輩子的固執勁兒,應該是全用在你身上了。”


    他像是開了個玩笑,我聽了卻酸楚不已,我知道何易燊對我的好,我也想用我所有的能力去關心他,可是,為什麽隻給我四個月的時間。這算是老天懲罰我的後知後覺嗎?


    “好了,你迴去吧,給你兩天的時間,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不要讓易燊太為你操心,這兩天他也不會醒過來的,你也不用過來了。還有,我知道你很擔心他,但是你一直出現終究會讓他引起懷疑的,不要太刻意了,要知道,他一點都不想讓你難過。”


    我除了點頭還能說些什麽呢,我隻能聽從羅醫生的安排,隻有他可以幫到何易燊,而且,我也知道他是為我好,我根本無法反駁,雖然我很想待在這裏,我想看著何易燊,但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迴公司處理好一切。


    我轉身準備離開,羅醫生又開口叫住了我,“梁旖,上次易燊拍下的那塊地,現在怎麽樣了。”


    我如實說道,“在交接中了。”


    “嗯。”


    離開了何易燊的別墅,我如同失了魂一樣的迴到家裏,我癱坐在**上,腦子一直很亂。從小到大,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不管是在電視裏還是周圍的人,我當然知道麵對這些,需要很大的勇氣。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這樣的痛楚真的超過了我的承受力,那種時刻都清楚自己心髒位置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和顧正南約定的三月期限眼看已經沒有多少天了,我一麵期盼著他可以處理好一切全身而退,一麵又害怕這天的到來。我恨不能把自己劈成兩半,一半優柔寡斷,一半絕情絕義。


    我知道,我長大了,我該去麵對這一切,可是,為什麽所有的問題都會同時出現在眼前,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我。我就像一個人沉溺在無邊的大海裏,看不到岸邊,陪伴我的隻有一艘小木船,麵對完全預測不了的風浪,我這個毫無經驗的水手到底能不能活著迴去。


    我隻給了自己一晚上的時間悲傷,第二天我隻能強迫自己勇敢麵對,去完成那些令人頭痛的事情。


    西郊的項目,我已經和閆晟達成了一些條約,這幾天就可以恢複動工了。我孤注一擲,在沒有董事會決議的情況下,調動了公司所有的可用資金,和環企進行了一場反收購的對壘,雖然損失很大,但好在也沒有讓環企占到太大的便宜。


    我自知,在商場上,我不可能是顧正南的對手,股份的事情剛一平息,又出現了一些接二連三的問題,因為資金鏈的短缺,在建的幾個項目或多或少都被拖延了一些工期,加上原本建燊投資的幾個項目利潤的縮水,公司的財政問題一下子就被放大了好多倍。為了解決眼前的問題,我不得已隻能拆了東牆去補西牆。我暫壓了商的貨款支付,取消了下季度的投資預案,就為了解決資金的問題。我不知道現在看似平靜的狀態下,會不會一下子就全部崩塌了。


    羅醫生告訴我,何易燊醒來之後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一直沒有接到他的任何消息,所以我已經四天沒有去何易燊家裏了,也完全不知道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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