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因看完了,就去了三樓丹舍。她剛靠近丹舍的門,就被兩個護衛一樣的男人攔住了。


    王三妮說道,“這是我們茶舍的東家,她的棋藝非常好。”


    若不說她的棋藝好,東家也不會讓進。


    護衛縮迴手,許蘭因輕輕開門進去,看到周書在和一身華服的柴俊下西洋棋,丁曉染在和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在下軍棋,秦儒坐在一旁觀看,伍掌櫃和一個小二站在一旁服侍。另外還有兩個眼生的人在服侍。


    那個少年穿著棕紅色繡團花長袍,頭戴八寶金冠,長得白白胖胖,五官圓潤,彎彎的笑眼十分討喜,哪怕此時正凝神望著棋盤,也覺得他是笑著的。


    周書最先看到許蘭因,笑著招唿道,“許姑娘,來看看劉公子的新玩法,若是行,你可是要給會員卡的。”


    許蘭因笑著給他們屈膝行了禮。


    劉公子看向許蘭因,澄澈的眸子溢滿了笑意,說道,“就是這位姐姐要發卡呀,沒想到姐姐這麽漂亮呢。”


    他一笑,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這話若是從其他後生嘴裏說出來,就是調戲姑娘了。可從他的嘴裏說出,連許蘭因本人都不覺得他有輕薄之意。而是覺得他很可愛,說的是肺腹之語。


    這位公子腦筋的確不正常,像幾歲孩童。


    許蘭因笑道,“劉公子過獎了。”


    她走過去,劉公子和丁曉染又用一種新玩法下起軍棋來。這種玩法更適合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之前棋盤上的小路,被設定成了山路。


    他們下完後,許蘭因由衷地讚道,“妙極,這些設定也更適合戰場博弈。”又對劉公子粲然一笑,說道,“劉公子有大才,這種玩法比之前我們想的還好玩,也更容易被人接受和喜歡。”


    劉公子笑得眼睛更彎了,伸出手道,“姐姐可以給我會員卡了吧?”他不知道會員卡是什麽東東,有什麽好處。但他覺得,設計出新玩法才能得到的東東,肯定是好東東。


    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結勻稱。


    許蘭因暗道,這麽聰明討喜的孩子,怎麽會不正常呢?可惜了。


    她笑道,“哦,劉公子請等一等。”她迴頭讓王三妮去她屋裏拿一張卡來。


    會員卡是用鬆花箋製成的,淡雅飄逸,還有一股茶香,寫“會員卡”三個字的墨裏加了點珍珠粉,隱隱泛光,極是別致好看。


    許蘭因拿著卡雙手奉上,劉公子起身雙手接過,喜道,“我喜歡這張卡,也喜歡姐姐……”


    柴俊趕緊阻止道,“小四說什麽呢。”


    劉公子嘟嘴道,“我沒有那麽傻,話還沒說完呢。我是說,我也喜歡姐姐家的茶舍,布置擺件跟別處不一樣,棋生和小二穿戴的帽子也好看。我還喜歡姐姐家的軍棋、西洋棋,比圍棋和象棋好玩。跳棋麽,一般般吧。”


    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劉公子又提出,想參加三種棋的比賽,想拿三棋狀元。


    許蘭因講了一下比賽規則,笑道,“劉公子可以跟跳棋的第一名比賽,贏了,就是無冕之王。”


    劉公子覺得無冕之王比狀元還好聽,極喜。說道,“姐姐說話好聽,我聽姐姐的,不僅要當西洋棋、軍棋雙棋狀元,還要當跳棋的無冕之王。”又指著丁曉染和小二道,“我喜歡他們的帽子,姐姐再送我兩頂……哦,買,掏銀子買。”


    這個要求許蘭因沒敢答應。棋生和小二在貴人眼裏是低下的職業,怎麽能讓貴人出身的劉公子戴他們的帽子。


    柴俊又勸道,“表弟,你出身高貴,不能戴他們的帽子。”


    劉公子嘟嘴道,“我又不傻,我是想讓他們戴。”他指了指旁邊服侍他的兩個小廝。


    那兩個人十三、四歲,白淨清瘦,有些女氣,許蘭因覺得他們或許是傳說中的太監。


    劉公子這樣說了,許蘭因笑道,“好,那兩鍾帽子不值錢,我送劉公子兩頂。”


    晌午,茶舍灶房做了麵條、餛飩、蒸蛋、幾種甜羹,許氏糕點屋又送來了許多點心。


    劉公子吃得十分歡喜,又說道,“姐姐,我喜歡在這裏下棋,也喜歡這裏的吃食、擺設,我能不能一直住在這裏?”


    這話許蘭因不好接,嗬嗬傻笑幾聲,其他人也都裝作沒聽見。柴俊又把話扯去了別處,讓劉公子忘了自己說的話。


    飯後,劉公子睡在羅漢床上,柴俊和周書睡去其它花舍,許蘭因等人迴了後院。


    秦儒也跟了過來,悄聲跟她說道,“聽柴大人和周大人說,那位劉公子是貴人,一定要招唿好,不能出差錯。”


    許蘭因點頭。她已經肯定,這位劉公子就是四皇子劉兆厚。他的確是個傻子,卻傻得另類,屬於跟天才隻差一步那種。


    許蘭因在屋裏閉目養神。她沒想到,書裏隻出現名字沒出現人物的四皇子,居然以這樣一種形式出現在她麵前。


    有時候當傻子比當聰明人好。比如現在,他的幾位兄長正在京城鬥得厲害,失敗一方將付出慘痛教訓。而他卻身在花團錦簇的茶舍,玩得高興,吃得高興,睡得高興,滿心滿眼想的是如何取得“兩棋狀元”及無冕之王。


    下晌,劉兆厚等人又下了半天棋。


    許蘭因比較懂得如何跟這種不正常的人說話,她的話不多,都能撓在劉兆厚的癢癢處,讓劉兆厚極是受用,又不讓其他人感到突兀。


    劉兆厚不止一次表達,“姐姐,我喜歡這個茶舍,也喜歡聽你說話。”


    而秦儒的心思幾乎都放在柴俊身上,殷勤地忙前忙後。


    中途喝茶休息的時候,許蘭因居然聽到秦儒提到他去世的表姑柴清妍。


    柴俊說道,“我至今還記得二姑母。我祖母和我娘都說,若沒有她送的如玉生肌膏,我興許就是大麻子了。唉,她出了事,我祖母祖父也非常難過。”


    秦儒忍了忍,才把“柴正關賣女求財”的話壓下,隻說了句,“若是柴大人不定那門親,我姑母就不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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