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淳,樟聖軍節度使。其祖父耶律宗真,父親是宋魏王耶律和魯斡,妻子德妃蕭普賢女。


    耶律大石到達南京(現北京)留守府的時候,內外皆血流成河。盡管屍體都搬走了,士兵正奮力清洗著牆壁和地麵的血汙,很顯然這裏剛剛經曆一場殺戮。


    “蕭敵裏,跟著耶律章奴犯上作亂,居然想廢除天祚帝。我已經把他和部下一百多人的首級,快馬送給了陛下!你不會是來勸我的吧,實話和你說,我隻聽陛下的號令!”


    耶律大石還沒有從全國主力大潰敗中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不禁想起了林衝說的那一番話,渾身毛骨悚然。


    “大石不敢!風聞女真派完顏婁室等大將,追索陛下甚急。南京、西京兩道的臣民百姓眼下群龍無首,還是需要您帶頭站出來,帶領大家抵抗女真。否則,一旦陛下兇多吉少,契丹不至於亡國滅種。”


    耶律淳盯著大石看了好半天,才歎了口氣“大石,你是我族百年來第一個林牙,自小勇武過人,智謀百出,大家都對你寄予厚望。依據現如今的情況,我們拿什麽抵擋女真兵鋒?不是我推脫責任,馬上就六十歲了,身子也已經病入膏肓,哪有精力來當這個頭啊!”


    “如今並非絕地,隻要想辦法,女真不一定能耗得過我們。”


    “說得好!”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聲音響處,一男一女之內庭正快步而來。


    蕭普賢女!


    耶律淳的妻子,一個滿腹經綸,性情果敢的奇女子,給予耶律淳多方麵的支持。


    蕭幹!


    耶律大石,二十五歲,作為契丹帝家的傳人享譽北方,後族蕭氏以蕭幹,三十九歲,稱雄塞外。


    二人因為皆雄才大略,功勳卓著,而且在遼國、北遼相繼滅亡後建立了新的政權稱帝,因而被後人譽為遼末雙璧。


    說話的蕭幹,他自幼漢化,熟讀兵書,謀定而後動,一擊必中,堪稱大勇。


    “大石林牙,別來無恙乎?”


    “統軍安好,大石兵敗而迴,愧不敢當!”


    “哈哈哈!”蕭幹放聲大笑。


    蕭普賢女嗔怪道“放肆,大石能曆經艱難帶著本部迴防南京道,已經是菩薩天大的保佑了,哪有你這般取笑的。”


    蕭幹似笑非笑的盯著大石,搖搖腦袋“非也非也,幹因兩件事發笑,但絕非取笑大石林牙。”


    耶律淳的好奇心被吊足了問道“那兩件事隻得統軍喜形於色?”


    “大軍潰敗,耶律延禧夜奔五百裏,如今被女真追逐如喪家之犬,不可為也。相生相克,既然腐朽的帝國被女真軍隊葬送,我以為可以在南京重新組建一支新遼軍,恢複契丹百年榮光,不知大石意下如何?”


    蕭幹果然老辣,一針見血。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保住南京道、雲州、中京、遼西、上京等國土,那自然要招兵買馬。按照蕭幹的構思,契丹的政治中心和軍事中心巧妙地落在南京,這樣就完全架空了耶律延禧,還沒有觸犯耶律淳的忌諱。


    耶律大石第一時間看向耶律淳,耶律淳沒反應,因為蕭幹本身就是東京統軍,握有獨立的招兵權,這是人家職責範圍內的事,即便現在有一些專斷,但事急從權,耶律淳反而不好反對。


    “統軍以為守衛南京道需要多少軍士?”


    “三十萬!”


    耶律淳和蕭普賢女輕輕倒吸一口涼氣,三十軍大軍,幾乎相當於遼國一半的軍力,如今南京道的財政壓根負擔不了。


    耶律大石再問“眼下南京到有多少人馬?”


    蕭幹掌握軍方諜報係統,有多少兵馬心裏自然清楚,四個人可算是南京道最有決策力的,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不足十五萬”


    耶律大石點點頭,按照道理三十萬遼軍也未必是女真的對手。那些蠻子不僅體力充沛,悍不畏死,就連運氣都好的令人發指,真他娘的開了掛一般。


    再加上女真年初立國,護步達崗以少勝多,現如今氣勢如虹,整個北方無人敢掠其鋒芒。如不是他們完顏一族人數太少,隻怕早就打到南京來了。


    想想完顏婁室僅僅率領千餘人,就敢追著數萬契丹軍一路向西,無所畏懼。


    女真宛如解除了桎梏的地獄惡魔肆虐著契丹的大片國土,很多城市早就嚇破了膽,一看見女真的黃龍旗就開門納降,阿骨打的實力也在飛速增長。


    “我有一個建議,可以幫助統軍補上這十五萬!”


    哦!蕭幹有些吃驚,招兵向來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在人心浮動漢人居多的南京道。耶律大石言之鑿鑿,必然有非常手段。


    “林牙,有何妙計,隻管說來,我等洗耳恭聽!”


    “來人,取我火槍。”很快長長的火槍被送了上來。


    耶律淳和蕭普賢女不熟悉,但是蕭幹,見多識廣,吃驚地問道“你竟然有南朝的不傳之秘?莫非永興那一次……”


    “聽聞火槍威力甚大”耶律淳皺了皺眉“大石,這火槍到底如何操作?”


    “請準許大石給諸位展示一下吧!”


    耶律淳點頭同意,蕭普賢女和蕭幹都饒有興趣的看著耶律大石裝填定裝彈,塞入鋼珠,教人搬來標靶。


    “火槍擊發時會有煙霧和爆響,我倒數三下即開火,諸位自己小心。”


    “三二一,嘭!”


    一顆鋼珠伴隨著火光高速噴出,擊中了三十步遠的標靶,煙幕過後,大家才發現鋼珠已經深深嵌在木板之中足足一指。這種力度,若是打在鐵甲上,說不定可以將其擊穿。


    這時候三個人才知道,大宋火槍的穿透力居然如此犀利。


    “這個火槍能打多遠?”蕭幹第一時間問到關鍵的射程問題。


    “五十可貫穿單甲,超過七十步,威力減半。”耶律大石知無不言。


    蕭幹心念電轉,再問“你有多少火槍?”


    “僅有十餘支,在府州摟草打兔子的時候,從折家繳獲的”


    十幾支,威力還這麽差,耶律淳有點沒興趣了。


    但是蕭幹卻知道耶律大石不會無的放矢,“那你說說怎麽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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