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風落日》作者:桐舊枝


    簡介:


    一場輪椅攻和執拗受的破鏡重圓。


    蔣池和許奚在那場慘烈的車禍後一個月分了手。蔣池用極端又絕情的方式把許奚趕出了自己的生命。


    五年後,許奚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重新站在了蔣池麵前


    他笨拙地讓蔣池身邊空無一人,無依無靠。


    蔣池:你到底想幹什麽?


    許奚:以後,我來照顧你。


    蔣池: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能


    許奚:其他都不要,沒有也可以,隻要你愛我


    蔣池以為許奚真的隻要愛就可以,直到他看到許奚叫著他的名字在....


    分開的五年裏,因為這世上還有許奚這個人,蔣池對這個世界依舊存有一絲留戀。但現在,他卻無比想要翻出陽台直接跳下去......


    攻是下半身都沒有感覺,當然也不能那啥


    後麵會好起來


    隻有追夫,沒有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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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是心非冷漠覺得弟弟煩死了的攻x有點傻遇到事隻知道找哥哥的受


    第1章


    周三下午六點,診所的人並不多。


    剛才林欣進來送棉簽的時候說,外麵隻有一個病人在等著。


    診室裏,一位年輕的媽媽正抱著一個小朋友,一臉焦急又擔憂地看著蔣池。


    “不用太擔心。”蔣池把棉簽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輕聲安慰道,“扁桃體有點發炎。”


    “醫生,”年輕的媽媽並不太放心,“他這兩天都沒怎麽吃東西。”


    “嗯,嗓子痛,加上感冒胃口不好,自然不太想吃的。”蔣池一邊在電腦上填藥方,一邊叮囑,“開些感冒藥,吃了就好了。記得這兩天多喝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好的好的。”年輕的媽媽連連應著,“謝謝醫生。”


    蔣池寫完藥方,然後又再次看向對麵的母子倆,微微點頭:“不客氣。”


    年輕的媽媽知道孩子的病情不嚴重,如釋重負一般,正打算抱著孩子起身出去拿藥,這時懷裏的小孩開口了:


    “媽媽,醫生叔叔坐的椅子為什麽是這樣的?”在小孩的世界裏,一把輪椅足夠新奇。


    這不是蔣池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還記得剛出事的那段時間,他極力抗拒這能載著他移動的東西,稱他們是破銅爛鐵,連輪椅兩個字都聽不得,還不知道摔了多少把椅子。


    但現在,他對這兩個字已經免疫。他接受了這一生自己這幅殘軀敗體,都得依賴這幅爛鐵的事實。


    他不再會像剛開始一樣羞憤又暴怒,怨天又尤人。他也能一笑了之了。


    隻是年輕的媽媽卻覺得萬分尷尬,還沒站直的身子僵在那不上不下的。而懷裏的小孩卻沒有半分的自覺,繼續抱著探索世界的好奇心,追問道:


    “醫生叔叔,這個坐著好玩嗎?”


    年輕的媽媽窘迫又愧疚,正欲道歉,卻聽到蔣池溫和地迴答:“不好玩。叔叔坐這個是因為走不了路。”


    小孩兒的眼睛撲閃撲閃,正努力理解這話的意思。那位年輕的媽媽趕緊插空道歉:“醫生,實在抱歉,是我們冒犯了。”


    看得出來是一位很有教養的母親。


    蔣池不覺有他,微微笑笑,表示並不在意:“沒關係。”


    年輕的媽媽又誠懇地道歉了幾次,最後才萬分歉疚地抱著小孩兒出去了。


    待他們出去後,診室就隻剩蔣池自己。最後一位病人還未進來。他趁著整理東西的當兒,迴想著剛才那位母親臉上展現出來的誇張的歉意,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


    他不過是一個半癱,何來尊嚴之有!


    正想著,外麵突然一陣劈劈啪啪地響聲。他抬頭望向窗外,看到大滴大滴的雨,正打在窗戶上。


    夏時天氣易變,朝陽晚雨是常事,更別說這本就是一個多雨的城市。隻是可惜了院子裏的那盆茉莉,他現在趕不及迴去把茉莉搬進屋子,估計這一陣雨,是會把本開得芬芳馥鬱的一盆花,打得連花苞都不剩了。


    輕緩的腳步聲打破了他的思緒,又病人進來了。外麵的風雨依舊大,一層又一層地撲到窗戶上。


    蔣池把臉轉迴來,同時問道:“請坐,有哪裏不舒服?”


    話落的瞬間,他看到了坐在對麵的許奚。那一瞬間,這間診室進入了嚴冬。


    他們已整整五年未見。


    五年前,蔣池出車禍,在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站起來,甚至都不能履行他作為許奚另一半的義務時,他決絕地把許奚趕出了他的生命。


    他們的分手很是慘烈,兩敗俱傷,從此天各一方。


    蔣池以為,他的生命裏再也不會有許奚這個人。可在這樣一個風雨交加的夏日傍晚,許奚卻未有任何預兆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並對他說:“我迴來了。”


    林欣已經送走了剛才的那位母親和她的小孩。診所裏裏外外隻有三個人。


    她在外麵收拾東西,預計等許奚走了,他們就好關門下班。


    診室裏的兩人,就這樣在風雨聲和收拾東西的乒乓聲中,無言地對視著。


    蔣池並未對那句我迴來了做出任何迴應,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的人,連一絲驚訝都沒有。


    於是,許奚又說了一句:“我迴來了,蔣池。”


    他們分開之前,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許奚很久沒有叫過蔣池全名。後來,蔣池毫不留情地把車禍的責任盡數怪到許奚身上。那時的許奚沒有任何勇氣叫蔣池。


    因此,當這三個字從許奚嘴裏喊出來時,蔣池仿佛有種迴到大學時的錯覺。


    他們正式在一起之前,有一段不算短的曖昧期。


    某天,許奚在樹影下,天真地看著他,有恃無恐地問:“蔣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那一刻,他聽見自己的心如雷似鼓。


    因為一直沒聽到診室的動靜,林欣收拾完之後,就來到診室外,想看看裏麵什麽情況。


    “蔣醫生,需要幫忙嗎?”


    蔣池終於從迴憶中抽離出來。他把眼睛從許奚身上移開,然後對著林欣說:“你先迴去吧。”


    “啊?”林欣很意外,看看坐在裏麵正背對著他的許奚,“待會不需要我幫忙嗎?”她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許奚。


    “不用,我自己可以。”蔣池頓了頓,“你帶傘了嗎?沒帶的話我這裏有。”


    林欣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說:“帶了。那蔣醫生,我先走了,有什麽需要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蔣池點頭:“好。”


    待聽到林欣走出診所的聲音後,蔣池才重新把眼神收迴來放到許奚身上。


    他盯著人看了片刻,然後才不緊不慢道:“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我可以給你看看。”


    蔣池刻意忽略他的那兩句話,故意忽視他們的關係,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讓許奚本就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降到穀底。


    不過他未動聲色,畢竟迴國之前,他已經給自己做了那麽久的思想工作。


    “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他無懼蔣池的冷漠,“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麽?”蔣池冷聲問。


    “來告訴你,我們重新開始。”


    蔣池的心在這一刻好像重重地往下沉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想和你再扯上任何關係。”


    這話五年前他也說過。


    “蔣池……”


    “好了,”蔣池打斷急切想要說點什麽的許奚,“我要迴去了,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如果你還有那麽一點愧疚之心,也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這話並不比許奚預想的更過分,可他還是愣了一下,心裏堵得難受,連嘴都張不開。而這時,蔣池還在繼續說:


    “不會再有可能了!”這一句像是審判庭上法槌落下的聲音。


    第2章


    陣雨連著下了好幾天。


    蔣池周末的時候迴了趟家,原因是他沒辦法第五次推辭梁藝淑讓他迴去吃飯這件事。


    出事以前,醫院離家裏遠,加上他又跟許奚在一起了,所以就直接搬了出來。


    但那時,他周末是一定要迴家陪父母吃一次飯的。在迴去的路上,蔣池想,那時他們一家人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隻是現在,因為他的事,所有人身上都罩著一層陰霾,即使這件事已經過去五年,就算那層陰霾已經黯淡,但永遠也不會消失。


    進門的時候,蔣宗耀正在拿著本書看。蔣池推著輪椅來到客廳,叫了一聲:“爸。”


    蔣宗耀放下書,原本嚴肅的臉上不可察覺地緩和了幾分,點了點頭,“迴來了啊?”


    “嗯。”


    以前,父子之間可談的話還是很多的。都是醫生,蔣池又是蔣宗耀引以為傲的兒子,對他寄予厚望,時常跟他討論醫學上的問題。


    但出事後,任何醫學問題在他們之間都成了禁忌。蔣池意誌消沉,終日混沌,蔣宗耀除了連連哀歎之外,再無可奈何。


    兩人無言地坐了一會兒後,蔣宗耀開口:“多迴來坐坐,你媽總是念叨你。”


    蔣池沒接話。他明白自己這個兒子實在做得不稱職,而且若從是否讓父母安享晚年的角度來說,還有不孝之嫌。


    但他確實也沒辦法再還給父母一個健全又意氣風發的兒子,也受不了每次迴來時母親臉上隱忍不住的驚喜和偶爾泄露出來的絲絲惋惜。


    “嗯,好。”不過他還是迴答道。


    蔣宗耀雖知道他隻是口頭上答應了,但還是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不著痕跡地把剛才那本書收起來,塞到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同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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