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從噴頭的花灑中源源不斷的流淌,衝刷著王道身軀上的汙漬,一道道汙垢隨著順著地漏消失不見。


    身體磕磕碰碰是難免的,但是骨骼和經絡因此會有些難以察覺的細微損傷,美國的食品雖然經過了檢驗,但是合格的檢驗並不代表沒有農藥殘留,在人體內囤積的時間過長,對於身體並無任何好處。


    而適才王道吐出的幾口黑痰,便是《鐵骷髏功》修煉到大成之境,伐毛洗髓將體內雜質盡數排出體外。


    透過嘩嘩的水聲,武館外的公路上,轎車輪胎摩擦地麵疾馳而過,掀起的氣流吹拂灌木叢,樹葉摩擦的“瑟瑟”聲響也清晰可辨,而位於另一側的公墓區域,幾聲“噗噗”的微弱聲音傳來,那應該是消音手槍擊中地麵,隨即傳來夾雜著西班牙特色語調的喝罵聲,以及拔槍還擊的雜亂聲響。


    王道擦拭了身上的水珠,對於耳中聽到的槍聲視若無睹,自顧自的來到長椅上繼續修煉,隻要不曾進來武館搗亂,也不必好奇前去查探,在邁阿密的這些年,早已習慣了幫會的械鬥,許多好奇心旺盛的人,都死在了好奇心之下。


    當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耳中再無異樣聲音的時候,王道這才站起了身軀,施展輕功躍出了武館,本是為了修煉輕功“燕子三抄水”,正所謂業精於勤荒於嬉,內息在體內奔流不斷,身若鴻毛之輕盈,又如輕風之迅捷,足尖輕點借力,身軀已然飄飛與數丈之外,不過十幾分鍾的功夫,王道已經在樹冠上圍繞公墓飄飛了數個來迴,而後足尖輕點枝葉駐足而立,經過數年的修煉,《鐵骷髏功》大成之後,《燕子三抄水》終於也爐火純青。


    眼見遠處有車燈漸漸近前,王道身軀微微下俯,冷漠的望著不速之客。


    邁阿密是南美毒品的中轉站,在巨額的利益的驅使下,幫會勢力賄賂警方,掠奪市場份額或是吞並走私渠道,所引發的殺人事件屢見不鮮,而邁阿密郊區公墓,就是最佳解決的場所。


    公墓在夜幕中更顯寂靜,無數塊墓碑在黯淡的月光中更顯陰冷,在公墓不遠處的空曠角落,兩輛雷克薩斯轎車迎麵緩緩停下,身穿黑色西服的馬仔,恭敬的開啟了車門,這是個年邁的老人,滿頭銀白色的頭發梳理的整齊,額頭的皺紋和老人斑隱約可見,凹陷的眼眶與陰冷中透漏著睿智的神采,筆挺的身軀穿著白色的西裝,手持拐棍緩慢的走了出來。


    “指揮官”站在了轎車前方,不動聲色的望著對麵的轎車。


    另一輛轎車的車門開啟了,身穿黑色西服的亞洲男子走了出來,這男子身材魁梧,肌肉高高凸起,令這西服緊繃,左臉的一道刀疤自額頭到嘴角,猶如彎曲的蜈蚣更顯猙獰,邁步走了上前。


    “老朋友!”指揮官露出笑容,上前伸出雙臂與刀疤男子擁抱,說道:“冬至先生,我最親密的夥伴,好久不見!”


    “指揮官先生!”綽號“冬至”的亞洲男子,與指揮官擁抱後,笑著說道:“貨已經帶來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讓我來看看,吃裏扒外的婊子,跪地祈求我的寬恕。”指揮官露出猙獰的神色,咬牙切齒的說道。


    冬至聞言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五百萬美金,要知道邁阿密的fbi的價碼不能再少了,瑞士銀行的支票,沒問題吧!”


    瑞士銀行以獨特的保密製度,和非實名製存款,是富豪和幫會的首選。


    “合作愉快!”指揮官露出淡淡的笑容,轉身朝轎車走去,在進入轎車的最後一刻,輕聲說道:“黑手黨從不會對朋友吝嗇。”


    冬至身後的馬仔隨即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遠處的黑暗之中,一輛箱式貨車亮起了車燈,緩慢的行駛過來,在冬至的身旁停下,一個被捆綁著細繩的女性被馬仔推了出來。。


    “誰會想到,美豔的脫衣女郎,竟是fbi的臥底。”冬至點燃了一根香煙,深深吸上了一口,用腳尖將“女孩”的下巴托了起來。


    “女孩”身軀豐碩之極,但精神恍惚,淤青的眼眶和臉龐上的淚痕,以及顫顫發抖的身軀,無不體現出內心的恐懼,落入幫會的手中,一槍斃命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伊麗絲,為什麽要跟背叛我?”指揮官將手杖旋轉,抽出了尖銳而鋒利的長刃,抵在了伊麗絲的脖頸上,長刃微微用力,血液順著傷口緩慢的淌落下來。


    “冬至”強壯有力的雙手,按住了伊麗絲的身軀,防止她的躲閃令指揮官的興致衰弱。


    “你知道我是多麽喜歡你嗎?”指揮官深情的凝望著伊麗絲的臉龐,長刃卻毫不遲疑的順著伊麗絲的脖頸滑落下去,順著高聳的胸部中間,血液迸射開來,瞬間濺射到了指揮官白色的西服上。


    痛苦的伊麗絲如同溺水一般,身軀劇烈的顫抖,卻被“冬至”硬生生按耐住,膠帶纏繞的嘴巴發出嘶啞的低吼聲,淋漓的大汗從毛孔中滲出,死亡臨近的驚駭布滿了雙眼。


    “伊麗絲,你一定在祈求我的原諒!”指揮官深情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猙獰的望著伊麗絲,手中的長刃同時貫穿了伊麗絲的胸膛,冷漠的說道:“婊子,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冬至”鬆開了伊麗絲的身軀,視若無睹的點燃了一根香煙,笑著說道:“親愛的老朋友,讓我們來完成交易吧。”


    指揮官從伊麗絲的身軀上停留了目光,歎了口氣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了“冬至”,”說道:“華人幫不碰毒品,否則和冬至先生合作,必定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冬至”啞然失笑,接過了支票放進了口袋,說道:“規矩就是規矩,我們隻做清道夫的工作,南美的毒品和渠道,利潤雖然豐厚,但我們不會碰的。”


    “你們中國有句話,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指揮官將長刃歸於手杖之內,另有所指的說道:“希望有機會,可以見見月季。”


    “冬至”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指揮官”,隨即邁步走進了雷克薩斯轎車之內,發動機微弱的聲音響起,車燈更顯明亮,緩緩的離開了邁阿密公墓。


    “月季,來自東方的玫瑰花。”指揮官遙望著“冬至”的車尾燈消失不見,而後也舉步朝另一輛轎車中走去。


    邁阿密的毒品生意,黑手黨占據了重要的份額,一個月之前因為枕邊人,脫衣舞女郎伊麗絲的泄密,令邁阿密黑手黨損失了價值五千萬的毒品,所以請華人幫“二十四節氣”出手綁架了迴轉首都hsd的伊麗絲。


    華人幫“二十四節氣”窮兇極惡,號稱隻要價錢合適,就算是美國國防部也敢再炸一次,傳說幫內有“二十四節氣”遍布美利堅眾合國,而在“二十四節氣”之上的,就是神秘的東方玫瑰---“月季”。


    沒有人知道“月季”到底是誰,也沒有人見過“月季”,就連黑手黨在聯邦調查局中的臥底,也不清楚到底誰是月季,甚至不知道“月季”是否存在。


    廂式貨車將伊麗絲的屍體搬了上去,或是扔到公海上喂鯊魚,也或者分屍之後焚燒,“二十四節氣”的清道夫工作,向來以幹淨和不留後患而聞名,伊麗絲將徹底的消失。


    王道站在樹冠的枝葉上,身軀隨著枝葉在風中的搖曳而晃動,宛如足下生根和枝葉融為了一體,一陣清風吹來,樹影晃動,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翌日中午,溫暖的陽光灑向了佛羅裏達半島的比斯坎灣,和煦的海風吹拂著邁阿密,車流在街頭川流不息,嫵媚多姿的金發女郎穿梭在高檔商場中,又是一個洋溢著時尚氣息的金融大都市。


    都市雜誌社門前,密密麻麻的的人群將道路幾乎堵塞,手持著彩旗興奮的唿喊著“樸秀珍”的名字,如果不是雜誌社的保全人員阻攔,現場恐怕已經糟亂的不成樣子,即便如此,粉絲那歇斯底裏的呐喊聲,仍是充分表明了樸秀珍的人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道在布倫達.凱麗的迎接下,來到了都市雜誌的門前,詫異的看著瘋狂的粉絲,而後對於這次的功夫特輯,也充滿了期待,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有了樸秀珍的人氣做基礎,在都市雜誌專業的策劃下,對於武館的開業必定會有助力。


    今天是在都市雜誌的邀請下,樸秀珍和王道的首次見麵,也是對於策劃案的二次敲定,畢竟輕功的表演需要經過彩排,王道攬著樸秀珍的腰身,不但要輕盈迅捷,而且要將樸秀珍身姿的曼妙展現出來,在經過現場布置的前提下,務必將本次的表演達到盡善盡美的效果。


    王道和布倫達.凱麗當將車停在了車位,還沒走到都市雜誌的門前,就遠遠看見一輛白色的陸虎攬勝運動版轎車緩緩的停下,身穿淡紫色禮服的美豔女子,邁著曼妙的身姿走了出來,白皙的脖頸下奢華的珠寶璀璨奪目,娉婷的曲線隨著舉手投足盡顯優雅的魅力,麵帶微笑的麵頰洋溢著驚喜的神情,揮手朝粉絲打招唿,不時引起尖聲的唿叫。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孩,優雅而從容的步伐盡顯了高貴,卻又不拒人於千裏之外,那奢華的珠寶也遮掩不住精致的容顏,隻能說是相得益彰,淡淡的書卷才氣更是畫龍點睛,女神一詞確實當之無愧。


    樸秀珍在保鏢的護衛下,逗留了十幾分鍾,這才朝粉絲暫時告別之後,走進了都市雜誌的大門,留下一陣陣瘋狂的唿喊聲,那聲淚俱下的狂熱令王道為之側目。


    在布倫達.凱麗的引領下,王道也邁步走入了都市雜誌的大門,乘坐電梯直奔會議室而去。


    都市雜誌的會議室中,迪蘭克身穿西服略顯臃腫,帶著金絲眼鏡,對於樸秀珍的道來表示歡迎,秘書引領著樸秀珍落座之後,將咖啡端了上來,經紀人金秀美麵帶禮貌性的笑容,站在樸秀珍的身後。


    “迪蘭克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在發布會現場表演中國功夫,不經過後期剪接和製作,真的會有人觀看嗎?”金秀美作為樸秀珍的經紀人,代表樸秀珍提出了問題。


    “no,沒有後期的剪接和製作。”主編迪蘭克露出了笑容,神秘的說道:“真實的表演,不存在任何的修飾。”


    金秀美作為專業的經紀人,不會放棄任何增加樸秀珍曝光率的機會,提出建議,說道:“迪蘭克先生,如果說觀賞性的話,樸秀珍小姐是跆拳道黑帶,是否可以考慮一下?”


    迪蘭克蔑視的看了一眼金秀美,隨即拿起會議桌上的遙控器,將布倫達.凱麗對王道的初次采訪和影像錄製放了出來。


    多拉別墅群,安納西湖畔,聖母瑪利亞的白色神像,一道身影站在攝像機前,略帶手足無措的笑容,一板一眼的采訪,而後那中國男孩猶如飛燕一般朝湖麵飛去,足尖在湖麵上輕點,一層層漣漪蕩漾開來,人影已經飛向了遠方。


    不多時,那中國男孩又從安納西的湖畔對岸飛了過來,好整以暇的站在攝像機前,微笑著說道:“這就是輕身功法,燕子三抄水。”


    演員出身的樸秀珍,一眼就看出整個畫麵應該沒有經過剪接,頓時驚訝的望著靜止的畫麵。


    與此同時,會議室的大門開啟了,畫麵中的中國男孩推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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