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敷教如此說後,高攀龍也點了點頭“雖如此說,但也還是難得,古往今來,能做到不征百姓田稅的帝王可沒有一個。”


    “真正是堯舜也不能及了,以後無人敢說萬曆朝有禍國殃民之事也!”


    接著。


    薛敷教也跟著附和道“你沒說的沒錯!而既然朝廷免了田稅,我已讓家裏人把田莊繼續拿去雇人耕作,且讓他們把租子直接也免了,而不必用來開辦作坊。”


    “這是為何?”


    高攀龍問了一句。


    薛敷教笑道“朝廷免田稅,無非是不願意本土農事盡廢,要守住農本!”


    “既如此,我薛家也應該響應朝廷號召,繼續留住耕地,而不是寧願讓他荒廢著也不肯免租,而坐視無人來佃耕!”


    “反正,這些田都在鄉下,又不能當廠房用,隻能種糧食或者桑棉,有的地方連種桑棉都會被嫌棄離市鎮太遠,也就幹脆給人免租去種算了。”


    高攀龍聽後點了點頭,隨後不由得笑道


    “真是沒想到,祖宗誠實經營而得的那麽多田地,有一天會在即便免了田稅後也會味同雞肋,而需要免租出佃。”


    “是啊!”


    “沒想到張太嶽真的成功通過當今陛下實現了大同。”


    薛敷教這時又說了一句,隨後歎道“如果顧叔時還活著,也不知道他在看見這一幕後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幸而他沒看見。”


    “否則,他會更傷心。”


    高攀龍內心百感交集地迴了兩句。


    同薛敷教、高攀龍這些地主階級的人一樣,大明的許多地主都對朝廷免田稅的事是喜怒參半。


    喜的是朝廷重農,竟在儒家提倡的“輕徭役、薄賦稅”基礎上,直接免了徭役和田稅。


    這已經算是超過儒家對盛世的理想標準了,已經是算是大同之世才算有的結果了,由不得受儒家教育的他們不承認這的確是實現了聖人的理想。


    怒的是朝廷雖然免了田稅,卻加征了商稅,讓他們並沒有從這項本該儒士皆該高興的事裏,獲取得太多的快樂,而隻覺得自己在經濟利益上反而虧了。


    但無論如何,免田稅也的確讓一些地主開始通過減少地租或者直接免除地租,甚至廉價把田給鄉民的方式來處理自己的田地,以求盡大可能地通過土地經濟賺取些收益,進而間接地導致了耕種麵積的提升。


    同時,免田稅也讓許多自耕農沒再選擇進城裏務工或者棄耕,而是選擇留在家鄉繼續務農。


    尤其是那些一輩子都在種田的老人。


    他們勤勞慣了,並不願意閑著,也沒覺著自己的勞動多值錢,又隻會幹農活而通過生產糧食來實現自己的價值追求,也就大多因為免田稅而選擇了繼續留在家鄉繼續務農,沒有因為田稅的原因,而選擇棄耕。


    特別是對軍戶出身的大明農戶而言,因為福利保障高。


    在免田稅後,他們比其他自耕農還要希望繼續務農。


    畢竟對於軍戶而言,需要花錢的地方少,務農不過是目前隻能通過務農增加收益而已。


    “爹,您真不願意跟我們去城裏?”


    東鄉縣的歸大誠就在這一天,於自家田壟上,問起了自己那挖地的老父親歸七斤。


    歸七斤說“我不去!去城裏什麽都要買著吃,現在又不交田稅的,我好腳好手的幹嘛要去?幹嘛不趁著現在還能動,能種點糧食是一點?”


    “這樣,還能給你們帶一些自家種的糧食和瓜果,你們也少花些錢去買。”


    “行吧。”


    “但你可別種太多,別像去年,因為張老太爺家的田要免租出佃,你就去佃租,結果農活多得飯都沒時間吃,鬧出了脾胃病。”


    歸大誠不好跟自己老父親強也就隻囑咐了這麽幾句。


    而歸七斤沒有說什麽,隻繼續挖他的地。


    歸大誠這裏也迴了城裏,且在自己妻子明氏問起父親為何還是不迴城裏來住時,就道


    “隻怕要等他們這一輩人都一個不剩了,才會沒有願意種老家地的人吧,何況現在朝廷免了田稅,讓本來願意來城裏的,都不願意去了。”


    明氏聽後隻點了點頭“罷了!”


    其實。


    朝廷免田稅不僅僅是讓歸七斤等許多原本在農村的農戶還願意留在農村繼續耕作,也讓城裏一些喜歡田園生活或者喜歡幽靜生活乃至更喜歡自耕自養而不喜歡商品經濟生活的人往農村裏去租田耕作或者買田耕作。


    特別是一些內心文藝的人,如今不交田稅,他們反而喜歡上這種自耕自食自產的生活。


    總之。


    免田稅的確讓許多大明本土的國民還是願意選擇務農,進而保住了很多耕地,也讓耕地退化的速度在減緩,還讓國內的糧食產量在技術提高和耕地沒有退化太快的情況下而沒有出現降低的情況,隻是增長的速度開始變緩。


    而由於大明國內的糧食產量還在緩慢增加,加上海外許多糧食也在越來越多的進入大明,使得大明本土的糧食一直是供大於求,也就導致萬曆朝的糧價依舊不高。


    大明朝廷為了避免穀價太賤甚至還會適當刻意高價收購一些,進而又轉賣到海外發生饑荒地方的去,而反賺一筆錢。


    另外。


    由於大明本土的糧食一直是供大於求,也促進了食品工業的進步。


    酒、乳飲、佐料等醱酵廠坊大量出現,乃至還出現了很多頗有名聲的食品加工類產品,什麽名酒名飲暢銷海內外,也出現了可樂、汽水這些東西,且被以更高的價格出口了出去。


    這讓許多海外的貴族基本上都食用的是從大明進口的優質高檔食品和飲品。


    由於大明的工業基本上都在國內,尤其是高精尖的工業,所以並不需要從外麵進口很多加工後的產品,隻需要進口原材料和奴隸。


    這樣一來,許多在海外的商賈開始繼續在全球搜尋各類礦產。


    許多為追求一夜暴富的大明掘金者,也就瘋狂往新的大陸去開辟發現新的礦場地,以爭取在被錦衣衛發現之前,趕緊賺上一筆。


    於是,開始有來自大明民間的冒險者已經通過呂宋諸島穿越後世的巴布新幾內亞,進而到達了澳洲,且利用自己通過各種渠道買來的追風大銃等火器,強迫這裏的土人成為了自己的奴隸,進而讓他們在這裏為自己采礦,也有民間的掘金者去了非洲,也因為帶來的大量病菌讓這些土人在大量消失。


    與此同時,北方的大明皇家合夥人也還在繼續向北和向西挺進。


    有皇家合夥人已經到達了後世的堪察加半島和楚科奇半島,還冒險渡過後世的白令海峽,到達了後世的阿拉斯加,且宣布這裏也是大明皇帝的私產,而他是這裏唯一奉旨統治這裏的經略官。


    沒錯。


    大明皇帝朱翊鈞對承包自己皇家私產的所有承包商都授予了經略官的職位,有塞北經略、漠北經略、朔北經略等等。


    這些經略官皆屬於少府體係,由少府統一管理。


    不過,雖然都是經略,但有的經略因為天高皇帝遠而主動開辟後所以經略的地方特別遼闊,有的則很是狹窄,不過相當於內地一個府。


    但葉尼塞河一帶的經略官鍾長東這時還沒有辦法擴張,他依舊被羅刹國的大軍包圍著。


    可因為鍾長東和他麾下的官兵們皆是裝備的明製有膛線的大炮與槍銃,且城牆又是以混凝土構築的,再加上還有能將夜晚照明如白晝的弧光燈,所以羅刹國的五萬大軍包圍了大明延明城長達一年零十個月竟也沒有攻下延明城。


    而在萬曆三十八年的初夏。


    當李如鬆的大軍即將到達延明城時,羅刹國沙皇瓦西裏四世麵對這一局麵,不得不問著迴國的統帥科平舒伊斯基


    “東方人的主力軍已經要到達,你們到底能不能在他們到達之前攻下他們的城堡,殺光葉尼塞河所有的東方人?”


    科平舒伊斯基拊掌於胸前而附身,而麵容沮喪道


    “迴陛下,我們實在是做不到。”


    “我們的大軍已經因為離開家鄉而圍城攻城太久而疲困,且這些東方人的火器的確優良,他們甚至還能有光亮特別住的小太陽輔助,似乎有神明在幫助他們,給他們很多小太陽在晚間,故而這也讓我們的大軍更加沒有信心,所以,雖然他們隻有數百兵勇,但我們是消滅不了!”


    “如今,招降隻怕也沒有可能,或許我們應該和他們談判,確定好邊界,共同瓜分這片大陸,看看他們是否有繼續東侵的心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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