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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絲毫沒有能讓陳仲卿插嘴的餘地。


    宋官子的態度逼得韋南廬神色不悅,一位棋待詔在皇宮裏仗著當今天子的勢力可以權勢滔天的指責其他人,但是出了天子城門,還有誰會把他當做一迴事?韋南廬靠葉黃巢提拔,攀附上裴朝陽這棵兩浙路的常青藤,之前陳仲虛還沒走的時候對清流一派還算客氣,而經略使的位置空出之後,就沒有必要繼續


    因為現在整個汴梁,隻有手握兵權的淮津南擁有掌控全局的話語權。


    他剛想開口反駁對方,卻聽到讓韋南廬無話可說的一句。


    “你算什麽東西?”


    宋官子慢慢的合上了手中的紙扇,表情顯得陰冷,慢慢說道,“即便是裴朝陽現在也不敢在我麵前放肆,韋南廬難道你忘了自己隻是他門下一條狗而已?”


    “你!”


    “難道裴朝陽沒有告訴你現在兩浙路到底誰說了算?經略使走了不代表這裏就沒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宋某今日站在此地,代表的就是汴梁和皇室,韋南廬大人口出狂言,莫非準備跟當今聖上作對?”


    搬出當今聖上的名號來壓人,即便在兩浙路權勢滔天如淮津南,也不敢對汴梁有半點放肆。


    韋南廬臉色驟變,想發作卻忍了下來,他雖然不用看宋官子的臉色,但說到底他是從汴梁而來的大官人,撕破臉皮的話裴朝陽那邊也沒法交代。


    “迴去告訴裴朝陽和淮津南,兩浙路這事如果不處理好,即便九千歲也保不下你,不信試試?”


    麵對威嚇韋南廬不敢多講半句,隻是表情有些尷尬,也不準備辯解什麽,轉過身往前走,將宋官子拋在身後,心頭壓著怒火,卻在盤算如何對付宋官子這個小人。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陳仲卿終於迴過神,望著麵前運籌掌握的中年人,小聲說道,“在下聽流民和韋知府的話,說是江南路出事了?”


    宋官子迴過神,正站在楊柳麵前,神情複雜的應答了一聲。


    “嗯,江南出事了,近兩個月來的幹旱導致顆粒無收,汴梁因為北伐在即今天非但沒有減免稅負,反而增添不少。結果當地流民與豪傑勾結誅殺知府,擊潰了江南路駐軍,發動叛亂。現在整場叛亂正在不斷的波及擴大,有將兩浙路卷入的風險。今日守城駐軍的調動也絕非一時興起,各路知府已經收到了風聲,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場影響南方穩定的騷亂還會進一步的擴大化。”


    “調兵鎮壓不行?”陳仲卿不解的說道,“莫非南晉的精銳還剿滅不了吃不飽飯的流民?”


    “不是調兵的問題,而是北伐的緣故。”


    宋官子表情有些失落,他也是在昨天收到了從汴梁快馬加鞭傳來的信件,詳細的匯報江南路情況,他已經猜出了造反的叛軍會借著流民的勢愈演愈烈,甚至會將饑荒和天災作為自己造反的大勢,一路席卷蔓延。


    “北方精銳悉數往燕雲十六州的前線調動,沒有多餘的精銳兵力來平定叛亂,駐守兩浙路除了廣陵水師之外,唯一的陸上精銳便是武卒營了,加上其他零零總總,雖然能湊夠六七千到一萬人,但是兩浙路多州多郡,平均算下來也隻是一個捉襟見肘的數目而已。”


    宋官子的擔憂在無兵可守,加上兩浙路無崇山峻嶺,皆為易攻難守的平原,隻要賊人聲勢浩大,那些沒見過血的州郡太守和知府指不定先搖旗投降。他可以保住一個杭州,但孤軍難以攔住蜂擁而上的流賊。


    這場叛亂必須迅速平定,一旦形成了氣候必將影響接下來北伐大計。宋官子坐鎮江南,運籌掌握,就是為了解決棘手麻煩。


    陳仲卿托著下巴,緩緩說道,“這麽說來,出現在杭州城內的流民並非偶然,隻是一個開頭信號,被叛軍從背後推動著擾亂我們的視線,一旦城內流民增多,便消耗了糧草的供應,還埋伏下不安定因素,這些進城的災民中必定有一部分是叛軍準備攻城時裏應外合的諜子。韋南廬寧可格殺勿論,也不願放進一個,也難怪會在北門爆發衝突。”


    他蹲下來慢慢的思考著一切,手撩撥著地麵的雜草,思緒隨著河麵上偶爾冒起又消失的水泡浮動,眼前的局麵愈發的撲朔迷離。陳仲卿靠著河邊的垂柳,風卷起柳枝在他麵前晃晃悠悠,如同一道隔絕在他麵前的迷霧,山重水複,無跡可尋。


    他越來越看不懂到底汴梁背後隱藏著怎樣密不可說的陰謀,以及汴梁之後的秘密安排,最終陳仲卿開口說道,“這一切難道也在順著宋官子的棋局往下走?這場動亂是你安排的一場鬧劇?拿一個南晉的安穩去賭,宋官子的籌碼未免有些大得驚人,朝廷那邊也不會有人讚同這種做法。”


    “不是。”


    一向運籌掌握的棋待詔此時也流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捋著下巴原本沒多少根的胡須,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表情裏還帶著一絲的慍怒。在陳仲卿看來,杭州城的事態遠比他所了解的更複雜,背後的陰謀詭計層層交疊,暗流湧動。


    九千歲的棋子,當今聖上的棋子,利益盤根錯雜的南方,還有北遼諜子那雙若隱若現的眼眸,都在預示著多方博弈已經悄然無聲的展開。


    他終究是小覷了這群北寒之地的蠻人,因為太過用力,手中紙扇的扇骨被擰斷了兩根。宋官子喃喃自語的說道,“這場突如其來的動亂已經完全脫離了我的布局……甚至根本不是朝廷想看到的局麵,汴梁當今聖上被耍了,九千歲也同樣被耍了,什麽刺殺和運送秘密情報,這隻是這場動亂的障眼法,現在北遼諜子的布局才真正慢慢浮現出來。南晉和北遼的戰爭將至,無法從北方短時間內抽調幾萬軍隊迴南方鎮壓,而且北伐軍空出來的缺位還得從其他派係的駐軍中抽調。樞機司該頭疼了。”


    宋官子歎一口氣,“這局失算,我也該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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