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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如漁抱著古琴,環顧了一下喧囂的四周圍,卻並沒有看見那日清涼山上見到的彈琴公子,她感到有些遺憾,也正是那一日在涼亭彈奏的廣陵散,讓她的琴藝突破了瓶頸,更上一層樓。原本還以為會在胭脂榜評選上碰巧遇見,然後好好感謝那位公子一番,卻不曾想到從此之後,音訊全無。


    同樣沒有看到那位三鼎甲的大才子到場,陳如漁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一些,最起碼她不必看到一張令人生厭的臉,雖然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不過令她感覺失望的是連蘇子詹都隻是跟其他人有說有笑,並沒有向自己多看一眼。


    或許是有些懊惱自己的分心,她自言自語的說道,“陳如漁啊陳如漁,今晚你還要拿下花魁的桂冠呢。”


    想到這裏,她打起了精神,擺出風華絕代的笑容,準備登台演奏古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她的才藝和背後的秦家的鼎力支持,定能拿下胭脂榜點評的花魁位置。


    與她抱著同樣想法的還有咽中津ye得上味相的小燕後南宮花,原本她指望陳仲卿為自己作詞一首,增加在胭脂榜的上勝算,見人群之中沒有找到陳仲卿的身影,未免有些失望。


    其他上前獻媚的文人雅士多如牛毛,而她一概視而不見。一心隻想陳仲卿。


    隻有杭州詞評會三鼎甲的陳公子,才配得上為自己作詩寫詞。


    她瞥了一眼放在桌上堆積如山的詩詞,不屑的說道,“就這些陳詞濫調,也配得上給奴家彈唱?真是笑死人了。小昭,都給我拿去燒了,免得髒了眼睛。”


    南宮花手指卷著頭發,想起那晚在明珠十斛上驚鴻一瞥的氣宇軒昂身影,還有玉樹臨風的姿態,這才配得上他心目中才子的形象。


    南宮花歎一口氣,唯一的遺憾是陳公子看起來的確有些弱不禁風。


    一個未到場的人,同時牽動了兩個沉魚落雁的女人心情。


    不過不單隻有她們兩人,就連坐在雅閣臨窗而望的陳仲虛,也在同樣心想著陳仲卿到底去了哪裏。就連舉起酒杯應酬時都顯得心不在焉。


    黃寅堅同樣在搜尋著宴會上的身影,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除了陳仲卿沒來之外,就連秦韶遊也不見蹤影,此次出麵斡旋的居然是秦家一家之主秦德正,從看似毫不相關的一點,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但是卻並未聲張。


    十有八九秦韶遊背後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裏,黃寅堅合上了紙扇,嘴角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看來秦韶遊給人準備了一個驚喜,今晚還有比胭脂榜更加熱鬧的地方。


    莊院的確比胭脂榜還要熱鬧,飄忽不定的燭光映照著昏暗的拷問室,被陳仲卿架著脖頸的亡命徒隻剩下了半口氣還沒有咽下去,鮮血染紅了他的短襟,整個人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放開他!”


    站在最前麵的大漢揮舞著長刀怒嚎著,他想動手卻怕傷了自己的同夥。站在他麵前的讀書人冷靜的可怕,普通人被亡命徒團團包圍早就嚇得渾身抖如篩糠,他居然連手都沒有抖動一下。


    威脅和怒罵無濟於事,對方的迴複平靜而沉穩,像是根本不把這一群人放在眼中,刀尖劃破了人質的皮膚,一道血痕順著脖頸留了下來。


    “我放你媽啊放,有本事你來啊,我殺一個迴本,殺兩個穩賺。”


    “你逃不了的,我一定會殺了你。”


    “那你倒是來啊,我看誰先弄死誰。”


    陳仲卿大概覺得對方並不相信自己敢直接動手,一揮剔骨刀,直接穿透了人質臉頰,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對方的臉劃開。


    “不!你他媽放開我弟弟!”


    “我放你祖宗,你再往前一步我讓他生不如死!”


    他就像是變著戲法的折磨人質,挑戰這幫人的耐性。陳仲卿避開了人質的要害,即便看起來傷勢很重,但一時半會還咽不了氣。


    “死心吧,你絕對走不出這門。”


    熟悉卻又陰沉的聲音在走廊裏響起,陳仲卿嘴角勾勒起來,意識到幕後主使總算出場了。他探出頭,果然看見秦韶遊閑庭信步的邁著步伐,身後還跟隨著帶刀的中年男子,走廊上所有人都為他讓開了一條道。


    兩人走進拷問室,原本不大的房間在人擠人的擁擠下顯得更加窄小。寧長戟將肩上扛著的少女丟在地上,抽出長刀指向她的臉。


    陳仲卿眼神裏閃過一絲的驚訝,隨即很快鎮定下來。


    秦韶遊裝模作樣的向陳仲卿彎腰作揖說道,“仲卿兄,好久不見。”


    陳仲卿冷笑著說道,“秦韶遊,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


    燭光閃動了一下,氣氛慢慢的凝固,歇斯底裏的叫喊慢慢的平複下來,隻剩下亡命徒喘著粗氣的聲音在不斷地擴散。


    手中的人質差不多癱倒在地上,失血過多僅留下一口氣沒有咽下。秦韶遊抱拳站在原地,張開雙手說道,“是嗎?那又怎樣?你也不看看現在你能逃到哪裏去,這座莊院內外都是我的人,你一個讀書人能打得過十幾個刀尖舔血的亡命徒嗎?怕是還沒逃出去就被人亂刀剁死在這裏了。”


    拔刀相向的毒蠍子幫大漢怒目睜圓,似乎要將眼前的書生生吞活剝。


    秦韶遊指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李如煙,慢斯條理的要挾對方,“再說李姑娘現在在我手中,難道你就不怕我們對她下手?”


    秦韶遊看見陳仲卿臉上並沒有害怕的神情,反而神情自若的笑出了聲。笑聲迴蕩在拷問室,顯得格外滲人。仿佛在嘲笑麵前的秦韶遊才是甕中之鱉。


    “為什麽秦公子就不怕自己死無葬生之地?綁架謀害尚書右仆射之子和杭州鴻儒李蘭亭之女,這事傳出去可能你全家都得掉腦袋呢。”


    陳仲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獰笑著說道,“難道你以為我一直站在這裏,是因為逃不出去嗎?”


    “虛張聲勢,難道不是?”


    秦韶遊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卻已經不重要了,今晚他會以淫賊的罪名死在這裏。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就算拿下了我們其中一個又如何?李如煙在我手中,陳仲卿啊陳仲卿,你現在是山窮水盡了。”


    秦韶遊高傲的仰著頭,用一種居高臨下的鄙夷眼神看著他,“根本就沒有勝算。”


    火光搖曳了一下,似乎在洋洋得意的宣告秦韶遊的勝利。


    陳仲卿搖了搖頭,不急不躁的迴複道,“反派死於話多,你在跟我廢話的時候就應該派人出去看看,指不定外麵已經是一片血雨腥風了。”


    秦韶遊皺了皺眉,剛想脫口而出說不會相信他的把戲,身後卻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其中一名彪形大漢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秦少爺不好了,有人殺進來了!”


    秦韶遊並沒有表現出慌亂的神情,沉聲問道,“慌什麽,對方多少人?”


    彪形大漢的臉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太過緊張連說話都結結巴巴,“就……就一個,但……他已經廢了我們……七個兄弟了。”


    秦韶遊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陳仲卿,厲聲說道,“寧叔。”


    寧長戟表情一變,轉身出門,跨過門檻之前都屋裏的人叮囑道,“在我沒迴來之前保護好少爺,他要是少了一根毛發你們就得跟著陪葬。”


    話音剛落,握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晚一樣熱血沸騰了。


    陳仲卿示意了秦韶遊一眼,不屑的說道,“無論你去多少人,結局都一樣。你也不想想他為什麽敢單槍匹馬的過來。”


    刀尖對準了秦韶遊,一字一句的說道,“恭喜你,秦韶遊,當你以為綁架我在計劃之中時,其實已經成功的走進了設好的陷阱中。”


    心煩意亂的秦韶遊被激怒了,怒吼道,“你放屁!”


    “你有空嗎?”


    原本人畜無害的書生,流露出比亡命之徒更陰狠的神情。陳仲卿沒有理會他的怒斥,而是平靜的說道,“臨死之前就不想知道自己輸在哪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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