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鏢擺擺手,正想說話,遠處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我們往帳篷群的方向一看,幾個人走過來,嘴裏罵罵咧咧,躲到了前麵的工事後。


    就聽一個人大喊:“大半夜的吵吵啥?趕緊讓那皮子閉嘴!”


    他這麽一喊,狗叫聲更厲害了,好像還轉移到了寨牆上。不用說,肯定是喬金娘故意安排的。


    這些人氣得嗷嗷叫,膽子大的已經站了起來,對著城寨上方大罵。


    等了一陣子,忽然聽到寨牆上有人用大喇叭喊:“下麵的兄弟們,累了吧?想不想聽個曲兒?”


    下麵的人不罵了,不知道是因為罵累了,還是真想聽曲兒。


    片刻之後,寨牆上真的傳來女人唱曲兒的聲音。


    我聽出來了,這肯定是留聲機配上了大喇叭。山穀中十分安靜,聲音很遠都能聽到。


    “正月裏打新春,寡婦在房中口問心。”


    “寡婦年長三十二,嘞個呀咿兒呦。”


    “一十七歲就進了門……”


    三鏢一聽,立刻笑了。


    我扭頭問:“笑啥?”


    “你沒聽出來?這是喬金娘的聲音。”


    我趕緊扭過頭,仔細聽聽,還真是挺像的。


    剛唱了一會兒,就見遠處帳篷的方向,有一個人罵罵咧咧過來了。我一看,這家夥走路一瘸一拐,再聽聲音,好像真是洪瘸子。


    他一邊罵一邊過來,搶過小崽子手裏的鐵皮喇叭,大喊:“喬金娘,你瘋了嗎?我還活著,你咋就小寡婦上墳了?”


    喬金娘肯定不在寨牆上,根本沒人理他。


    旁邊的小崽子拉著洪瘸子躲在工事後,有人大喊:“別嚷嚷了,唱得挺好嘛!”


    放完這一曲,中間都沒停歇,又開始放《小寡婦逛燈》。


    洪瘸子氣得哇哇叫,但也沒辦法,隻能轉身迴去了。不過,更多的人從帳篷裏出來,飛奔過來聽曲兒。


    三鏢笑了:“想不到,喬金娘唱得還挺有味兒。”


    我低聲說:“老大,喬金娘大半夜放小曲兒,會不會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掩護探子從後麵出去啊?”


    三鏢一聽,點了點頭:“還真有可能,走走走,咱們迴去看看。”


    前麵亂糟糟的,很多小崽子不顧危險,都站起來拍手叫好。我們趁著這個機會,又貓著腰快速鑽迴林子,往後麵去了。


    等迴到後麵坡下,已經聽不到前麵的聲音。


    我倆沿著坡底往前走,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搜尋周圍的情況。


    走著走著,三鏢忽然指了指前麵的積雪,我一看,坡上有個黑乎乎的東西,趕緊跑過去撿了起來。


    沒想到,是一條粗麻繩的繩頭,我倆順著繩子往上一看,坡很陡,一個身影正從半山腰慢慢往下滑。


    三鏢趕緊招招手,我倆躲在了旁邊的樹後,等著上麵的人下來。


    他走走停停,明顯很小心,等下到坡底,扭頭看看周圍,趕緊彎腰扒拉積雪,想把繩子暫時埋住。


    三鏢悄悄走到他身後,低聲說:“要幫忙不?”


    那人嚇得差點跳起來,我早已準備好,一把捂住他的嘴,拉到了下麵的矮樹林裏。


    這人不斷掙紮,兩腿亂蹬,三鏢趴過來,貼在他麵前,低聲說:“我是三鏢,他是大掌櫃,知道我們不?”


    他一聽,不再掙紮,一仰頭瞅了瞅我,連忙點頭。


    “好,現在放開你,不要叫,我們是來幫忙的。”


    我輕輕鬆開手,這小崽子立刻轉過身,盯著我看了看,又盯著三鏢看了一會兒。


    “哎呀,真是你們啊!”


    三鏢笑著說:“那還有假,就是我們,你是出來求救的?”


    “你們還記得我不?我是給太子喂狗的那個啊!”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確實是他。


    三鏢點點頭:“喬金娘派你出來的?”


    “對,皇後說了,看看這裏危險不,一會兒派人去石頭屯找你們。”


    “不用找了,我自己過來了。你再上去一趟,多安排一些人,把我們拉上去。”


    他點點頭,把帽子扶正,從積雪中扒出繩子,低聲說:“往上爬挺費勁,你們多等一會兒,我盡量快點兒。”


    三鏢點點頭,他拉著繩子,轉身就開始往上爬了。


    他一走,三鏢就低聲說:“小刀,你在這裏守著,我去把他們帶過來,小心點啊!”


    我朝兩邊林子看了看,沒有什麽動靜,於是點了點頭。


    起風了,天氣極冷,我靠在樹旁,等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幾人才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


    三鏢放下東西,低聲說:“爬犁藏林子裏了,馬也放了。”


    我點點頭:“上麵還沒有動靜,再等一會兒吧。”


    錢麻子湊上來,朝著坡頂看了看:“這要是上麵不放繩子拉著,還真爬不上去。”


    李半拉子走上前,抓起繩子晃了晃,正想說話,又有兩根繩子從上麵甩了下來。


    三鏢看看上麵,低聲說:“水月,小刀,你倆先上,去看看情況。”


    我倆一聽,趕緊背上槍,一人抓起一條繩子綁在腰間,使勁扯了扯。


    上方開始用力,我們抓著繩子,開始慢慢往上走。腳下都是積雪,很容易踩空,上麵拉的速度也不快。


    越往上風越大,冷得手腳都快麻木了。


    好不容易爬到頂上,幾個人趕緊伸出手,將我們拉了上去。


    我一看,其中領頭的是柳文生,他裹著大棉襖,頭戴狐皮帽子,湊上來說:“大掌櫃,你還真是天仙下凡啊!”


    我搖搖頭:“天神也快凍透了,快抓緊,再放繩子,把他們都拉上來。”


    他一聽,趕緊指揮著手下,又忙活了半個時辰,才終於把大家都弄了上來。


    坡頂實在太冷,柳文生趕緊帶著我們往迴走。坡下隱約能看到不少亮光,應該也是等著迎接我們的。


    一路順著坡滑下去,下麵是一群提著馬燈的人,已經給我們預備好了馬。


    大家也沒有多說什麽,趕緊翻身上馬,往中寨的方向去了。


    寨子裏很平靜,前麵寨牆上的留聲機應該也停了,聽不到一點動靜。柳文生在前麵走著,時不時扭頭和我嘮兩句,看起來不是很擔心。


    進了中寨,來到皇宮大院的門口,柳文生調轉馬頭說:“幾位,你們進去吧,我還要到前麵盯著,咱們明天再嘮!”


    他一走,我們翻身下馬,被領進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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