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晌午,裝甲列車才修好,繼續前進了。


    這一路走得慢慢悠悠,我們也不緊不慢跟著,在山裏繞來繞去,先往北,又往東邊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著急了。


    倒不是因為裝甲列車的問題,而是按照時間來看,連水月他們應該追上來了。但是天亮之後,後麵還是沒有動靜。


    我問了問羅老九的想法,他勸慰說,一定是那些人臨走的時候搞了破壞,要麽就是倉庫不好進去,要麽就是物資太少,需要四處搜尋,不用太擔心。


    我點點頭,心裏剛覺得踏實點,水田忽然說:“小刀,還有一種可能性,他們被留守的部隊包圍,完犢子了。”


    說完,他還坐起來,活動了一下右臂。


    我示意羅老九停下爬犁,下馬過去說:“水田,錢麻子不在,你好像有點兒嘚瑟啊?幾天不挨揍,心裏不舒坦?”


    水田立刻變了笑臉:“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就當放屁了。”


    “我問你,丁晴把東西都裝車帶走了,就在前麵呢,還有啥留守部隊?”


    “那是你不了解丁老板,金礦那邊兒,其實也沒啥用了,為啥還要留一個分隊?丁老板太謹慎了,心眼子多,啥事兒都要留個後手。”


    我笑了:“心眼子是挺多的,這不還是讓我們追上了麽?”


    水田一聽,低頭不說話了。


    繼續追趕火車,我心裏其實挺不踏實的,萬一水田說對了,他們被困在了鈾礦怎麽辦?


    如果今晚他們還追不上來,我就要和羅老九商量一下,看要不要迴去了。


    過了晌午,火車跑進一條大溝,又停了下來。


    我讓羅老九趕緊弄點東西吃,自己背著槍爬山坡,靠近敵人觀察一下情況。


    很明顯火車又出問題了,兩個日本兵慢悠悠晃下來,彎腰對著幾節車廂的底部指指點點,好像問題不小。


    但是,他們似乎並不著急修理,而是站在外麵抽了一支煙,嘮了一會兒。之後,他們又迴到車廂內,背著工具包下來了。


    這一次,後麵跟著另外兩個日本兵,背著槍,幫著他們掀開車輪前的擋板,然後在旁邊放哨。


    這次的問題可能比較大,在下麵搗鼓了一陣子,下麵的人探出頭,大喊了幾句。兩個放哨的剛才還在抽煙,隻能扔掉手中的煙頭,爬上機車,進去抬出一個箱子,從裏麵拿出工具遞給下麵的人。


    很快,他們四人都鑽到了下麵,搗鼓起來。


    我看了一會兒,感覺他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於是抓緊迴去了。


    我們的補給也不多,羅老九煮了一點罐頭和凍蘑菇粥,隨便吃點墊墊肚子。水田胃口很好,唿嚕唿嚕扒完一飯盒,抹了抹嘴,直誇羅老九廚藝好。


    羅老九笑了:“改天讓你嚐嚐榆樹皮,那個東西才是真好吃。”


    “榆樹也能吃?”


    “靰鞡鞋也能吃呢!”


    水田哈哈大笑:“淨瞎扯,忽悠我玩呢。”


    剛才我一直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這會兒忽然想起來,於是問水田:“前麵那個裝甲列車,能裝一百多人吧?”


    “當然能啊。”


    “那最少幾個人,能讓它跑起來?”


    水田一愣:“啥意思?”


    “要讓車跑起來需要幾個人?”


    “不用槍不用炮,隻讓他跑起來,最少也要兩三個人。火車司機少不了,還要有人運煤加煤。炭水車廂要是存滿的話,最遠能跑三百裏不停下來。”


    羅老九看著我:“小刀,你問這個幹啥?”


    我擺擺手,又問水田:“這輛車如果半道出故障,按照你們的規矩,應該派多少人下來修理?”


    “這個不一定,小故障三五個人,大故障一個維修隊都要過來。要擱早些年,半道上壞了,還要防著抗聯偷襲。”


    “怎麽防?”


    “那還用手,機槍全部待命,還要派一個分隊下來,隨時掩護維修人員上車。”


    我這才扭過頭,把剛才看到的情況,都告訴了羅老九。


    他一聽,愣了一下:“你確定?”


    “我親眼看見的,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


    水田聽了,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對啊,丁老板挺著急的……”


    這時,羅老九低聲說:“小刀,你是不是懷疑,這輛裝甲列車上,根本沒有幾個日本兵,丁晴也不在上麵?”


    我深吸一口氣:“在金礦的時候,丁晴就安排鬆本帶著一支隊伍假裝逃走,想迷惑我們。那時候要不是水月細心,我們還真找不到金礦的地下工廠,更別提找到鈾礦了。”


    “小刀啊,丁晴可能真是故技重施,想用這輛火車把咱們都騙走。”


    水田一聽,瞪大了眼睛,不由得讚歎:“丁老板心眼子真多。”


    我抬頭思索了一會兒:“現在不能確定,我最擔心的就是,水月在鈾礦也發現了什麽,丁晴見計謀被識破,幹脆魚死網破,那就麻煩了。”


    羅老九一聽:“要這麽說,咱們得迴去,抓緊迴去。”


    我正想說話,就見水田扭頭看著後麵,低聲說:“那是不是有人來了?”


    我一聽,趕緊站起來,朝遠處一看,好像是兩匹馬拉著的小爬犁,正在朝我們飛奔。


    我立刻翻身上馬,快速迎了上去。


    連水月和錢麻子他們,一大群人呢,不可能隻有一輛小爬犁,但趕爬犁的人,似乎在向我揮手。


    我心裏瞬間緊張起來,難道他們真的出事了?


    一路飛奔,來到這輛爬犁前,我才發現趕爬犁的是禿老六。


    他渾身破破爛爛,一看見我,立刻跳下來,飛奔到我的馬下,抱著我的腿哭起來。


    我趕緊下馬,大聲問:“老六,咋迴事,說話啊!”


    禿老六搖搖頭,指了指爬犁。


    我上前幾步,這才發現,兩匹馬後麵拖著的,不是一輛完整的爬犁,它的後半部分已經沒有了。


    爬犁裏亂糟糟的,一個人蜷縮在棉被中,滿臉黢黑,狗皮帽子上麵的毛都燒焦了,歪歪斜斜戴在他的頭上。


    雖然已經變成這個熊樣,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是錢麻子!


    我大喊:“老錢!”


    他一聽,當即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我,眼淚立刻流了下來,掀開棉被就撲上來,抱著我不願撒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剿匪部隊的詭異冒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言先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言先生並收藏我在剿匪部隊的詭異冒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