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麻子快步跑下去,對著小順子踢了幾腳。


    “小兔崽子,你不是跑嘛,不是找太君嘛?再跑啊!”


    “錢爺,我知錯了,剛才是我幫的忙!”


    我趕緊上前大喊:“老錢,先別管他,找找馬大鼻子在哪裏。”


    錢麻子嘴裏答應著,又踹了一腳,拎起小順子就往坡下走。


    我和連水月拎著槍,也快速下到坡底,來到了爬犁旁。


    就見高獸醫靠在爬犁邊坐著,用手捂著腦袋,眼神有點迷茫,我用槍碰了碰他:“獸醫,身上有家夥沒?”


    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搖搖頭,舉起雙手:“我就是個獸醫,不會使槍,你知道的。”


    這時,錢麻子忽然大喊:“哎呀,水田你沒事啊?”


    我低頭一看,水田中佐還穩穩當當躺在爬犁裏,沒被甩出來。


    旁邊的小順子趕緊上去,扒拉掉了水田身上的積雪,笑著說:“太君說了,以後坐爬犁,都必須把他綁在上麵,甩不出來才行。”


    掃掉積雪,我們才看清,水田身下的爬犁上,釘了幾個木把手,正好用麻繩把他牢牢捆在了爬犁裏。


    錢麻子彎腰拍了拍水田的臉:“勇士,你還是很聰明的嘛,智勇雙全啊。”


    水田嘿嘿笑了,也沒說話。


    我四下看了看,尋找馬大鼻子的下落。附近一團糟,爬犁上的東西,除了水田中佐之外,都摔了出來,山溝裏積雪又很厚,很難尋找。


    連水月爬到半山坡,仔細盯著爬犁周圍,忽然大喊:“小刀,後麵,矮樹後麵!”


    我立刻轉身,就見不遠處有幾棵矮樹,旁邊的積雪上有點點血跡。小順子一馬當先,跑過去一陣扒拉,從雪堆裏拽出了一條腿。


    錢麻子一看,也跑了過去,拉出另一條腿,兩人一使勁,把藏在積雪中的馬大鼻子拉了出來。


    我立刻走上前去,用槍指著馬大鼻子,大聲說:“馬旅長,往雪窟窿裏鑽,不怕冷啊?”


    馬大鼻子的右手應該被連水月打傷了,此時,他臉色蒼白,眯著眼睛,喘著粗氣說:“伍六刀,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笑了,大聲說:“老錢,先搜搜獸醫和小順子。”


    連水月走了過來,笑著問:“馬旅長,這迴怎麽不裝死了?”


    馬大鼻子聽到連水月的聲音,睜開眼睛,搖了搖頭:“連姑娘,剛才你怎麽能猜到,我在中間的爬犁上?”


    “馬旅長,你真想知道?”


    馬大鼻子點了點頭。


    “你讓三輛爬犁往不同的方向跑,這一招挺聰明。但是,我前幾天就一直跟著你們呢,看到了另外兩輛爬犁上,拉了不少貨,特別重。你既然要逃跑,肯定要坐跑得最快的爬犁,看一看雪地上的壓痕,哪一個壓得最淺,你就在哪輛爬犁上。”


    馬大鼻子歎了一口氣:“厲害啊,能有你這樣的一個對手,我認栽,死而無憾了。”


    說罷,他敞開了棉大衣,我們這才發現,一根折斷的粗樹幹,紮進了馬大鼻子的肚子裏,他的白色襯衣完全被染紅了。


    我趕緊過去,將他翻過來一看,紮透了。


    連水月蹲下問:“馬旅長,先別死,告訴我丁晴在哪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這個傷,隻要及時手術,可能死不了。告訴我丁晴在哪裏,就讓你活下去!”


    馬大鼻子笑了,低聲說:“那個日本娘們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本來想著,最後能坑她一把,賺個大的,弄個師長當當。沒想到啊,遇到了你們,也是我馬大鼻子命裏一劫。”


    我趕緊上前說:“既然你也想坑丁晴一把,咱們的目的一樣。”


    “伍六刀,咱們不一樣。我是旅長,有委任狀的,你算個啥?你就是運氣好,再這麽折騰,好運氣用完了,早晚也要死在這林子裏!”


    “馬旅長,咱們就不瞎扯了,我保證,隻要你告訴我們丁晴在哪裏,就想辦法救活你。”


    馬大鼻子搖搖頭:“我命該絕,先走一步,等著你們!”


    說罷,他忽然抓住肚子上的樹幹,一使勁拔了出來,鮮血瞬間湧出來,將下麵的積雪都染紅了一大片。


    “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


    說完這句話,馬大鼻子躺在雪地上,眼神逐漸黯淡了。


    錢麻子慢慢走上前,歎了口氣,低聲說:“這迴不能再活過來了吧?”


    小順子一聽,四處瞅瞅,從旁邊的積雪中扒拉出來小煤油爐子,跑過去蹲在馬大鼻子旁邊,朝著他的腦袋猛砸了幾下。


    “錢爺,你看,死透了!”


    馬大鼻子,終於死了。


    我們都累得夠嗆,一點也不想動了。


    錢麻子帶著小順子和高獸醫,把周圍散落的東西撿迴來,解開死馬,拉著爬犁上了坡。


    我們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暫時紮營,休息一下。


    小順子表現的很積極,跟著錢麻子跑前跑後,還跑到另外兩輛爬犁翻倒的地方,撿了不少物資,牽迴來幾匹馬。


    當天晚上,我們圍坐在篝火旁,互相看著對方,商量接下來該咋辦。


    水田中佐的左腿,在膝蓋上方截了,還裹著厚厚的紗布,看情況挺嚴重。他斜躺在篝火旁,警惕地盯著我們。


    我清了清嗓子,先對高獸醫說:“獸醫,你這樣的情況,隻要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們的隊伍是寬大處理的。要是能改邪歸正,接下來幫我們的忙,肯定更寬大處理,讓你能迴家種地過日子。”


    他一聽,趕緊說:“我本來就不是胡子,就是給馬旅長——不對,馬大鼻子,給他照看牲口的,我連槍都沒打過。我聽說,你們的隊伍正在分地呢,我要是配合的話,也有地是吧?”


    錢麻子趕緊說:“肯定有,有地,還分錢,比跟著馬大鼻子強多了。”


    “那我跟著你們走。”


    我點點頭,又看向了小順子。


    他趕緊咧嘴笑著說:“刀爺,我本來就是你們這邊兒的,上次不是逃跑,是靈機一動,想著可以打進敵人內部,找機會幫你的忙。你看,這不是幫上了嘛。”


    錢麻子搖搖頭:“兔崽子,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你這搖尾巴的本事,還真是頭一次見。小刀,留著他的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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