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瞧瞧、又看看,兩人在那裏胡亂分析了一通,最後得出結果:與白天別無二致。


    這所謂的‘別無二致’才是真正的疑點,已知副本裏的白日與夜晚相當於兩個空間緯度,而這裏更是能夠很明顯的體現出來。


    夜晚的趙家莊無疑是與白天大相徑庭的,在他們眼中這個破敗的村子,似乎隻有村長家保留完好,像是一條界限分明的時間長河,牢牢的將自己鎖住,不隨時間的流逝而發生變化。


    兩人各自選擇一個方向前去探查,暗處似乎有什麽在波濤湧動。


    …


    夜,深了。


    月亮悄然隱藏了自己,大地再一次陷入黑夜。


    風唿嘯而過,隱約散著奇異的香氣,就好像是…寺廟之中供奉的香爐氣味。


    雲知眼前的場景扭曲了一瞬,無數佛陀身上散著金光,他們閉著眼,似乎在喃喃自語些什麽。


    漸漸的,金色的光亮愈發強盛,黑色的煙霧在一個類似壇子的地方肆意的撞著,刺耳尖銳的聲音不斷從壇子中傳出,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可很快,眼前的金光消失,重新看到熟悉的地方的雲知,恍惚間有種看到幻象、或是正在做夢的感覺。


    雲知很快就緩了過來,忽而,猛然發覺自己的腦袋疼的不行,那種痛感就像是有人在神經上蹦迪那般、一跳一跳的。


    晃了晃頭,雲知揉了揉太陽穴,像是想到些什麽,突然就抬頭看了看天——


    黑色幕布之下是無數的星星,深邃迷人。


    可是雲知去卻深深的皺了皺眉——無月,一向不是什麽好兆頭。


    就這樣,兩人將這地兒差不多翻了個底朝天之後也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到的東西,雲知從兜裏摸出了手機,在看到上麵顯示的時間之後,給程簫發了個撤走的消息。


    兩人從正門走出,雲知將其重新恢複了原狀。


    然而在他們轉過身往遠處走的那一霎那,一道模糊的黑色影子突然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在那道模糊的黑色影子背後,是如同漲潮那般嘩啦啦從海中爬上來的沙丁魚,它們你擠我我擠你、密密麻麻的一群。


    雲知:…


    程簫:…


    兩人都很沉默。


    這陣仗屬實是大了些。


    程簫將槍拿給雲知看了一眼——好家夥,能量液這家夥最後隻留下一個底,計算到子彈數量之上也不過七八顆。


    雲知略帶無語的看了程簫一眼,而程簫隻是不好意思的幹笑了下,不再去看雲知的眼睛。


    ——在最初和雲知分開後,見到那些鬼玩意屬實是過於興奮,然後就不知不覺的…


    兩人背靠背,周圍的‘沙丁魚’——其實就是紙紮人,緩而慢的一點點擁促了過來,它們並不是像人一樣走過來,更像是僵屍一般蹦蹦跳跳的。


    槍聲響起,雲知拿出來警棍將其甩開,將就近的紙紮人捅出來好幾個紙窟窿。


    用了一會兒,雲知終於體會到什麽叫‘當警棍使用度低於30%之時,就會減速2s’的感覺,純純心累,和之前使用流暢的程度就像是兩個東西。


    雲知在心裏暗暗發誓:等出了這個副本,一定要多搞幾件武器類的道具,不然自己也太被動了些。


    漸漸的,雲知有些力不從心起來,而程簫的子彈也在此時徹底耗光。


    兩人陷入了僵局,雲知忽然想起,自己在這個副本之中得到的那些紙紮人道具…


    當機立斷,雲知不帶有絲毫猶豫的動作,將自己手裏所有的紙紮人釋放了出來;而程簫在看見雲知這一動作之後,也將自己獲得的那一部分混進雲知的隊伍之中,兩人趁亂迅速跑開。


    …


    匆匆趕迴了家門,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了,而小小和曲少君焦急的在門口等待著,終於,他們看見了雲知兩人。


    不用他們多說,小小和曲少君都能看出兩人經曆了一番惡戰。


    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身上都是土,就連衣服也被撕裂了幾個洞。


    雲知與程簫各自被人給帶迴了房間,幽幽燭火照亮了這一方稍顯逼仄的空間,讓副本之中多了幾分溫馨。


    …


    小小攙著雲知到了床邊上,將雲知滿是塵灰與泥土混合在一起的外套給脫了下來,拿到院子裏抖摟了幾下,拿到平時洗臉的盆裏從廚房弄出一些水來將衣服泡了進去,簡單將衣服上麵的泥點子弄幹淨、擰幹後,搭在了院子的兩根杆放著的麻繩上麵。


    拿著一塊布一類動物東西擦了擦自己的手,一進屋就看見了雲知艱難脫裏衣的樣子,急忙上前去幫忙。


    小小將床上墊著一塊不知從哪裏來的布料讓雲知暫時先趴上去,拿著從抽屜拿出來的剪刀將雲知後背受傷的地方一點點剪開,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她沒有想到,雲知居然傷的這麽重,衣服和受傷的地方已經粘在一起了,如果不盡快處理好,老大她很可能因此而受到細菌感染。


    雲知此時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非常疲憊的感覺。


    小小深吸了幾口氣,從自己的道具欄之中找到了一些用於治療外傷的——比如碘伏一類的,這些也是她之前攢下來的。


    拿著剪刀的手緊了緊——不能再猶豫了。


    隨即全神貫注的將傷口與衣服相連的地方一點點剝離開來,期間因為有幾次不小心重了些讓雲知皺了皺眉,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這讓小小對於老大的欽佩之心更加重了些——畢竟在這樣的傷口之下,沒幾個人能不喊疼的。


    但老大就這樣不知道挺了多久,甚至一聲不吭,就這份忍痛和毅力,足矣能夠看見一個人的內心多麽強大。


    小小拿出一旁的藥粉,小心翼翼的將背上的傷口上起了藥,順帶將其它細密的小傷口也用碘伏消了消毒。


    可等到她上到老大臉上的傷口的時候,看見老大的左半臉紅腫了起來,眼角的地方也有小小的劃痕;甚至在其額角的地方有個正在流血的小缺口的時候——小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抿了抿唇,深深的無力奔湧而來——但隨後的,卻是憤怒。


    小小知道,老大臉上受傷的地方絕對不會是什麽怪物導致的——因為她也有過類似的經曆,這樣的傑作隻能是人為,除了那個叫蔣雅的女人,她想不出第二個人。


    她想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不再成為老大的累贅。


    之前迷茫低落的心境也在此時悄然發生著改變。


    …


    天蒙蒙亮,小小和曲少君不謀而合的走進了廚房。


    兩人分工明確,各自做著自己手裏的那份活,在這間狹小的廚房之中,平添了幾分淡然。


    等到程簫、雲知兩人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做好飯了。


    雲知是在一陣食物的香氣中醒過來的,眼前的場景是熟悉的地方,渾身上下的疲憊隨著睡眠也是一掃而空,身上的傷口被處理的很好。


    忽而,她像是碰到了什麽似的,指尖在自己的額頭摸索著——果然,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長條形狀。


    雲知想了想,這樣的手感似乎是創可貼。


    突然,雲知感覺自己身上涼涼的——等到被子滑下來一點點時候,她這才發現自己沒穿著衣服,在胸口處纏著雪白的繃帶。


    身邊就是一套幹淨的衣服,隱約還能聞見上麵的洗衣皂的香氣。


    雲知輕嘖了一聲,看似不在意、實則開心的一批。


    說真的,雖然從小到大有受過比這還要重的傷,但是這麽被人照顧還真的是頭一迴。


    衣服穿好,雲知從床上下來,將自己睡的被子疊起往裏麵放了放,稍微活動活動身體,走到了鏡子的前麵。


    ——鏡麵之中是一張帶著傷痕的臉,一道道淺淺的疤痕就像是英雄的勳章,在其左邊的額角處貼著一條深黃色的創可貼。


    ——嘴角帶著一點紅,有些破了皮,讓雲知平添了幾分戰損的破碎感,讓人忍不住憐惜。


    這樣鮮明的風格與特色真的就雲知獨一份了,每每看見她都感覺會是不一樣的她;且似乎隻有她才能給人這種感覺——兩種幾近完全相反的氣質雜糅在同一人身上,還不顯得奇怪。


    這種矛盾的複雜感很能吸引到人,可惜雲知本身不是個招搖的人,之前的打扮是真的很低調。


    …


    雲知收拾好自己後就利落的踏出了房門,稀碎的金光散落在她、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的身上,不免讓人心情好上幾分。


    那邊的程簫和雲知踏出房門的時間相同,兩人都看到了對方臉上或大或小的傷疤,各自嘲笑了一下。


    曲少君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拿著筷子敲了三下程簫的頭頂——還是實打實的那種,示意他這是一個很不禮貌的行為。


    慘遭自家隊長毒手的程簫:…


    我委屈,但我不是說!


    曲少君看著不論什麽時候都要戲精一下的程簫,臉皮子忍不住抽了一下,舌尖在牙槽的地方稍稍抵了抵。


    陰森森的看著程簫,笑著開口說道:“老二,正常點,懂?


    我想你也不喜歡加練的,對、吧?”


    程簫清了清嗓子,在眾人圍坐在桌子麵前的時候,找了個離自家隊長最遠的位置。


    其餘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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