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我住的也不遠，就在隔壁那巷子裏，右邊是老大的屋子，我夾在中間。”
“將來他們兄弟兩家有啥事，吆喝一聲，我過來照看也方便！”
徐母連連點頭，滿臉的誇讚和佩服：“還是你們會安排呀，迴頭我得去親家母你那屋拜訪拜訪。”
親自檢查一下，看到底是真分家，還是敷衍我們老徐家。
楊華梅也連連點頭：“好啊，一會兒我帶你過去我那坐坐，隻要你不嫌棄屋子小。”
哼，還想去檢查是真分家還是假分家？
哈，小黑是我養大的，我的兒子。
這會子為了娶你家閨女進門，我們可以分。
等你家閨女進了門，我們自然又合攏到一起了。
分家？
不可能！
我這樣辛辛苦苦拉扯兩個兒子長大成人是為了啥？
是為了自己最後住到一個比茅廁大不了多少的地兒？
才不是！
楊華梅和徐母兩個在那裏你試探我，我試探你，旁邊，譚氏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聽得暗暗搖頭，僅剩的一隻眼睛裏，不時還會掠過一絲嘲諷。
虛偽。
這一對親家母說話都太虛偽了！
但譚氏牢記來的路上老楊頭的叮囑，今個，他們是過來道賀的，吃完飯就走，不摻和，管住自己的嘴。
而且，譚氏留意到一個細節。
那就是，她的老閨女梅兒別看滿臉堆笑，但那是對別人。
轉過臉來麵對老太太時，那臉頓時就冷了。
當她再次轉還迴去，臉上那笑容又對不住了。
譚氏暗暗搖頭，心說這至於嗎？
中間有個空子，徐母要上茅廁，徐巧紅和徐巧紅大嫂起身去陪。
小黑的姑姑和王洪濤婆娘也被喊到屋外去處理事情去了。
這東屋裏就剩下譚氏和楊華梅母女倆。
先前還言笑晏晏的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楊華梅的臉也冷沉如水，坐在那裏，手裏捧著一碗茶，什麽話都不說，一個勁兒的吹拂漂浮的茶葉。
譚氏知道楊華梅這是心裏在堵著氣呢。
老太太原本也不想搭理楊華梅，可想了想吧，覺得自己好歹是娘，不應該跟自己的閨女賭氣。
有些事，說開了更好。
“梅兒……娘曉得你心裏不舒坦，可這事兒你也不能完全賴你三哥他們。”
“砰！”
是楊華梅，她將茶碗蓋子重重蓋在茶碗上，抬起一雙冷冰冰的眼，狠狠盯著譚氏。
“咋？他們臨時撂挑子，殺我個措手不及，搞到最後不賴他們，倒還要賴我了？”
“不不不，娘也不是那個意思……”譚氏連連擺手，急得老臉都紅了。
“娘你是哪個意思，我沒興趣知曉，”楊華梅打斷了譚氏的話，冷冷說。
“我隻曉得，今個我家辦這樣的喜事兒，他們不過來捧場，這就是不給我麵子，這事兒說破大天，也是他們站不住理兒！”
譚氏愣愣看著楊華梅，實在想不通梅兒啥時候變得這麽固執了？
(
譚氏在楊華梅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譚氏的眼神也變了變，不再如先前那般包容和慈祥了，多了幾分冷厲和不悅。
“梅兒，這事兒吧，原本娘怕傷到你的自尊心所以盡量不說，就算說，也說的很委婉。”
“但這會子，我不得不說幾句了。”
“你別怪你幾個哥哥嫂子不過來捧你的場，實在是這個場子補好捧！稍微沒捧好，就可以砸了場子！”
“砸場子？娘你瞎說啥呢！”楊華梅嫉妒不悅的瞪著譚氏。
“我可是好心好意邀請他們過來吃頓飯，喝盅酒，我有錯嗎？”
“村裏那麽多人，大街上也有那麽多人，我為啥不叫他們，而偏偏隻叫哥嫂他們？還不就因為我們是同胞兄妹嗎！”
譚氏苦笑：“見麵錢呢？”
“你捫心自問，你讓他們過來喝盅酒，不就是打著一起給見麵錢給徐巧紅，然後好給你們老王家長臉？”
楊華梅愣了下，心思被戳破，她還是小小的尷尬了下。
但也僅僅隻是片刻，她就再次梗起脖子，並理直氣壯的跟譚氏那辯駁：“世上哪有白吃的米飯？再說了，他們身為長輩，小黑的舅舅，家家戶戶條件都好，尤其是三房和五房。”
“三房和五房隨隨便便拔一根汗毛，都比我們老王家的大腿要粗。”
“像給外甥媳婦見麵錢這種事兒，原本就不該要我主動張那個口。”
“我張那個口，本來就已經落了下乘，結果，我都厚著臉皮張那個口了，這下倒好，他們竟然嚇得連冒頭都不敢冒頭了，就為了那點見麵錢，至於嘛？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楊華梅越說越來氣，臉紅脖子粗。
明明才剛剛初春，可她卻氣得拿袖子朝自己滾燙的臉頰唿啦啦扇著風。
譚氏也被氣到了。
但譚氏卻不是氣到渾身發熱，而是渾身發顫，就好像赤著腳站在冰天雪地裏，渾身打擺子，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梅兒啊梅兒，你這想法真叫人害怕！”
“照你這麽說，你哥哥他們條件比你好，就理當被你擼羊毛還不能吭聲？”
這話，楊華梅不愛聽了。
“娘，那叫擼羊毛？他們每一家有事兒，我落下過？我不都送了賀禮嘛！”
麵對楊華梅的忿忿不平，譚氏問她：“好，那我問你，五房的蔣桂玲第一迴來認門，你給見麵錢了嗎？”
楊華梅搖頭：“沒給。”
譚氏又問：“永智媳婦兒趙柳兒過來認門，你給了見麵錢嗎？”
楊華梅再次搖頭：“也沒給。”
譚氏再問：“何蓮兒來認門，你可給了？”
楊華梅有點煩躁：“沒給沒給，我都沒給。”
“那你為啥不給？”譚氏反問。
楊華梅說：“又不是正式嫁進門，給啥給？壞了規矩！”
譚氏冷笑，“對，你是這麽認定的，那麽為啥你家媳婦認門，你非得要求你哥哥他們給呢？就因為他們比你有錢？”
“若都像你這樣算，那皇帝是天底下最有錢的人，他是不是得把自己國庫裏的錢拿出來給他的子民分了才算是個好皇帝？”
楊華梅被譚氏這番話給問住了，一時間怔楞在那裏。
“將來他們兄弟兩家有啥事，吆喝一聲，我過來照看也方便！”
徐母連連點頭，滿臉的誇讚和佩服：“還是你們會安排呀，迴頭我得去親家母你那屋拜訪拜訪。”
親自檢查一下，看到底是真分家，還是敷衍我們老徐家。
楊華梅也連連點頭：“好啊，一會兒我帶你過去我那坐坐，隻要你不嫌棄屋子小。”
哼，還想去檢查是真分家還是假分家？
哈，小黑是我養大的，我的兒子。
這會子為了娶你家閨女進門，我們可以分。
等你家閨女進了門，我們自然又合攏到一起了。
分家？
不可能！
我這樣辛辛苦苦拉扯兩個兒子長大成人是為了啥？
是為了自己最後住到一個比茅廁大不了多少的地兒？
才不是！
楊華梅和徐母兩個在那裏你試探我，我試探你，旁邊，譚氏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聽得暗暗搖頭，僅剩的一隻眼睛裏，不時還會掠過一絲嘲諷。
虛偽。
這一對親家母說話都太虛偽了！
但譚氏牢記來的路上老楊頭的叮囑，今個，他們是過來道賀的，吃完飯就走，不摻和，管住自己的嘴。
而且，譚氏留意到一個細節。
那就是，她的老閨女梅兒別看滿臉堆笑，但那是對別人。
轉過臉來麵對老太太時，那臉頓時就冷了。
當她再次轉還迴去，臉上那笑容又對不住了。
譚氏暗暗搖頭，心說這至於嗎？
中間有個空子，徐母要上茅廁，徐巧紅和徐巧紅大嫂起身去陪。
小黑的姑姑和王洪濤婆娘也被喊到屋外去處理事情去了。
這東屋裏就剩下譚氏和楊華梅母女倆。
先前還言笑晏晏的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楊華梅的臉也冷沉如水，坐在那裏，手裏捧著一碗茶，什麽話都不說，一個勁兒的吹拂漂浮的茶葉。
譚氏知道楊華梅這是心裏在堵著氣呢。
老太太原本也不想搭理楊華梅，可想了想吧，覺得自己好歹是娘，不應該跟自己的閨女賭氣。
有些事，說開了更好。
“梅兒……娘曉得你心裏不舒坦，可這事兒你也不能完全賴你三哥他們。”
“砰！”
是楊華梅，她將茶碗蓋子重重蓋在茶碗上，抬起一雙冷冰冰的眼，狠狠盯著譚氏。
“咋？他們臨時撂挑子，殺我個措手不及，搞到最後不賴他們，倒還要賴我了？”
“不不不，娘也不是那個意思……”譚氏連連擺手，急得老臉都紅了。
“娘你是哪個意思，我沒興趣知曉，”楊華梅打斷了譚氏的話，冷冷說。
“我隻曉得，今個我家辦這樣的喜事兒，他們不過來捧場，這就是不給我麵子，這事兒說破大天，也是他們站不住理兒！”
譚氏愣愣看著楊華梅，實在想不通梅兒啥時候變得這麽固執了？
(
譚氏在楊華梅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譚氏的眼神也變了變，不再如先前那般包容和慈祥了，多了幾分冷厲和不悅。
“梅兒，這事兒吧，原本娘怕傷到你的自尊心所以盡量不說，就算說，也說的很委婉。”
“但這會子，我不得不說幾句了。”
“你別怪你幾個哥哥嫂子不過來捧你的場，實在是這個場子補好捧！稍微沒捧好，就可以砸了場子！”
“砸場子？娘你瞎說啥呢！”楊華梅嫉妒不悅的瞪著譚氏。
“我可是好心好意邀請他們過來吃頓飯，喝盅酒，我有錯嗎？”
“村裏那麽多人，大街上也有那麽多人，我為啥不叫他們，而偏偏隻叫哥嫂他們？還不就因為我們是同胞兄妹嗎！”
譚氏苦笑：“見麵錢呢？”
“你捫心自問，你讓他們過來喝盅酒，不就是打著一起給見麵錢給徐巧紅，然後好給你們老王家長臉？”
楊華梅愣了下，心思被戳破，她還是小小的尷尬了下。
但也僅僅隻是片刻，她就再次梗起脖子，並理直氣壯的跟譚氏那辯駁：“世上哪有白吃的米飯？再說了，他們身為長輩，小黑的舅舅，家家戶戶條件都好，尤其是三房和五房。”
“三房和五房隨隨便便拔一根汗毛，都比我們老王家的大腿要粗。”
“像給外甥媳婦見麵錢這種事兒，原本就不該要我主動張那個口。”
“我張那個口，本來就已經落了下乘，結果，我都厚著臉皮張那個口了，這下倒好，他們竟然嚇得連冒頭都不敢冒頭了，就為了那點見麵錢，至於嘛？真是越有錢越摳門！”
楊華梅越說越來氣，臉紅脖子粗。
明明才剛剛初春，可她卻氣得拿袖子朝自己滾燙的臉頰唿啦啦扇著風。
譚氏也被氣到了。
但譚氏卻不是氣到渾身發熱，而是渾身發顫，就好像赤著腳站在冰天雪地裏，渾身打擺子，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梅兒啊梅兒，你這想法真叫人害怕！”
“照你這麽說，你哥哥他們條件比你好，就理當被你擼羊毛還不能吭聲？”
這話，楊華梅不愛聽了。
“娘，那叫擼羊毛？他們每一家有事兒，我落下過？我不都送了賀禮嘛！”
麵對楊華梅的忿忿不平，譚氏問她：“好，那我問你，五房的蔣桂玲第一迴來認門，你給見麵錢了嗎？”
楊華梅搖頭：“沒給。”
譚氏又問：“永智媳婦兒趙柳兒過來認門，你給了見麵錢嗎？”
楊華梅再次搖頭：“也沒給。”
譚氏再問：“何蓮兒來認門，你可給了？”
楊華梅有點煩躁：“沒給沒給，我都沒給。”
“那你為啥不給？”譚氏反問。
楊華梅說：“又不是正式嫁進門，給啥給？壞了規矩！”
譚氏冷笑，“對，你是這麽認定的，那麽為啥你家媳婦認門，你非得要求你哥哥他們給呢？就因為他們比你有錢？”
“若都像你這樣算，那皇帝是天底下最有錢的人，他是不是得把自己國庫裏的錢拿出來給他的子民分了才算是個好皇帝？”
楊華梅被譚氏這番話給問住了，一時間怔楞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