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遠遠的就看見,在那處大樹下,一位老者正坐在沙盤麵前,不時的揪一把頭發。


    “那是獨孤?”武王有點不敢相信,那跟他記憶中的獨孤,簡直判若兩人。


    “是啊。”


    耶律平咳嗽了一聲,隨後,他將拐杖在地上一戳,喊了一嗓子:“獨孤教主!有貴客來訪。”


    獨孤老眼皮一翻,暴喝一聲:“小點聲兒,你把我嚇一跳,這算式想不出來了。”


    耶律平很無奈的摸了摸下巴,苦笑一聲:“教主,貴客已經到了。”


    “什麽教主,我早就把位子交出去了。”


    獨孤老不滿的抱怨了一句,隨後,他的目光投向了武王身上。


    “喲,這不是小武嗎?哪陣風把你吹來了?”獨孤老挑眉。


    “獨孤,多年未見,你變化不小啊。”武王道。


    “耶律,你迴去看守陣地,我在這兒跟小武聊聊天。”


    獨孤老一句話將耶律平給打發走,隨後,他望著毫不客氣就坐在他對麵的武王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從棺材裏爬出來,找我幹嘛?冤有頭債有主,奪你江山的,又不是我!”


    “你的嘴變得跟耶律的嘴一樣損。”


    “哼,別的不說,我有件要事要找你。”武王表情忽然嚴肅起來。


    “什麽事讓你這麽著急?”獨孤老道。


    “我孫子在哪?”武王盯著獨孤老的眼睛。


    “你孫子?這裏哪有你孫子啊。”獨孤老道。


    “我孫子,名叫駱星辰,被你拜火教大聖女石依雲從棋山關帶走,你就不要說沒見過了。”武王淡淡道。


    “駱星辰是你孫子?”獨孤老終於驚愕到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獨孤老終於將一些未曾想明白的關竅之處,徹底想清楚。


    “這麽說,我孫子沒大礙?”雙方都是聰明人,自然無需多費口舌,點到為止,武王最關心的,自然是駱星辰的安危。


    “怎會有事,你孫子,是石丫頭請迴來的,那是貴客,我們怎會傷害他!”獨孤老叫冤道。


    “既然無事,你把我孫子請出來啊。”武王道。


    “他已經去了中京,你放心,不用擔心他有危險,他身邊有蘭丫頭,還有柳老。”獨孤老道。


    “蘭丫頭是蘭一萍嗎?”


    “對!”


    “柳老難道是柳畫眉?”武王繼續問道。


    “不錯,就是她。”


    “她怎麽出的來?不是被困在冰窖,不能出門的嗎?還是我的消息有錯誤?”武王驚疑道。


    “這個就是你孫子的功勞了,本來,她是出不來的,甚至有隕落的危險,但你孫子有法子,可以治愈她的舊傷。”獨孤老道。


    “他才多大,毛頭小子一個,又不是大夫,怎麽會治愈舊傷?你是在糊弄我吧?”武王道。


    “你去中京,自己去問,我騙你做什麽?難道不要臉麵不成?”獨孤老吹胡子瞪眼睛。


    “我就不去了,你替我照看好辰兒吧,要是出了事,我就找你麻煩。”武王長身而立,他事務繁忙,可沒空耽擱。


    (


    “行了,我比你還緊張呢,你這個孫子,可了不得,天生的算術奇才!”獨孤老道。


    “那行,有你這句話,夠了,我還有事,這就離去了,等下迴得空,我來找你喝酒。”武王道。


    “你來不來,我不在意,你孫子來不來,我很在意。”獨孤老道。


    “敢情我在這兒,還不如我孫子?”武王道。


    “說對了,你會什麽?一介蠻夫,除了會砍人,啥也不會。”獨孤老投過一道鄙夷的目光。


    “隨你怎麽說,我走了。”武王趕緊起身開溜。


    開平王府。


    “找到可靠之人了嗎?”


    精神恢複以後,駱星辰已經和石依雲,蘭一萍聚攏在一起。


    “沒有,此地教眾,沒有一個可靠的,否則,我也不會找上開平王府。”蘭一萍眉頭緊鎖,顯然對如何打開局麵很是頭疼。


    “師父,依我看,誰都可靠,也誰都不可靠,我們拜火教,除了太上長老以外,自上而下是教主,副教主,大聖女,左右護法,四大掌印使,八大掌旗使。”


    “我現在就是大聖女兼任副教主,可是我沒有嫡係,根係太淺,而中京負責的是四大掌印使中的朱雀使褚師開,但僅僅讓他一人服從命令是不夠的。”


    石依雲在一點點的分析。


    “別說不夠,就是朱雀使褚師開,我們都對其沒有辦法。”蘭一萍搖頭道。


    “師父,為何不行呢?我們兩位宗師,朱雀使褚師開還不是宗師啊。”石依雲疑惑道。


    “朱雀使褚師開是教主秦仲的鐵杆,又是有名的鐵骨錚錚之人,任何招數,在他那裏,都沒什麽作用。”蘭一萍解釋道。


    “蘭姨,依我看,這鐵骨錚錚……暫且不說真假,直說這朱雀使褚師開,不可能沒有弱點。”駱星辰道。


    “或許有,但我找不著啊,朱雀使褚師開,無兒無女,無父無母,沒有一個親人,也不好色,不好財,早年被一對頭抓去,嚴刑拷打十天十夜,愣是沒說半個字,你說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弱點?”蘭一萍道。


    “這樣的人……活著幹嗎?怎不能無欲無求吧?人又不是石頭。”


    駱星辰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蘭姨,你們有更詳細的資料嗎?關於朱雀使褚師開的。”


    “有的,不過,也都一些平常之事,並未有特別之處。”


    嘴上這麽說,蘭一萍依舊從桌子抽屜裏,拿出一份厚厚的資料。


    “這麽多啊。”駱星辰微微吃驚。


    以前看別人的資料,也就是薄薄的一兩頁,但這朱雀使褚師開的,起碼有數十頁了。


    “就是這麽多,很多年累積下來的,而且這是開平王派人搜集的。”蘭一萍言辭之間,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


    開平王搜集拜火教朱雀使褚師開?他是代表自己,還是代表朝廷?無論哪一種,這裏麵水都很深。


    駱星辰翻開以後,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的看相關文字。


    這裏麵記錄了朱雀使褚師開這麽多年的人生軌跡,十分的細致,什麽時段幹了什麽事,都有記載,能將其生活軌跡記載的如此詳細,可見這位記錄人,就是朱雀使褚師開的身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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