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羊山穀。


    大殿之上。


    駱星辰臉上沒有變色,但心裏卻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


    “不用否認,拜火教早已經知曉,遼國長公主當年去往的是大齊,而你的血脈中有拓跋氏的味道。”獨孤老道。


    “老前輩,你從哪裏看出我的血脈有拓跋氏的味道?”駱星辰努力保持平靜,緩緩問道。


    “這可不是我看出來的,這是老柳看出來的。”獨孤老嘿嘿一笑。


    “老前輩是何用意?”駱星辰眼眸收緊,雖然這一刻的獨孤老很親和,但誰也不知,他究竟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這是好事,以後拜火教想要走迴頭路,就要從你著落了,我的意思是,我們拜火教願意支持長公主殿下迴到遼國,重新主政。”獨孤老正色道。


    “假若長公主殿下真能迴到遼國,那麽拜火教需要什麽條件才能支持長公主殿下呢?”駱星辰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至於拜火教會不會無條件支持長公主殿下,駱星辰都不用多想,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這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不會掉餡餅,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跡可循的。


    “很簡單,隻要長公主不大規模的清算拜火教,允許拜火教在大遼存在,這就可以了。”獨孤老伸手摸著自己的雪白胡須道。


    “以後,如果我遇到了長公主殿下,我會說這件事的。”駱星辰依舊沒有正麵承認,而是迂迴說了一句。


    “好,咱們就這樣說定了。”獨孤老點頭道。


    “說定了什麽啊?說出來讓我參詳參詳?”忽然,在大殿的角落裏,傳出來一個爽朗的笑聲。


    一道身影,從大殿側邊的大梁上落了下來。


    姿勢十分難看,像是黃狗打滾似的。


    但落在地上卻十分的輕盈,又像是一片落葉。


    “你個老鬼,叫你走正門,你每次都爬窗戶。”獨孤老啐了一口。


    酒仙一個鯉魚打挺,站直了身子,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大口。


    “要是我不走窗戶,怎麽發現你在欺負我徒兒?以大欺小,這可不是宗師風範。”酒仙道。


    “誰欺負你徒兒了?你都沒聽清楚,就在這兒胡咧咧。”獨孤老皺著眉頭道。


    “那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


    酒仙說罷,轉頭望向駱星辰,衝著他嗬嗬一笑道:“不用怕,有我在呢,看誰敢動你。”


    “酒師父,獨孤老前輩他沒有欺負我,隻是約定了一些事。”


    對於酒仙的維護,駱星辰心裏溫暖,十分感激。


    隨後,他就將跟獨孤老之間的約定,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沒有絲毫隱瞞。


    聽完以後,酒仙眼睛瞪得老大。


    “你這孩子,你吃大虧了,知道嗎?”


    “吃虧?”駱星辰不明所以,沒想明白,自己吃虧在哪裏。


    “你小子太年輕了,哪知道人間險惡,獨孤這家夥,當了多年的教主,老奸巨猾的,放個屁都能崩出個陰謀詭計出來,你拿什麽跟他做生意?”


    (


    酒仙胡子眉毛都翹起來了。


    “不會吧?”駱星辰疑惑道。


    “你別聽老鬼瞎說,他這輩子就一張嘴亂說話,到處得罪人,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是個單身漢。”獨孤老道。


    “你不也是個單身漢?有什麽資格說我?”酒仙明顯有一些破防。


    “我跟你不一樣,我年輕時候,喜歡我的美人,可以從上京的皇宮排到大門口啊,她們身份各不相同,從江湖俠女到朝堂貴女,甚至還有公主,個個都有傾城美貌,梅蘭秋菊,各勝一場。”


    獨孤老說到興起處,伸手在桌上一拍,眼睛放光。


    “有什麽了不起?最後不都是紅顏薄命!哼,我不跟你爭吵,徒兒,我來跟你說說你哪裏吃虧了。”酒仙皺了皺鼻子,擺擺手道。


    而這一次破防的是獨孤老,他的神色明顯的黯淡了下去。


    “首先,你沒明白拜火教目前的處境。”


    “拜火教……哼哼,別看現在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實際上,內有賊人,外有強敵,像是一根被蛀空了的大樹,表麵無事,內裏已經腐爛了。”


    “所以,這拜火教遲早要亡,說不定要被趕出大遼,能不能保住教統還是個問題。”酒仙解釋道。


    “酒師父,不對啊,拜火教還有好幾位宗師,就憑著幾位宗師,就能保住道統。”駱星辰知道宗師的厲害,認為宗師的力量不容小覷。


    “武功再高,抵不過大軍圍剿,更何況,誰說拜火教的敵人,就沒有宗師了?”


    “昔年,五鬥米道教興盛時,宗師強者,那是有二十多位的,可謂是強橫一時,但最後,不還是被天下人圍剿,破滅了嘛,昔年拜火教就是圍剿五鬥米道教的其中一位,可是得了不少好處。”


    酒仙繼續道。


    “酒老鬼,你的意思是,我們拜火教亡定了?”


    獨孤老皺眉道。


    “你不是心知肚明嗎?不然為何願意跟他談?你拜火教多霸道啊,要是以前,你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怎會顧忌別人的感受?”酒仙挑眉道。


    “拜火教是麵臨巨大挑戰,但要說拜火教很快就要亡,酒老鬼你言過其實了。”獨孤老道。


    “你知道滅火計劃嗎?”酒仙反問道。


    “什麽滅火計劃?沒聽說過。”獨孤老道。


    “可見你多麽孤陋寡聞,哼,就連滅火計劃都不知道,還說什麽前教主呢。”酒仙嘲諷了一句。


    “真沒聽過,你說來聽聽。”獨孤老沒有反唇相譏,因為他直覺這個滅火計劃,可能涉及到拜火教的生死存亡。


    “獨孤老家夥,這次你可要承我的情啊。”


    “這滅火計劃嘛,還是我無意中知道的,現在是絕密!”


    “你知道的,我這輩子就好口吃的,前陣子嘛,有人跟我說,遼國皇宮裏來了一位新廚子,這新廚子可不得了,手藝頗有獨到之處,我進入皇宮,無意中闖入了一處隱秘之所,見到了一封絕密的材料。”


    “你知道材料上落款是誰?說出來,嚇死你!”


    “落款就是遼國現在的狗皇帝拓跋康,此人陰著呢,一肚子的壞水,我一看落款,就知道,拓跋康又在想什麽主意害人了,就想著仔細瞧瞧上麵寫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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