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伢子,你說的……好像還真的很有道理。”楊若晴歪著頭,狀若思索,喃喃著道。


    “你爺別自責了,閨女長大懂事了,想親手為你做點啥,這確實讓咱欣慰。”駱風棠接著又說。


    “不過,你是母親,你為她做的事,更多。你不也從沒跟她說過麽?”


    “哎呀,我是她娘,她是我生的,我給她做啥那是天經地義,咋還能邀功呢!”


    “這就對了嘛,你默默為她做了那麽多事,閨女以前小不明白,如今長大了就明白了,也想要為你做點啥,所以,你心安理得的受著,閨女看在眼中,也會高興。”


    雖然這道理是擼順了,但家裏的這些板栗,在送去做栗子糕和糖炒板栗之前,楊若晴偷偷留下了一個。


    用絲帛手絹兒層層包裹著,再放到荷包裏,荷包裏還有香料,她貼身帶著。


    ……


    王洪濤又去了一趟鎮上的鄭家,帶去了楊永青的庚帖,雙方做了個交換後,又將老楊家這邊掐出來的三個成親的日子帶給鄭家人挑選。


    分別是重陽節之後的九月二十六,十月十八,以及臘月初八。


    “鄭家說九月二十六是好日子,十月是鄭姑娘大伯去世的月份,得避開,而臘月又太忙了,所以選在九月二十六把姑娘嫁過來。”


    聽到王洪濤帶迴來的結果,老楊頭和楊華忠他們驚呆了。


    驚完,又都激動起來。


    “滿打滿算還有半個月咱老楊家就要辦喜事了,好啊,好啊!”老楊頭連聲說。


    楊華忠道:“好是好,就是家具還沒打好,才剛剛打完一套桌椅。”


    老楊頭說:“那就多招募些工匠,加快進程啊!”


    楊華忠點頭,“永智在這塊是把好手,迴頭問問他,看能不能抽點空先幫忙打家具。”


    “對了老三,”老楊頭忽地想起另一手,“小安和何家姑娘的婚事是啥時候辦啊?”


    被問到這個,楊華忠和孫氏的臉上皆洋溢起愉悅的笑容。


    楊華忠說:“因為何家情況特殊,咱是兩頭婚,所以他們的婚事是新事新辦。”


    孫氏附和著點頭,“對,新事新辦。”


    老楊頭故意拉下臉來,“那咋個新辦法嘛?上迴我問小安,他就隨便提了幾句,也不曉得是怕我聽不明白呢,還是怕我說他不愛聽的話,那小子迴答得敷衍得很呐!”


    楊華忠和孫氏都笑,楊華忠擺擺手又說:“那小子,就那樣,除非跟他探討刀劍棍棒的,那能跟你說上三天三夜。”


    “其他的事兒啊,就算是我們問,他都是支支吾吾,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來!”


    楊華忠這裏說,孫氏在那裏跟著不停的點頭,眉眼間盡是溫柔的無奈。


    “他敷衍,你們不敷衍,那你們跟我這好好說說啊。”老楊頭又追問,末了還要補充句:“我這個爺做事可是一碗水端平,省得迴頭你們說我隻關心永青的婚事,不搭理別房孫子的婚姻大事!”


    (


    楊華忠於是清了清嗓子,又理了理思路,將小安成親的安排合盤告訴老楊頭:“臘月的時候,先在咱家這邊辦一場酒席,請這邊的親戚朋友過來熱鬧熱鬧。”


    “蓮兒呢,自己過來就行,不帶嫁妝,咱這邊準備好婚房。”


    “不帶嫁妝?那是不是你們也不送彩禮?”老楊頭滿臉狐疑。


    楊華忠點頭:“對的,都不送不帶。”


    “那女方那邊也不過來送郎舅吃酒席?”老楊頭又問。


    楊華忠搖頭,“不屬於嫁。”


    老漢皺起眉,顯然不太滿意這一段。


    “那接下來呢?迴門咋整?”他又問。


    楊華忠便接著說:“等到三朝迴門,到時候會在女方那邊辦幾桌酒席,招唿那邊的親戚朋友熱鬧熱鬧,咱家這邊,到時候會讓晴兒和棠伢子他們過去一趟。”


    老楊頭不吭聲,似乎要花很長的時間去消化這種‘兩頭婚’的新式成親方式。


    楊華忠和孫氏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孫氏眼中有點忐忑,生怕老漢會不高興。


    楊華忠遞給孫氏一個‘不要擔心’的眼神,不管老漢高興與否,小安是他們的兒子,小安的婚事他們夫婦答應了這麽辦,自然就會頂住老漢那邊的壓力。


    ……


    道路上。


    馬兒奔跑的不徐不疾。


    “前麵有煙火。”


    駱星辰極目望去,遠處空中升騰起一團團煙霧。


    “駕。”


    石依雲催了一下馬兒,黑馬邁開白色的四隻蹄子,加速奔跑了起來。


    這匹馬是一匹品質優良的好馬,這一發力起來,速度便是驚人的快,沒過多久,駱星辰就透過一重重的阻礙,看清楚了前方煙霧之地。


    那是有著一片建築的村莊,處處多有火苗竄起,煙霧正是火焰燃燒而造成的。


    黑馬靠近村莊,一股怪臭味衝入駱星辰的鼻中。


    他臉色大變,定睛一看,村前頭的小廣場上,到處都是屍體,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甚至還有孩子的……


    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駱星辰不是第一次見到人的屍體了。


    在林澤城附近小漁村的時候,他見過大河裏撈出來的百姓屍體,盡管也十分可怖,但跟眼前這些被殺死沒多久的屍體比起來,給人的衝擊力差遠了。


    盡管這是遼國的百姓,但在看見女子赤著身子的屍體,孩子被砍掉腦袋的屍體,一股衝天的怒意充斥著他的腦海。


    “這是誰幹的?”在極致的憤怒之下,駱星辰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還能有誰?定然是血衣盜了。”石依雲眯了眯眼,她臉上依舊掛著漠然,但眼角眉梢終究還是抽動了一下。


    “血衣盜,就是一群畜生,這怎麽幹得出來。”駱星辰咬著牙道。


    在他看來,隻有是人,就必然會有同理心。


    人類殺戳不斷,但那是在戰場上,而在外麵屠戳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甚至連三歲小兒都不放過,這行為,當真不能再稱之為人類,這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畜生殺戮,那是為了滿足食欲,一般吃飽就不會再出手,而某些人類,的確比畜生更加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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