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三交代了群芳院附近別院的位置,按他的說法,在那處神醫那裏改容換貌的有不少人。


    直覺告訴楊若晴,要想找到袁千山,那裏就是一處很重要的突破口。


    不過,暫時楊若晴沒辦法理會這件事了。因為朝廷上禦史彈劾了駱風棠。


    罪名就是駱風棠常年領兵在外,內結朝臣,外麵練兵,故意養著秦漢卿以自重,有圖謀不軌之心。


    另外,駱風棠的夫人,楊若晴也成了一個靶子。


    楊若晴在京城斂財,一個誥命夫人整天拋頭露麵,不識大體,與民爭利,廣積財富,目的是支持駱風棠謀反大業。


    幾個禦史一彈劾,頓時那些討厭楊若晴,跟她有仇的人,一個個群起而攻之。


    楊若晴沒有立刻應對,而是待在府中沒出門。


    過了幾日,萬慶春匆匆來到忠勇伯府。


    見到楊若晴以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晴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不出麵啊,那些龜兒子們,一個個壞透了,現在外麵到處都在傳各種傳言。”


    萬慶春是真的有點著急了,要知道不論是哪一個朝代,謀反這種罪名都是極大的。


    誅滅九族的罪名,誰碰上誰討不著好。


    更何況,外麵傳聞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就差下一步駱風棠黃袍加身了。


    “急什麽,讓他們在蹦躂幾天,看看有幾個看不慣我的人跳出來。”楊若晴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然。


    這次,她故意沒有出來解釋應對,而是待在府中,目的當然是示敵以弱。


    “信國公那個老東西,還有溧陽侯,都出麵向朝廷寫的奏章了,我聽說罵的可狠了,另外還有內閣大學士劉大人,也態度不對……”


    萬慶春伸手摸了摸下巴,他看到楊若晴如此的鎮定,他也跟著鎮定下來。


    隻要楊若晴不慌亂,他怕什麽,不慌亂的表現在他看來就是胸有成竹。


    “馮月恆呢?”楊若晴冒出一句。


    “馮月恆?”萬慶春愣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


    “晴姐你說的是不是吏部侍郎馮月恆?”


    “對,就是那個人,他官職是吏部侍郎,另外,他還是東陵書院的魁首之一。”楊若晴道。


    “晴姐你這麽一提,我就明白了,吏部侍郎馮月恆,沒聽說他上書給陛下。”萬慶春道。


    萬慶春對朝廷的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畢竟萬國公的人脈可不小,不比信國公差多少,他本人還招募了幕僚,什麽朝廷大事,都了解一些。


    不是他對朝政多少感興趣,他隻是八卦而已,有些趣聞之類,他就特別來勁。


    “這就奇怪了,馮月恆,他在打什麽主意?”楊若晴若有所思。


    前些時日,長寧郡主齊一純就已經跟他說了馮月恆之事。


    齊一純沒必要騙他,前幾日提醒了楊若晴,也讓她做好了布局,跟齊星雲提前溝通好了。


    就看究竟有哪些人跳出來了,沒想到跳出來的都是一些老仇家,馮月恆這些東陵書院的人,似乎要隱藏在背後不出手。


    “還是讀書人厲害,可能提前察覺到了什麽。”楊若晴隻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馮月恆的才智可不低,能以進士的身份,在險惡的朝堂爬到這個程度,這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著他的能力。


    不是做事的能力,而是做官的能力。


    “再過兩日,看看還有誰。”楊若晴眼眸微眯。


    現在跳出來的人,一個都沒好下場,那些公爺們可能好點,朝廷上任職的官們,哪一個經得起細查呢,以前是官官相衛,同鄉,同年的互相幫襯著,利益一環扣一環,也就沒人管的動那些事。


    但得罪了楊若晴就不一樣了。


    楊若晴手頭掌控了暗衛,得到了齊星雲的授權,精準打擊那些出頭之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晴姐,既然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那我就放心了,有什麽情況,我差人送錢過來。”萬慶春摸了摸腦袋笑道。


    聊了一陣,萬慶春心情舒暢了許多。


    但楊若晴要求他不要表露出來,要保持進入伯府時候的那種焦急狀態。


    這樣自然是為了迷惑他人的,忠勇伯府外麵,肯定有人守著的,幾個出入的門,無論是正門後麵,還是側門,都有人盯梢。


    萬慶春一出來,就入了很多人的眼。


    ……


    一處花園的庭院中。


    一位身著灰袍,麵容儒雅冷峻的中年男人,端坐在石凳之上,眼睛盯著桌上的圍棋,手指捏著一枚黑子,微微出神。


    而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老者,身材高大,兩鬢斑白,目光卻如鷹一般犀利。


    中年男人是天下知名的儒學大師,東陵書院的魁首之一,馮月恆。


    而老者是曾經的翰林院大學士,前任吏部尚書季先龍。


    季先龍同樣是東陵書院出身,在朝中素有清望,離開朝政以後,便在野修書,創辦了京城有名的龍門書院。


    龍門書院和東陵書院一脈相承,其實是一家人。


    “月恆,你這手棋未免失之保守。”齊先龍花白的眉毛微挑,手指輕輕撫動下巴上的三縷胡須。


    “齊老你這手太過激進,陷入我的包圍不自知,您看,這是甕中捉鱉之勢。”馮月恆手中的黑色棋子重重的落下,正好落在棋局上的某一個位置。


    原本不明朗的局勢瞬間豁然開朗。


    正如他所言,這就是一個甕中捉鱉之勢,僅僅一個棋子落下,將前後左右的棋子瞬間連成一片。


    齊先龍眉毛鎖起,他手中拿著白子,但半天都落不下去,最後隻能投子認輸。


    “好算計,後生可畏!”齊先龍歎道。


    他是真心讚歎,馮月恆的悟性資質真是上上之選,假以時日,必能進入朝廷中樞,成為有數的重臣。


    此時,外麵小跑著闖進一名下人。


    來到馮月恆麵前,行禮後道:“拜見大人。”


    這名下人瞟了齊先龍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這是齊先生,在前輩麵前沒什麽不可說的。”馮月恆微微一笑道。


    “是,大人。”


    下人又朝著一邊的齊先龍行禮後開口道:“大人,萬國公離開忠勇伯府,臉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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