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宿未睡,天麻麻亮的時候,楊若晴便已穿戴整齊,並收拾了一個包袱和銀兩盤纏出了門。


    剛拉開屋門,便看到婆婆拓跋嫻站在自己屋門口,婆媳兩個四目相對,就好像兩隻熊貓在互相對望似的。


    顯然,婆婆也是一宿沒合眼啊。


    “晴兒,你這是要上哪裏去?是……要去找風棠麽?”拓跋嫻一眼就看到楊若晴挎在肩上的包袱卷,似驚詫,又似在預料之中。


    楊若晴朝拓跋嫻點點頭:“娘,這事兒不管真假,我都得親自過去看看,看看到底啥情況。”


    “可是……”拓跋嫻欲言又止。


    楊若晴接著道:“娘你放心吧,我不會這樣冒然還沒搞清楚真相就跑去撒潑大鬧,倘若這是一場圈套,豈不正中了敵人的心意?”


    “我會喬裝過去,不會驚動任何人,悄悄在暗地裏觀察調查,到時候伺機而動。”


    昨夜一整宿,她翻來覆去全都在琢磨這件事兒。


    不管是理智,還是感情,都在讓她要相信駱風棠。


    所以,她要過去親自調查。若是假的,那便千好萬好,她還可以留下來助他一臂之力。


    若是……真的,那麽,她也會換個心知肚明,再為將來做打算。


    但將來會怎麽打算,慚愧,她不想去想,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娘,拜托你跟我爹娘,還有大伯大媽那邊說一聲,就說我去探望棠伢子了,其實的事兒就別多說,省得他們都跟著擔心。”


    拓跋嫻有千言萬語,看著兒媳婦這熬了一宿的黑眼圈,拓跋嫻如鯁在喉。


    “晴兒,去吧,一路保重,娘還是那句話,風棠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他對你的真心,你也要相信他,有時候,並非親眼見到,親耳聽到便是真的,你們兩個,是結發夫妻!”拓跋嫻緊緊抓著楊若晴的手,一字一句道。


    楊若晴對她擠出一個苦笑,點點頭,“我明白你,那我先走了!”


    牽了一匹馬出來,策馬揚鞭,往天海郡方向疾馳而去……


    天海郡,別苑內。


    駱風棠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書桌上,麵對著跪在麵前的謝副將,駱風棠勃然大怒。


    “謝副將,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本將軍微服私訪期間以本將軍的名義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駱風棠厲聲質問,冰冷的眸子裏,燃燒著淩冽的怒火。


    最近幾日,他得到線報,便喬裝改扮了一番去了天海郡底下的幾個小鎮裏明察暗訪。


    結果,當他趕迴天海郡的時候,卻發現關於他和秦淮歌姬蘇媚娘的風流韻事滿天飛。


    說他們春日裏一起同遊,他講蘇媚娘養在別苑金窩藏嬌……


    駱風棠震怒,原以為是流言蜚語,卻沒想到,那個叫做蘇媚娘的女人竟然當真住進了別苑。


    而這別苑,是謝副將看守的,駱風棠的飲食起居大小事務也都是謝副將在打理。


    “將軍,是屬下擅作主張留下了蘇姑娘,但請將軍先息怒,容屬下先稟明具體情況再做責罰也不遲!”謝副將跪在地上,雙手抱拳,一字一頓道。


    駱風棠眯了眯眼,暫且壓製住怒火,“你說!”


    謝副將抬頭看了眼駱風棠,便隨即垂目,一臉肅容繼續道:“此事還得從上迴將軍您赴杭大人的家宴開始說起了……”


    “上迴在杭大人的家宴上,杭大人為了表達他對將軍您的尊重和景仰,特意請了秦淮歌姬蘇媚娘過來獻舞助興,為將軍您斟酒。”


    “許是在席間,杭大人見將軍您並未拒絕蘇媚娘的歌舞和斟酒,便覺著將軍您對蘇媚娘有意思,”


    “將軍您位高權重,戰功赫赫,卻又是如此的年輕有為,而蘇媚娘也是柔媚入骨,美女愛慕英雄,杭大人便順水推舟在酒宴後將蘇姑娘送到了別苑。”


    “剛巧將軍您酒宴後連夜就出了城,於是蘇姑娘過來的時候,是屬下接待的。”


    “屬下一時間有些摸不準將軍您的意思,加之杭大人也是一片好意,倘若就這麽把人給退迴去,杭大人那邊肯定會覺得是將軍您不給麵子,對將軍您這親民的聲譽有影響啊。”


    “屬下便擅做主張暫時留下了蘇姑娘,將她安置在別苑中,留待將軍您迴來後親自定奪。”


    駱風棠正襟危坐,聽到謝副將這番話,他的表情毫無波瀾,讓謝副將察覺不出半絲變化。


    隻是那眼神卻越發幽冷,讓謝副將感到一種無形的威壓,壓得他都快要喘不過氣。


    “怎不說了?接著說。”


    等到謝副將不說了,駱風棠便平靜的催促了句。


    “如你所言,這幾日本將軍並不在別苑之中,為何外麵都在傳聞本將軍同蘇姑娘春日同行出遊?難不成,本將軍還有分身之術?”駱風棠又問,並端起麵前茶碗裏的茶輕啜了一口。


    謝副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跳平穩幾分,好能繼續往後說。


    “迴稟將軍,有些是外麵的風言風語,屬下也不知情,但春日出遊那件事,其實是蘇姑娘自己嫌待在別苑中悶,找到屬下,屬下找了輛馬車派了兩個人跟著同行保護,再無其他啊!還請將軍明察!”


    謝副將說完,俯下身去,靜待駱風棠的發落。


    駱風棠隻是冷笑了聲,“聽聞謝副將你一番話,倒是為了本將軍破費苦心了?”


    謝副將連連搖頭,“不,是屬下先斬後奏,擅作主張留下了蘇姑娘,是屬下考慮不周,還請將軍降罪。”


    駱風棠收迴視線,落在麵前水曲柳書桌的案麵紋路上,“雖是先斬後奏,卻也是為本將軍著想,不想本將軍拂逆了當地官員的一片好心,畢竟,我們護國軍三成的軍餉和糧草,得從這地方官府中撥付。”


    駱風棠這番話,傳到謝副將的耳中,讓謝副將很是意外。


    他忙地抬起頭來,看著駱風棠,卻發現駱風棠的怒容早已消失殆盡,此刻麵色平靜。


    謝副將心中大喜,小心翼翼的又試探著問駱風棠:“將軍,那個蘇媚娘該如何處置?將軍一句話,屬下這就把人給送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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