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捂著自己餓得早已咕咕叫的肚子跟駱風棠這道:“我的好將軍啊,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我之所以讓方才那位大嫂子去燒飯,就是想要趕在看到許大奎之前扒拉幾口飯菜,”


    “等到見過許大奎,我就是餓到腸子都青了,估計都吃不下半口了,可我又是真的餓呀,咱還是早上吃的呢,我就不信你不餓!你敢說你不餓嗎?敢嗎?”


    駱風棠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忍不住抬手揉了下她的頭:“好吧,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我也餓了。”


    楊若晴笑著道:“一天沒吃飯了,不餓才怪。”


    很快,先前那個農婦已經端了兩隻敞口大碗過來。


    “家裏日子緊吧,過年也沒錢弄啥像樣的東西,勉強能拿出手的就這些了,兩位貴客莫要嫌棄,湊合著吃幾口墊吧下肚子吧!”


    農婦說著,把兩隻大碗放到楊若晴和駱風棠的麵前。


    借著桌上昏暗的豆油燈,楊若晴看清楚了這是兩大碗的雞蛋炒飯。


    應該是豬油炒出來的,金黃柳絮狀的是雞蛋,綠色的是蔥花。


    兩個人的碗頭還整齊的放著幾塊五花肉,除此外,還有一戳辣椒麵炒的白蘿卜,酸黃瓜條,醃製的鹹韭菜花。


    不知是餓了一天的緣故呢,還是在這樣的朦朧的光線下,被這豬油蛋炒飯給迷惑了,楊若晴突然覺得自己餓得不行了。


    匆忙道了個謝,端起其中一碗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還別說,這蛋炒蛋味道真是不賴,熏出來的五花肉很有嚼勁兒,幾道小菜也是很美味。


    尤其是跟蛋炒飯配到一塊兒,一碗飯轉眼的功夫就下去一大半了。


    “我吃飽了,這些給你。”


    駱風棠把自己碗裏的蛋炒飯撥拉了一大半給楊若晴,幾塊五花肉也一塊不落的給了她。


    楊若晴道:“我也吃飽了,你才吃了幾口咋就飽呢?再吃些!”


    她要把自己碗裏的給他,被他躲開。


    “我還是更喜歡吃晴兒你做的蛋炒飯。”他道。


    直接當著人家農婦兩口子的麵說的。


    這讓楊若晴是既甜蜜,又有點尷尬。


    她往那對夫婦那看了一眼,然後偷偷瞪了駱風棠一眼。


    駱風棠卻咧嘴笑了笑。


    對此,楊若晴表示很無奈。


    而農婦兩口子也假裝沒看到,兩人都垂著站在門邊,不出聲,心裏卻不約而同的想著,這位威風赫赫的大將軍還真是寵妻啊!


    吃飽喝足,又喝了幾口熱茶,楊若晴感覺整個人舒服多了。


    接下來要是能洗把熱水臉,再燙個熱水腳,然後躺到被窩裏睡覺,那就舒服了。


    這農家婦做的飯菜幹淨,家裏雖然一看就清貧,卻收拾得比較妥當,工整,先前吃飯的時候,還有兩個孩子扒著屋門那裏探頭探腦的看。


    然後被婦人攆迴了另外的屋子裏睡覺去了,孩子穿的衣裳雖也破舊,可卻幹幹淨淨的,可見這婦人持家還不錯。


    嗯,今夜若是可以,就在這家湊合睡一下了。


    腦子裏剛轉過這個念頭,這農婦竟然就湊了過來,主動發出了留宿的邀請。


    楊若晴自然是欣然應允,:“如此,便叨擾大嫂子了。”


    農婦笑著道:“兩位貴人能不嫌棄我家破敗在我家留宿,是我們一家的榮耀,兩位先坐著,我這就去鋪床,剛好年前日頭好,我洗了幹淨的被單被套。”


    農婦前腳離開去準備被褥,後腳許大奎就被另外一對通風報信的夫婦給拽過來了。


    “駱將軍,駱夫人,許大奎過來了。”他們道。


    楊若晴點點頭,他們便將許大奎押到楊若晴和駱風棠跟前。


    許大奎此時雖然已經換了一身幹燥的衣裳,可是頭發上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押他的人剛撒手,他整個人就跟一塊似的癱坐到地上,雙臂抱在一起,凍得渾身顫抖,牙關咯咯咯的打著顫。


    一張臉更是蒼白得沒有半絲血色,唇角也是青的。


    “許大奎,咱又見麵咯?過年好哈,給你拜個年,也替小花和大安給你拜個年哈!”


    楊若晴把雙手攏在一塊兒朝許大奎這象征性的拜了一下,調侃道。


    許大奎抬頭望著楊若晴和駱風棠,想賠笑,可是太冷了,冷到臉部肌肉都在抽搐,於是這笑容看起來很是怪異。


    就像……傳說中的二皮臉。


    “我、我錯了……”經過這幾天的流浪,以及先前茅坑中的一番瀕死掙紮,許大奎的覺悟突然就變高了。


    不待楊若晴和駱風棠盤問,他就自己認錯。


    而且還掙紮著爬起來重新給楊若晴和駱風棠跪下,抬手照著自己的臉狠狠甩了兩巴掌。


    腮幫子當時就腫了。


    “我那天喝多了貓尿,我不該由著自個的脾氣來錯手打了花兒,我更不該光顧著喝酒不管女婿死活,我該死,我該死啊,求大將軍和將軍夫人責罰吧,罰啥,我都認了!讓我去死,我就去死!”


    許大奎說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在外人看來,許大奎這是懊悔到痛哭流涕打算痛改前非了?


    但楊若晴卻覺得許大奎這是感冒了……


    “許大奎,你的狗命我們不稀罕,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我們不會要你的命。”楊若晴慢條斯理的道。


    雖然許大奎早已讓小花徹底寒心,但寒心是一碼事,楊若晴說啥也不能真的殺了許大奎。


    畢竟是小花的親生父親,她殺了許大奎,相當於是小花變相的殺了許大奎,這是弑父!


    這種事不能做,被傳到京城那邊去了,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到,可能會成為攻擊大安的把柄。


    楊若晴早就想好了最佳的懲罰許大奎的方法。


    “許大奎,你也別高興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話鋒一轉,楊若晴接著道。


    許大奎剛暗升起的一絲僥幸頓時就被打散了,他的心再次揪起來,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可憐兮兮的望著楊若晴。


    楊若晴扯了扯嘴角,“我讓你去做三件事,這三件事你做好了,我就不追究你謀害朝廷命官的罪責,若是你做不到,那咱就衙門見,,讓衙門來照著章法治你的罪!”


    “另外,我再友情跟你透露一下,按照當朝律法,謀害朝廷命官,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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