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左大人頓了下,再次朝齊皇拜了拜。


    “眼下大遼大軍壓境,雁門關守軍戰事吃緊,城內百姓人心惶惶。”左大人道。


    “微臣鬥膽,湊請皇上下旨讓駱將軍護送糧草先行趕往雁門關,兩萬神武軍隨後由副將點兵,緊隨其後馳援。”


    “微臣這番建議,出於兩點考慮,”


    “其一,糧草是關鍵,是我軍戰士們的有力保障,尤其北方現在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這糧草由別人護送,唯恐半途有差池,”


    “駱將軍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由他親自護送,便可保全程安然無憂。”


    “其二,駱將軍乃掛帥之將,陛下您親封的征北大將軍,”


    “讓他提前抵達雁門關,對雁門關的守軍,對城內的百姓,是一種安撫,會讓他們心安。”


    “陛下您得民心得天下,這打仗也一樣,關內的老百姓支持,那這仗打起來,對我們也是助力。”


    “微臣鬥膽建議了這麽多,都是為了一舉擊敗大遼敵軍,若有哪裏說得遺漏之處,還望陛下明鑒!”


    左大人雙手抬起,再次俯下身去,恭敬一拜!


    齊皇沉思片刻,然後闊袖一揮,“駱風棠接旨!”


    駱風棠往前跨出一步,雙手抱拳:“末將在!”


    齊皇:“令駱風棠駱將軍護送糧草先行,大軍隨後,即日出發,不得有誤。”


    駱風棠:“是!末將領旨!”


    ……


    “實在欺人太甚,難怪在朝堂上那個姓左的又是恭維你,又是舉薦你,我還以為是我多想了呢,原來,這壞主意等在這啊!”


    陪同駱風棠從兵部領兵和糧草迴來的馬車裏,沐子川氣得臉都白了。


    “這個姓左的,仗著自己是兵部尚書,手中大權在握,故意給你穿小鞋呢。”


    “那麽重要的糧草,竟然就點了一千個歪瓜裂棗的夥頭兵跟你一起護送。”


    “雖然我是念書人,從沒當過兵,可我長了眼睛,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一千個人都是些**子,老弱病殘,”


    “從京城去雁門關,此去好幾百裏地,路上要是稍微冒一夥強勁的山賊,這一千個人,估計都沒還手之力,到時候糧草還得被劫!”


    沐子川越說越氣,“我要改道,去皇宮,去跟陛下那好好說說這個事兒……”


    他作勢要掀開車廂簾子出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住了手臂。


    是駱風棠。


    他打從兵部出來上了馬車後,就一直是微眯著眼,養神的模樣。


    確實,昨晚一宿都在趕路,從西山迴京城,這會子是有點犯困了。


    “子川,算了,不用去麵聖。”駱風棠睜開了眼,看著沐子川,淡淡一笑。


    眼睛裏,都是感動和感激。


    雖然自己跟沐子川可以算得上是情敵,但是,沐子川也是一個豁達的人。


    在炒糖粒,一直互相照拂,同仇敵愾,也都是二皇子一個陣營。


    駱風棠接著對沐子川道:“倘若去跟皇上那說,皇上會覺得我駱風棠能力不足,辦不成事兒。”


    “一千人馬就一千人馬吧,雖然這些兵們一看就是散慢慣了的,但護送糧草這種事情,應該還是行的。”他道。


    豈止是自由散漫?


    跟自己的駱家軍,還有神武軍相比,那一千個人,簡直就是渣渣都不如。


    “可是,風棠兄,此去雁門關路途遙遠,一路要經過好幾處天關險要之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遇到強盜土匪,這一千個人沒法招架。”


    “我還擔心那個姓左的,故意在半途設計刁難於你。”沐子川道。


    這幾年在官場上混,見的,聽的,看到的,都大大刷新了沐子川從前的認知。


    那些明爭暗鬥的套路,殺人於無形的手段,他也見得太多太多。


    這邊,駱風棠看了眼沐子川,道:“你的思慮,確實很有道理,不可不提防。”


    “不過……”


    “我記得晴兒說過一句話,她說,一個真正的廚子,並不是給他最好的食材能做出珍饈美味。”


    “而是,最普通最尋常的食材,都能在他的手裏,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菜肴來。”


    “所以,這趟押送糧草的差事,以及那一千個兄弟,我駱風棠全盤接收!”他道。


    ……


    一個時辰後,人馬和糧草裝載好了,駱風棠帶著人馬,出了京城,一路北上朝著雁門關進發。


    ……


    十天後的早晨,信鴿將駱風棠的家書傳到了楊若晴的手裏。


    “如何?信裏可有說幾時到家?”拓跋嫻坐在一旁,正在給駱寶寶和大誌剝雞蛋。


    看到楊若晴的臉色有點變,拓跋嫻臉上也多了一分疑惑。


    “怎麽了?心裏到底說什麽了?”她又問。


    楊若晴道:“娘,棠伢子今年又沒法迴來過年了,掛帥出征,被封為征北大將軍,去了雁門關。”


    “啊?”拓跋嫻驚訝了。


    “大遼跟大齊,正式宣戰了?”她問。


    “三十年的休戰協約,還沒到啊,怎麽可以撕毀協議?”她又問。


    楊若晴道:“大遼斬殺了大齊派去了來使,大遼淩王率大軍大軍壓境,現在集結在雁門關下。”


    “棠伢子主動請纓出征,在發出這封書信的時候,就已經動身了,現在,應該已在去往雁門關的路上。”她道。


    “淩王?”拓跋嫻呢喃著這個名字,眼底掠過一絲異樣的東西。


    “對,大遼的淩王,娘,你認識那個人?”楊若晴問。


    也是跟棠伢子即將要對決的敵軍的主帥。


    拓跋嫻點頭,“淩王是拓跋裕的義子,這個淩王,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楊若晴挑眉,拓跋裕她知道,是婆婆的皇室堂弟,也是那個挾持了小皇帝,篡奪政權的裕王。


    隻是這個淩王,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啊。


    “有多不簡單?以前去大遼,從沒聽過。”楊若晴道。


    拓跋嫻道:“這個淩王,年紀跟風棠差不多大,被欲望收養後,一直很低調。”


    “後來送去了大齊的某個明爭門派學習功夫,一直都沒有迴過大齊。”


    “直到五年前,也就是我打算南下的時候,淩王學成歸來……”


    “等一下!”楊若晴突然打斷了拓跋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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