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風棠把馬車停到了路邊,馬車剛停穩,小雨就迫不及待從上麵跳了下來,踉踉蹌蹌著朝前麵的寧家大門奔去。


    楊若晴緊隨其後,牢牢扶住小雨,兩個人來到了寧家大門附近,果真看到那大門口已騰空出了一片空地來。


    空地上,停放著一些看起來就很華貴的馬車。


    而麵前闊氣的寧家大門的屋簷下,昨夜過來時還能看到的喜慶紅燈籠早已撤換掉了,白幡已掛了起來。


    “寧大哥!”


    小雨嚎了一嗓子,拔腿就要往寧家大門口去,被楊若晴拽住。


    “你先別過去,就算拍門,自報身份,寧家的護衛也不會放咱們進去的。”楊若晴道。


    “你等一下,等棠伢子停好馬車過來,他以前來過一迴寧家,讓他先去打聽,興許就有印象了。”


    聽到楊若晴的話,小雨捂著嘴站在原地哭,哭成了淚人。


    很快,駱風棠就過來了,楊若晴趕緊打發他過去那邊打聽情況。


    自己則站在這對麵隔著一條街道遠遠的望著。


    很快,駱風棠就迴來了。


    “寧家到底啥情況?”楊若晴趕緊問。


    小雨也湊了過來,她望著駱風棠,緊張的問:“不是寧大哥,是別的人,對不?”


    駱風棠神色複雜的看著小雨,從唇邊擠出幾個字:“節哀順變。”


    “啥?”


    小雨的唿吸瞬間一窒,然後整個人搖搖欲墜。


    楊若晴趕緊伸手扶住她。


    “小雨……”眼淚也滴落下來,不知該如何勸慰。


    小雨搖著頭,一雙眼睛空洞茫然。


    口中卻一直重複著一句話:“怎麽會,怎麽會?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


    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問你啊……


    突然,小雨掙脫了楊若晴的手,不管不顧的朝寧家大門那邊奔過去。


    “快,攔住她!”楊若晴道,趕緊去追。


    那邊,門衛剛開門接引了兩個賓客進院子,正要關門之際,小雨過去了。


    “門衛大哥,求求你讓我進去,我要見寧肅!”小雨哭著央求著。


    門衛看著披頭散發的小雨,嫌惡的皺起了眉頭。


    又聽到小雨口中喊著的名字,那門衛慌了。


    “哪裏來的瘋婆子,快走快走!”


    他直接把小雨推開,以最快的速度跳進門檻裏麵,把大門砰一聲關上了。


    小雨再次撲過來拍打著那門,“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寧大哥……”


    突然,她嚎了一嗓子,眼睛一黑暈死過去。


    楊若晴追了過來,將小雨摟在懷裏,伸出兩根手指談了下小雨的頸側。


    “急火攻心暈過去了,棠伢子,我們先帶她迴去吧!”楊若晴道。


    ……


    酒樓後院的客房裏,小雨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寧大哥,寧大哥!”


    她猛地坐起了身,發現床邊,楊若晴正坐在那,手裏端著一隻小碗,淡淡的藥的氣味從那小碗裏飄散出來。


    “可算是醒了,來,把這藥給吃了。”楊若晴出了聲。


    小雨看了眼那藥,搖頭。


    “我要去找寧大哥……”她揭開被子就要下床。


    楊若晴趕緊將藥碗放在一旁伸手拉住小雨:“別去了小雨,人都已經死了!”


    “死了?”小雨怔住了。


    “不,我不信,”她道,“我都還沒有問他話呢,他怎麽能死!嗚嗚嗚……”


    楊若晴走了過來,抱住小雨,任憑小雨趴在自己肩頭哭。


    “晴兒,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她哭著道。


    “寧大哥怎麽會死的?你們誰能告訴我?”她又問。


    楊若晴便抬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駱風棠,“先前你昏睡的時候,棠伢子又去打聽了,讓他說給你聽吧。”


    小雨淚眼婆娑望向駱風棠。


    駱風棠麵色凝重的來到床邊,站在楊若晴身後,沉聲開了口。


    “寧府傳出的消息,寧兄弟,是今早淩晨的時候突然暴斃的,找不出任何死因。”


    “寧兄弟的爹提出想請仵作來驗屍,查明死因,寧兄弟的娘和祖母反對。”


    “她們覺得那會讓寧兄弟泉下不安……”


    聽完駱風棠的話,小雨的心,徹底涼了。


    一張臉,更是半絲血色都找不到。


    “真的、真的……死了……噗!”


    小雨突然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小雨!”


    楊若晴驚唿了一聲,“小雨你別這樣啊,沒了寧大哥,你還有爹娘,還有我們啊!”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迴去咋跟你爹娘交待啊!”


    一邊為小雨順氣,邊吩咐駱風棠去倒了一碗茶過來,喂著小雨喝了一口。


    小雨搖搖頭,問楊若晴:“現在什麽時辰了?寧大哥那邊,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楊若晴道:“天快要黑了,寧家那邊……應該設下了靈堂,應該過一兩天做了法事就要入土為安了吧。”


    小雨垂下頭來,眼淚又滴滴答答落在被子上。


    “晴兒,求求你幫我一個忙,我想見寧大哥最後一麵,想送他最後一程……”她道。


    楊若晴輕輕點頭,“我和棠伢子,也跟寧大哥交情不錯,他們兩個更是結義兄弟。”


    “明日上晝就讓棠伢子亮出將軍的身份去寧家吊喪,到時候,我們一塊兒過去送寧大哥最後一程。”她道。


    小雨哭著再次點頭。


    “晴兒,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她又道。


    楊若晴站起身來,跟駱風棠一塊兒出了屋子。


    “你迴屋歇息去吧,我在這裏守著。”楊若晴道。


    駱風棠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又看著守在門外的楊若晴:“這幾日為了小雨的事,你也操勞得沒停過,我來守著,你迴屋去睡一會。”


    楊若晴搖頭,“我沒事兒,你去吧,她是我閨蜜,讓你守著不太方便。”


    駱風棠道:“你在這裏守著,我迴屋了,也沒心思歇息,不如留下來跟你做個伴兒。”


    楊若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倔強脾氣上來了。


    “好吧,那就一塊兒守著。”


    ……


    過了一夜,隔天天剛剛亮,楊若晴和小雨就起來了。


    兩個人都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小雨原本就蒼白的臉,再跟發髻上那一朵白色的花搭配著看,真是憔悴可憐得讓人的心都揪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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