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蘭勾唇:“姐姐謬讚了,妹妹不過是年輕罷了。”


    “妹妹要是姐姐到了這個年紀,也能像姐姐這樣保養得這麽好,那妹妹就知足啦!”


    蕭氏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一點沒變。


    類似這種譏諷,這幾年在府院裏,她見識得多了。


    雖然自己年紀也就十九歲,可是這些十五六歲的小妾們,仗著年輕個兩三歲,一個比一個狂妄啊!


    “嗬嗬……”


    蕭氏笑了聲,放開楊若蘭的手,轉身笑吟吟望向那日鬆。


    “夫君啊,我這剛到,不知道你又做了新郎官,來不及準備厚禮贈送。”


    “不過,我這裏倒是還有一份禮物,你過來,我送給你。”蕭氏道。


    那日鬆怔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楊若蘭也是伸長了脖子,去瞅蕭氏身上。


    沒看到有啥錦盒啥的啊,禮物呢?


    怔愣間,那日鬆依言來到了蕭氏跟前,還沒站穩,便見蕭氏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那日鬆的臉上。


    “啪!”


    蕭氏是練家子,身量高挑,體格健壯,又是喝馬奶和羊奶長大的。


    骨子裏有股野性。


    打小跟幾個哥哥一起,摸爬打滾,練就了一把好力氣。


    這一巴掌拍下去,直接就把那日鬆給拍懵了。


    “你……”


    那日鬆才剛開了個口,蕭氏一個箭步來到了那日鬆身前。


    俯下身,一把揪住那日鬆的衣領,另一手抓住那日鬆的肩膀。


    一個漂亮的過肩翻,將那日鬆狠狠摔出了堂屋的門。


    然後,蕭氏站到門口,撫著門框笑吟吟打量著還趴在地上掙紮著起不來的那日鬆。


    “新郎官,如何啊?這份賀禮還喜歡嗎?”她問。


    那日鬆漲紅著眼,從地上爬了起來,拔出腰間的鞭子就要過來教訓蕭氏。


    蕭氏卻直接拔出了一把馬刀,手腕一轉,馬刀在掌間舞出幾個漂亮的刀花。


    “來呀來呀,互相傷害呀!”


    蕭氏仰起頭,眼底掠過一抹厲色。


    那日鬆立馬就慫了。


    “臭婆娘,今夜先放過你,明天再來收拾你!”


    撂下這話,那日鬆揉著被摔痛的後腰,腳底抹油溜了。


    “夫君,別丟下我啊……”


    身後,楊若蘭追到了堂屋門口。


    蕭氏抬起一條修長的腿,抵在門框上,擋住了楊若蘭的去路。


    “好妹妹,你還懷著身子呢,迴去凳子上乖乖坐著,啊!”


    蕭氏對楊若蘭笑眯眯道。


    楊若蘭的臉卻白了幾分,腳下往後退了兩步。


    “你讓開,放我出去……”她道。


    蕭氏搖頭:“這大晚上的,外麵黑漆漆,你一個孕婦跑出去摔著磕著了怎麽辦?夫君會心疼的……”


    楊若蘭蹙眉,“屋裏好悶,我要去外麵透口氣!”


    蕭氏看了眼四下:“我怎麽覺著一點都不悶呢?”


    “妹妹,你是討厭姐姐,不想陪著姐姐一塊兒聊天麽?”


    楊若蘭很想說‘是’。


    可是看到蕭氏手裏耍玩著的那把匕首,楊若蘭閉嘴了。


    “還是,妹妹你對姐姐不滿,因為我隻送了夫君賀禮而沒有送你?要不要補上?”


    蕭氏朝楊若蘭走了過來,並抬起了手。


    楊若蘭嚇得花容盡失,趕緊往後退,連連搖頭。


    “好姐姐,妹妹不敢不滿,妹妹滿意得很……”


    “滿意就好,來來來,我們姐妹去屋裏坐著聊天。”


    蕭氏關上了堂屋的門,並拉著楊若蘭進了東廂房。


    蕭氏看了眼那鋪著紅色被單的婚床,伸了個懶腰,直接過去躺了下去,鞋子都沒脫。


    楊若蘭走到一旁,想要在凳子上坐下去。


    “嘭!”


    蕭氏手裏寒光一閃。


    下一瞬,那把馬刀便穩穩紮在那把凳子上。


    不是楊若蘭跳得快,小屁屁就要被戳穿了。


    她趕緊躲到了一旁,額頭冒出冷汗。


    驚恐的看著那把刀,又看著懶洋洋斜靠在床頭的蕭氏,楊若蘭滿眼驚恐。


    夫君沒說錯,這個正妻真是個母老虎。


    北方來的野蠻女人!


    太粗魯了!


    楊若蘭在心裏把蕭氏咒罵了個遍兒,麵上卻恭敬起來,垂著手立在一旁。


    這一夜,東廂房的燈火亮了一宿,蕭氏和衣靠在床上,閉眼養神。


    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楊若蘭這問著話。


    楊若蘭則站在那,站了一宿。


    到最後實在站不住,又不敢坐,隻得在地上坐了下來。


    蕭氏不打不罵,卻把楊若蘭折騰了一宿。


    翌日。


    蕭氏精神飽滿的來了楊若晴家這邊,給拓跋嫻請安。


    “嫂子,你還沒吃早飯吧?”楊若晴給拓跋嫻送早飯進來,微笑著詢問蕭氏。


    蕭氏起身道:“嗯,起床就過來了。”


    楊若晴便招唿道:“我做了早飯,嫂子若是不嫌棄,就湊合著一起吃。”


    兩個人一起出了拓跋嫻的屋子,往後院走去。


    路上,拓跋嫻對楊若晴道:“那個楊若蘭,是晴兒你的姐姐?”


    楊若晴點頭:“是我堂姐,二伯家的女兒。”


    蕭氏道:“我看你們不是一路人。”


    楊若晴怔了下,隨即勾唇:“若是一路人,她也就不會去給人做小老婆了。”


    蕭氏也笑了下,把昨夜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楊若晴。


    楊若晴聽完,訝了下。


    “嫂子,你真彪悍!”她道。


    “我還以為,你會把我堂姐打一頓。”


    就算蕭氏當真打了楊若蘭,楊若晴是不會說半個字的。


    原因有二。


    一:是楊若蘭主動去勾搭那日鬆,搶蕭氏的男人。


    這就是小三。


    對於那些破壞別人夫妻關係的女人,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


    不管是一夫一妻製還是一夫多妻。


    楊若晴都是鄙視這種女人的。


    這就是禍害,是蛀蟲,是賊。


    該打,往死裏打,打得越重越好!


    其二:


    照著這古代的規矩,楊若蘭嫁給了那日鬆做妾,而不是妻。


    那就代表著她已經變成了那日鬆家的一個物件。


    在大齊,小妾是沒有半點地位的,甚至都不被當人看,不過是一個泄、欲的工具罷了。


    生的孩子,在家族中地位也遠不及正妻所出。


    文人雅士們有時候為了表示交好,還能互相贈送自己的小妾給朋友。


    擱在北方草原名族,妾,有時候還不如一隻羊,一匹馬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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