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毛塘，原來是不深的。
最深的地方，也就勉強淹住駱風棠的大腿。
可自打楊若晴提出養魚的點子後，駱鐵匠便帶著一幫人，在這挖了個好幾日。
最深的地方，都有兩米多深了。
這會子下雨，挖不了。
又擔心灌入了太多的雨水不方便開挖。
便往上麵拉扯了防雨的氈布，上麵隨便蓋著些茅草啥的。
可即使如此，還是有好多雨水淌了進去。
水和泥在裏麵調漿糊。
此時，李大刀和禿頭男子都站在齊腰深的爛泥巴裏。
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岸邊摸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爬上了岸。
兩個人把頭紮進了邊上的一條水溝裏，把臉上嘴裏鼻孔裏的泥沙衝掉。
然後四仰八叉的躺在田埂上，幾近虛脫。
“這趟差事，真不是人做的！”
禿頭男子喘著粗氣道。
李大刀也是銳氣大減。
但是，看著近在眼前的村子，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猙獰的弧度。
“咱所遭受的罪，等會要成百上千倍的算在他們兩個身上！”
李大刀咬牙切齒道。
禿頭男子對此表示讚同。
“大刀兄弟，咱趕緊找戶人家鑽進去，拿刀架脖子逼那人帶咱去找那一男一女！”
他翻身而起。
牽動了屁股，痛得他齜牙咧嘴。
李大刀爬了起來，看著前麵一處留著後門的院落。
“就去那家問，敢不配合，就……”
他拿手在脖子邊比劃了一個動作。
禿頭男子會意，兩人鬼魅般朝前麵的院子潛伏過去。
到了近前，打量了一下四周，李大刀亢奮道。
“哈哈，莊戶人家的土院牆，不頂事。”他道。
禿頭男子捂著屁股，“大刀兄弟，你先翻牆進去，再給哥哥我開門。”
屁股上被狼叼去一塊肉，走路都吃力啊！
“小菜一碟，禿哥你就等好了吧！”
李大刀說道，擼起了袖子，往手掌上吐了兩口唾沫。
然後踮起腳雙手攀住牆頭，腳下一蹬開始攀爬。
很快，李大刀就翻過了牆頭，跳進了院子裏麵。
落地的時候，禿頭男子突然聽到牆另一麵傳來一聲異響。
還伴隨著一聲悶哼。
“大刀兄弟，你沒啥吧？”禿頭壓低聲問。
李大刀的聲音隨即從那邊傳了過來。
“沒事兒，落地的時候腳崴了下！”
“嗨，剛才還吹牛，這會子崴腳，你也是個放嘴炮的！”禿頭男子道。
“快，把院門給我開了！”他吩咐李大刀。
李大刀卻沒有去開門。
“禿哥，那門從後麵封死了，開不了。你還是跟我一樣從牆頭翻過來吧！”
李大刀道。
禿頭男子有點惱。
“老子屁股有傷你又不是不曉得？咋翻？”
“禿哥，這牆不高，你咬咬牙翻過來，兄弟我在這接應你！”
禿頭男子火冒三丈，很不想翻。
扭頭望著身後的曠野，還有曠野遠處黑壓壓的樹林。
那群狼怕是還守在那吧？
一咬牙，他開始翻牆了。
“我過來了，你可得接著我！”
“好好，你接著！”
“砰！”
禿頭男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個東西突然蹦了下，耳邊傳來‘啪嗒’一聲脆響。
緊接著，他的左腳腳踝猛地一陣劇痛。
錐心的痛。
痛得他差點叫出了聲，幸好及時捂住了嘴。
這時，他才看清楚身旁李大刀的處境。
他比自己還要慘。
落地的時候，直接跳到了一隻針板上。
也就是一塊長條狀的木板，上麵插滿了鋒利的竹片。
一個個削得尖尖的竹尖兒朝上，密密麻麻，真是刀山哪！
李大刀的雙腳就踩在那上麵，整個人都站不直腰，佝僂著個背扶著牆根站著，身體痛得直打顫。
“娘希匹的，這裏有陷阱你還喊我進來？”
禿頭男火冒三丈，抬手一拳頭就轟在李大刀的小腹部。
打得李大刀腰都彎了下去，吐出一口悶血。
“臭小子，跟老子這耍滑頭，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禿頭男子說著，想要去拔刀。
突然發現刀早就不知丟哪去了？
是在樹林裏？
還是爛泥坑的池塘裏？
不曉得。
李大刀壓低聲求饒：“禿哥息怒啊，弟弟我不是故意陰你的。”
“弟弟我這腳挪不開步子，隻得央求禿哥你下來救我一把啊！”他道。
禿頭男子冷哼：“扯淡，你要我救你，你還隱瞞真相害老子腳給鐵夾子夾？”
李大刀苦笑。
心道老子要是跟你說了這裏麵有陷阱，你還不早跑了？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墊背！
“禿哥，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你幫我，我幫你，先找個屋子躲起來再說！”
李大刀好聲商量著。
到了這個地步，禿頭男子也沒得選擇。
兩個人互相合作，總算是挪了出來。
朝著前麵那三間西屋靠攏過去。
這戶人家的豬還真不少啊。
對麵東屋像是有豬圈，裏麵關著豬和牛。
院子裏麵還搭了個簡易的豬圈，裏麵睡著三隻半大的豬。
養這麽多豬，家底看來有幾個，等會順便撈一票。
兩個人心裏打著同樣的主意，貓著腰，一步步朝屋子門口靠近過去。
突然——
嗖——
夜空中，一根弩箭破空而來。
兩人都是有點身手的，身形一側，躲過了那根。
可是，接下來，四麵八方，那弩箭就跟雨點似的射了過來。
就像是一張天羅地網從天而降。
他們兩個，就是那被網羅在其中的獵物。
兩個人顧得了東麵顧不得西麵。
不一會兒，腿上，手臂上，大腿上，就跟那刺蝟似的。
這些弩箭，並非戰場上那種殺人的利器。
隻是很普通的弓箭，箭頭也沒有包紮鐵皮。
並不會對性命造成危害。
可是，那削得鋒利的竹尖兒，紮在皮肉裏麵，也夠喝一壺的。
“啊……”
禿頭男子突然悶哼一聲，夾著雙腿彎下了腰。
“禿哥，紮到哪啦？”
李大刀好不容易把禿頭男子拽到一邊，急問。
禿頭男子臉都白了，夾著腿在地上一蹦一跳。
然後用力從腿間拔出一根弩箭來扔在地上。
“娘希匹的，倒黴……”
“娘呀，這地兒不是人呆的，我要迴山，我要迴山……”
禿頭男子發了瘋似的朝院門那衝了過去。
拉開門栓一陣風似的跑進了曠野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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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的地方，也就勉強淹住駱風棠的大腿。
可自打楊若晴提出養魚的點子後，駱鐵匠便帶著一幫人，在這挖了個好幾日。
最深的地方，都有兩米多深了。
這會子下雨，挖不了。
又擔心灌入了太多的雨水不方便開挖。
便往上麵拉扯了防雨的氈布，上麵隨便蓋著些茅草啥的。
可即使如此，還是有好多雨水淌了進去。
水和泥在裏麵調漿糊。
此時，李大刀和禿頭男子都站在齊腰深的爛泥巴裏。
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岸邊摸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爬上了岸。
兩個人把頭紮進了邊上的一條水溝裏，把臉上嘴裏鼻孔裏的泥沙衝掉。
然後四仰八叉的躺在田埂上，幾近虛脫。
“這趟差事，真不是人做的！”
禿頭男子喘著粗氣道。
李大刀也是銳氣大減。
但是，看著近在眼前的村子，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猙獰的弧度。
“咱所遭受的罪，等會要成百上千倍的算在他們兩個身上！”
李大刀咬牙切齒道。
禿頭男子對此表示讚同。
“大刀兄弟，咱趕緊找戶人家鑽進去，拿刀架脖子逼那人帶咱去找那一男一女！”
他翻身而起。
牽動了屁股，痛得他齜牙咧嘴。
李大刀爬了起來，看著前麵一處留著後門的院落。
“就去那家問，敢不配合，就……”
他拿手在脖子邊比劃了一個動作。
禿頭男子會意，兩人鬼魅般朝前麵的院子潛伏過去。
到了近前，打量了一下四周，李大刀亢奮道。
“哈哈，莊戶人家的土院牆，不頂事。”他道。
禿頭男子捂著屁股，“大刀兄弟，你先翻牆進去，再給哥哥我開門。”
屁股上被狼叼去一塊肉，走路都吃力啊！
“小菜一碟，禿哥你就等好了吧！”
李大刀說道，擼起了袖子，往手掌上吐了兩口唾沫。
然後踮起腳雙手攀住牆頭，腳下一蹬開始攀爬。
很快，李大刀就翻過了牆頭，跳進了院子裏麵。
落地的時候，禿頭男子突然聽到牆另一麵傳來一聲異響。
還伴隨著一聲悶哼。
“大刀兄弟，你沒啥吧？”禿頭壓低聲問。
李大刀的聲音隨即從那邊傳了過來。
“沒事兒，落地的時候腳崴了下！”
“嗨，剛才還吹牛，這會子崴腳，你也是個放嘴炮的！”禿頭男子道。
“快，把院門給我開了！”他吩咐李大刀。
李大刀卻沒有去開門。
“禿哥，那門從後麵封死了，開不了。你還是跟我一樣從牆頭翻過來吧！”
李大刀道。
禿頭男子有點惱。
“老子屁股有傷你又不是不曉得？咋翻？”
“禿哥，這牆不高，你咬咬牙翻過來，兄弟我在這接應你！”
禿頭男子火冒三丈，很不想翻。
扭頭望著身後的曠野，還有曠野遠處黑壓壓的樹林。
那群狼怕是還守在那吧？
一咬牙，他開始翻牆了。
“我過來了，你可得接著我！”
“好好，你接著！”
“砰！”
禿頭男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個東西突然蹦了下，耳邊傳來‘啪嗒’一聲脆響。
緊接著，他的左腳腳踝猛地一陣劇痛。
錐心的痛。
痛得他差點叫出了聲，幸好及時捂住了嘴。
這時，他才看清楚身旁李大刀的處境。
他比自己還要慘。
落地的時候，直接跳到了一隻針板上。
也就是一塊長條狀的木板，上麵插滿了鋒利的竹片。
一個個削得尖尖的竹尖兒朝上，密密麻麻，真是刀山哪！
李大刀的雙腳就踩在那上麵，整個人都站不直腰，佝僂著個背扶著牆根站著，身體痛得直打顫。
“娘希匹的，這裏有陷阱你還喊我進來？”
禿頭男火冒三丈，抬手一拳頭就轟在李大刀的小腹部。
打得李大刀腰都彎了下去，吐出一口悶血。
“臭小子，跟老子這耍滑頭，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禿頭男子說著，想要去拔刀。
突然發現刀早就不知丟哪去了？
是在樹林裏？
還是爛泥坑的池塘裏？
不曉得。
李大刀壓低聲求饒：“禿哥息怒啊，弟弟我不是故意陰你的。”
“弟弟我這腳挪不開步子，隻得央求禿哥你下來救我一把啊！”他道。
禿頭男子冷哼：“扯淡，你要我救你，你還隱瞞真相害老子腳給鐵夾子夾？”
李大刀苦笑。
心道老子要是跟你說了這裏麵有陷阱，你還不早跑了？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墊背！
“禿哥，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你幫我，我幫你，先找個屋子躲起來再說！”
李大刀好聲商量著。
到了這個地步，禿頭男子也沒得選擇。
兩個人互相合作，總算是挪了出來。
朝著前麵那三間西屋靠攏過去。
這戶人家的豬還真不少啊。
對麵東屋像是有豬圈，裏麵關著豬和牛。
院子裏麵還搭了個簡易的豬圈，裏麵睡著三隻半大的豬。
養這麽多豬，家底看來有幾個，等會順便撈一票。
兩個人心裏打著同樣的主意，貓著腰，一步步朝屋子門口靠近過去。
突然——
嗖——
夜空中，一根弩箭破空而來。
兩人都是有點身手的，身形一側，躲過了那根。
可是，接下來，四麵八方，那弩箭就跟雨點似的射了過來。
就像是一張天羅地網從天而降。
他們兩個，就是那被網羅在其中的獵物。
兩個人顧得了東麵顧不得西麵。
不一會兒，腿上，手臂上，大腿上，就跟那刺蝟似的。
這些弩箭，並非戰場上那種殺人的利器。
隻是很普通的弓箭，箭頭也沒有包紮鐵皮。
並不會對性命造成危害。
可是，那削得鋒利的竹尖兒，紮在皮肉裏麵，也夠喝一壺的。
“啊……”
禿頭男子突然悶哼一聲，夾著雙腿彎下了腰。
“禿哥，紮到哪啦？”
李大刀好不容易把禿頭男子拽到一邊，急問。
禿頭男子臉都白了，夾著腿在地上一蹦一跳。
然後用力從腿間拔出一根弩箭來扔在地上。
“娘希匹的，倒黴……”
“娘呀，這地兒不是人呆的，我要迴山，我要迴山……”
禿頭男子發了瘋似的朝院門那衝了過去。
拉開門栓一陣風似的跑進了曠野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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