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來到老駱家院子裏時，駱家爺倆正在熱火朝天的鏟雪。
從院子門口，往灶房和堂屋門口鏟出一條路來。
看到楊若晴過來，駱風棠眼睛一亮。
邊上的駱鐵匠道：“棠伢子，剩下的不多了，大伯來就成。你先帶晴丫頭進屋去喝口暖茶暖暖手。”
“嗯！”
駱風棠放下手裏的鐵鍬，朝楊若晴走過來。
“晴兒，當心腳滑。”
他朝她伸出手臂，想讓她搭著他手臂過來。
楊若晴嘻嘻一笑，擺了下手道：“沒事兒，這一路我都走得穩當著呢……啊呀！”
話音還沒落，腳底一滑，身子往後趔了一下。
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托住了她的後腰。
她睜開眼，咫尺處是他笑得柔和的麵龐。
眼神灼灼，裏麵盛滿了寵溺。
“晴兒，你沒事吧？”
他出聲問，溫熱的氣息拂灑在她的臉上。
有點癢，有點麻。
渾身就跟有電流竄過似的，她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哎，逞強遭報應啊，還好你扶住我！”
她揶揄著，試圖掩飾慌亂。
他卻已瞅到她臉紅，男孩兒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他扶著她站穩的同時，另一手順勢握住她的小手。
“走，我牽你過去。”他道。
楊若晴點點頭。
駱大伯還在那笑眯眯的看著呢，她要是再滑一跤，多丟臉？
被他徑直牽進了堂屋，他才鬆開她的手，轉身去給她倒茶。
她挨著桌邊坐了下來。
那隻被他牽過的手，手指下意識蜷縮成拳。
又不是頭一迴跟他牽手，咋這迴竟然掌心都濕了呢？
我勒個去。
楊若晴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有點出息成不？
心下正腹誹著呢，一碗熱騰騰的茶端到了她麵前。
“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燒飯不急，他們人都還沒來呢。”駱風棠道。
楊若晴點點頭，雙手端起茶碗。
抿了一口，又捧在手裏暖手。
身子迴溫了一些，她這才抬起眼來打量著駱風棠。
他今日穿上了孫氏做的棉衣，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頭發整理過了，臉也洗得很幹淨。
臉部線條一如既往的冷硬利落，五官一如既往的立體深邃。
當他不說話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錯覺。
好像一塊寒冰，拒人千裏之外。
可是，他這會子看著她時的眼神，卻又是那麽的陽光，溫暖。
跟他這通身的冷漠氣息，是那麽的矛盾，衝突。
尤其當他微笑時，笑容仿若春天。
縱使見慣了各種範兒的世界美男，楊若晴還是對眼前這男生暗暗驚歎。
能夠把如此矛盾的感覺完美融合在一起，真是少見。
“晴兒，晌午的食材我準備了一些，都擱在灶房裏。”
對麵，駱風棠微笑著道。
“等會你看看還差些啥，吩咐一聲，我再準備就是了。”他又道。
楊若晴點點頭，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放下茶碗。
“走，去灶房開工啦！”
兩個人隨即進了灶房。
這是楊若晴第三迴造訪老駱家的灶房。
對他家灶房，她的印象就兩個字：髒，亂。
尤其是頭一迴送餃子來，那隻從木桶裏竄出來的老鼠，更是讓她陰影麵不小。
這迴早早過來幫忙，就是打算騰出一個時辰來先給他家拾掇下灶房。
可是，當她跟著駱風棠走進灶房。
眼前的一切，讓她錯愕了。
“棠伢子，你確定這是你家灶房嗎？咱沒走錯地兒？”
瞅著眼前的一切，楊若晴一雙眼睛睜大睜圓了。
灶房的地上，幹幹淨淨的。
鍋台上，也是洗刷得妥妥帖帖的。
鍋鏟，抹布，竹扒，菜刀，砧板，瓦罐……
一樁樁，全都跟開了光似的。
從前那些堆放在牆角的竹子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小矮桌。
矮桌上放著一隻篾竹籮筐。
籮筐裏麵，洗幹淨的白菜，刨掉皮的萵筍，掐洗幹淨的韭菜，以及磨了皮的土豆……
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起，許是洗過沒多久，韭菜上麵還殘留著晶瑩的水珠兒。
“我滴個天，這準備工作做得這麽到位，那我不是握下鍋鏟柄就沒事兒了嗎？”
楊若晴嘖嘖著道。
駱風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不過是洗了幾根菜罷了，迴頭這大梁還得晴兒你來挑啊！”他道。
楊若晴扭頭瞅了他一眼，笑著點點頭：“好小子，手上會來事兒，這嘴也甜，不錯不錯。”
駱風棠滿頭黑線。
晴兒這話說的，老氣橫秋，搞得跟長輩誇晚輩似的。
“昨日你買的那肉呢？”
楊若晴的聲音再次傳來，人也朝櫥櫃那邊走去。
駱風棠迴過神來，跟了過去：“肉我掛在屋梁下。”
楊若晴一抬頭，屋梁下果真掛著他們昨日去瓦市稱的三斤帶皮五花肉。
“咦，那些是啥……兔子？”
她指著邊上吊掛著的兩隻剝掉了皮的東西，訝問。
駱風棠點點頭：“兔子和野雞。”
“咋弄來的？”楊若晴又問。
好幾夥，那兔子怕是得有四斤多重，野雞也不小，二斤多！
“昨日去山裏獵來的。”駱風棠道。
“哦！”楊若晴點了點頭。
突然想到啥，她收迴視線，有些不悅的看著他。
“昨日下那麽大的雪，你咋還進山了呢？要是凍壞了咋整？”
脫口而出的話語，有著掩藏不住的責備和擔憂。
駱風棠微微一怔。
晴兒這是在關心我嗎？
男孩兒的笑容更加柔和起來。
他撓了撓頭衝她咧嘴一笑：“這不，我看今日請客，就想去弄點野味來添道菜唄。”
“可是，下那麽大的雪，外麵都沒人。你一個人進山，多危險！”
她有點焦急的道。
“沒事兒，往常我進山，山裏也沒人啊……”他憨憨道。
楊若晴愣了下，好像也是哦？
“可是，下雪天光線不好，到處白茫茫容易迷路。”
她接著道：“我不管，反正下迴你要是再敢下大雪偷溜進山，別怪我不客氣！”
“啊？”
駱風棠有點傻眼。
看著眼前女孩兒氣唿唿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
“晴兒，我倒有些想知道，你會咋個不客氣法啊？”
他巴巴的問道，一副很欠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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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院子門口，往灶房和堂屋門口鏟出一條路來。
看到楊若晴過來，駱風棠眼睛一亮。
邊上的駱鐵匠道：“棠伢子，剩下的不多了，大伯來就成。你先帶晴丫頭進屋去喝口暖茶暖暖手。”
“嗯！”
駱風棠放下手裏的鐵鍬，朝楊若晴走過來。
“晴兒，當心腳滑。”
他朝她伸出手臂，想讓她搭著他手臂過來。
楊若晴嘻嘻一笑，擺了下手道：“沒事兒，這一路我都走得穩當著呢……啊呀！”
話音還沒落，腳底一滑，身子往後趔了一下。
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托住了她的後腰。
她睜開眼，咫尺處是他笑得柔和的麵龐。
眼神灼灼，裏麵盛滿了寵溺。
“晴兒，你沒事吧？”
他出聲問，溫熱的氣息拂灑在她的臉上。
有點癢，有點麻。
渾身就跟有電流竄過似的，她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哎，逞強遭報應啊，還好你扶住我！”
她揶揄著，試圖掩飾慌亂。
他卻已瞅到她臉紅，男孩兒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他扶著她站穩的同時，另一手順勢握住她的小手。
“走，我牽你過去。”他道。
楊若晴點點頭。
駱大伯還在那笑眯眯的看著呢，她要是再滑一跤，多丟臉？
被他徑直牽進了堂屋，他才鬆開她的手，轉身去給她倒茶。
她挨著桌邊坐了下來。
那隻被他牽過的手，手指下意識蜷縮成拳。
又不是頭一迴跟他牽手，咋這迴竟然掌心都濕了呢？
我勒個去。
楊若晴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有點出息成不？
心下正腹誹著呢，一碗熱騰騰的茶端到了她麵前。
“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燒飯不急，他們人都還沒來呢。”駱風棠道。
楊若晴點點頭，雙手端起茶碗。
抿了一口，又捧在手裏暖手。
身子迴溫了一些，她這才抬起眼來打量著駱風棠。
他今日穿上了孫氏做的棉衣，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頭發整理過了，臉也洗得很幹淨。
臉部線條一如既往的冷硬利落，五官一如既往的立體深邃。
當他不說話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錯覺。
好像一塊寒冰，拒人千裏之外。
可是，他這會子看著她時的眼神，卻又是那麽的陽光，溫暖。
跟他這通身的冷漠氣息，是那麽的矛盾，衝突。
尤其當他微笑時，笑容仿若春天。
縱使見慣了各種範兒的世界美男，楊若晴還是對眼前這男生暗暗驚歎。
能夠把如此矛盾的感覺完美融合在一起，真是少見。
“晴兒，晌午的食材我準備了一些，都擱在灶房裏。”
對麵，駱風棠微笑著道。
“等會你看看還差些啥，吩咐一聲，我再準備就是了。”他又道。
楊若晴點點頭，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放下茶碗。
“走，去灶房開工啦！”
兩個人隨即進了灶房。
這是楊若晴第三迴造訪老駱家的灶房。
對他家灶房，她的印象就兩個字：髒，亂。
尤其是頭一迴送餃子來，那隻從木桶裏竄出來的老鼠，更是讓她陰影麵不小。
這迴早早過來幫忙，就是打算騰出一個時辰來先給他家拾掇下灶房。
可是，當她跟著駱風棠走進灶房。
眼前的一切，讓她錯愕了。
“棠伢子，你確定這是你家灶房嗎？咱沒走錯地兒？”
瞅著眼前的一切，楊若晴一雙眼睛睜大睜圓了。
灶房的地上，幹幹淨淨的。
鍋台上，也是洗刷得妥妥帖帖的。
鍋鏟，抹布，竹扒，菜刀，砧板，瓦罐……
一樁樁，全都跟開了光似的。
從前那些堆放在牆角的竹子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小矮桌。
矮桌上放著一隻篾竹籮筐。
籮筐裏麵，洗幹淨的白菜，刨掉皮的萵筍，掐洗幹淨的韭菜，以及磨了皮的土豆……
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起，許是洗過沒多久，韭菜上麵還殘留著晶瑩的水珠兒。
“我滴個天，這準備工作做得這麽到位，那我不是握下鍋鏟柄就沒事兒了嗎？”
楊若晴嘖嘖著道。
駱風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不過是洗了幾根菜罷了，迴頭這大梁還得晴兒你來挑啊！”他道。
楊若晴扭頭瞅了他一眼，笑著點點頭：“好小子，手上會來事兒，這嘴也甜，不錯不錯。”
駱風棠滿頭黑線。
晴兒這話說的，老氣橫秋，搞得跟長輩誇晚輩似的。
“昨日你買的那肉呢？”
楊若晴的聲音再次傳來，人也朝櫥櫃那邊走去。
駱風棠迴過神來，跟了過去：“肉我掛在屋梁下。”
楊若晴一抬頭，屋梁下果真掛著他們昨日去瓦市稱的三斤帶皮五花肉。
“咦，那些是啥……兔子？”
她指著邊上吊掛著的兩隻剝掉了皮的東西，訝問。
駱風棠點點頭：“兔子和野雞。”
“咋弄來的？”楊若晴又問。
好幾夥，那兔子怕是得有四斤多重，野雞也不小，二斤多！
“昨日去山裏獵來的。”駱風棠道。
“哦！”楊若晴點了點頭。
突然想到啥，她收迴視線，有些不悅的看著他。
“昨日下那麽大的雪，你咋還進山了呢？要是凍壞了咋整？”
脫口而出的話語，有著掩藏不住的責備和擔憂。
駱風棠微微一怔。
晴兒這是在關心我嗎？
男孩兒的笑容更加柔和起來。
他撓了撓頭衝她咧嘴一笑：“這不，我看今日請客，就想去弄點野味來添道菜唄。”
“可是，下那麽大的雪，外麵都沒人。你一個人進山，多危險！”
她有點焦急的道。
“沒事兒，往常我進山，山裏也沒人啊……”他憨憨道。
楊若晴愣了下，好像也是哦？
“可是，下雪天光線不好，到處白茫茫容易迷路。”
她接著道：“我不管，反正下迴你要是再敢下大雪偷溜進山，別怪我不客氣！”
“啊？”
駱風棠有點傻眼。
看著眼前女孩兒氣唿唿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
“晴兒，我倒有些想知道，你會咋個不客氣法啊？”
他巴巴的問道，一副很欠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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