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些忘記那妖器玉簪了。三槍!”麻子高聲喊道。


    “在!”扈從趙三槍在旁恭候多時。


    “立即帶人將那忘歸樓圍了,若是鎮衙有問,就說是查有不軌之輩藏匿忘歸樓,此歹徒心狠手辣窮兇極惡,竟敢對郡主的船隊起歹意。”


    “喏!”


    趙三槍轉身下樓帶著一隊氣勢洶洶的悍卒虎衛跑到忘歸樓左近包餃子,此次錢元陽“借兵”借得十分給力,除卻蔡大使的虎衛隊外還借了蘭陽郡主依仗一隊,將小小的忘歸樓包兩層都綽綽有餘。


    見張小郎君決事雷厲風行,又提到郡主,嗯,碼頭那支大船隊的貴人想必就是與南楚聯姻的蘭陽郡主咯。


    近期江湖傳聞那位權勢頗重的南楚王妃,儀仗確是夠威風,好幾艘大船呢。


    說到這位聯姻的蘭陽郡主,浮雲觀還出有一份“賀禮”呢,沒辦法,身在江湖心懸魏闕,黑冰台那幫人就瞅著機會薅他們羊毛呢,讓本不“富裕”的浮雲觀生計又雪上加霜。


    魏皇壽誕,皇後太後壽日,春祭等等諸多慶典都離不開黑冰台向眾宗門“討要”賀禮。據不可靠消息,江湖中某些人丁稀少的微末宗門廟觀自請消了官牒,實在是玩不起了,寧願頂個野宗秘門的名頭丟臉也不“孝敬”朝廷。


    是真窮啊,鍋蓋都沒有那種。


    客棧雅間留下一兩人照顧精神稍微好些的杜秀才,其它人皆跟隨麻子和明心道長來到忘歸樓大門前。


    那綠油油的漆門耗資不菲,端的壕奢,但麻子看著十分不順眼兒。


    “來人,把這道門砸了。”


    “誒誒,軍爺這是?誤會,一定有誤會啊。”


    一強顏菊花笑的中年男子見氣勢洶洶來了不少軍爺將忘歸樓的大門後門都圍起來,還砸門,強壓下心慌硬著頭皮迎前告罪,而平日那些個看門狗的打手早藏得連尾巴都夾著。


    公子發話,門該砸得砸,又沒傷人無辜。


    “你可是此間管事?”


    其實趙三槍早認出這位皮笑肉不笑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指使打手暴揍公子故人杜秀才的忘歸樓管事薛二。


    “是是是,小的正是,賤名薛二,軍爺們辛苦,鄙店可有得罪軍爺的地方還望多多海涵海涵,啥事好說好說,不必如此勞煩眾軍爺受累不是?”


    忘歸樓管事薛二賠笑上前,行雲遊水般將一袋碎銀塞進趙三槍手中,擠眉弄眼的,臉上色和眼神全都是戲。


    趙三槍本是皇城衛驍勇都老卒,在京城那些年輪值看守幾大城門經事兒不少,且一身好武藝,就憑一手好槍術站穩腳跟兒的,往手裏塞東西豈能不預察?


    當著公子的麵兒收好處?


    妥當?


    妥當!


    趙三槍似笑非笑,眉眼挑起,輕輕一捏,微微一掂便知手底下的碎銀子幾兩幾錢,無它,唯手熟爾。


    “我還有幾位弟兄隨後就到。”


    “哎呀呀,軍爺,這又是何必。但有對不住的地方還望軍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啊。”


    忘歸樓管事薛二聞弦知雅意,笑臉未減,再上前好好告罪。


    又塞一袋碎銀。


    喲,這袋誠意夠份量,翻倍兒了嘿。


    趙三槍淺笑幾聲,掂量下兩份誠意,約莫一共有三十兩又八錢,出手夠大方啊,不愧是大白天還營業不休的銷金窟。


    “好說,好說,其實也沒啥大事,我家公子向來嫉惡如仇,恰巧瞅見一位窮兇極惡的惡徒藏進貴店,想著提醒你們一下,別讓那惡徒傷了無辜,砸了你們的金招牌。”


    趙三槍不說實話,虛與委蛇的假模假樣即使令人生厭,但管事薛二笑麵不改,半點不帶惱意。


    因為眼前圍著一隊煞氣騰騰的兵刃真真切切的明晃。


    即使這邊有幾多敢拚命的壯漢也不敢對抗刀槍明晃的軍爺們,唯有盡量配合咯。


    這幫粗糙煞神擺明了是在找事兒,始作俑者便是大門外的那幾位衣冠楚楚的書生。


    忘歸樓管事薛二打小混跡市井,兩次意思意思便“試探”出了來者口風,得,多半是爭風吃醋的爛穀子事兒。


    隻是來者似乎於軍中有些實力,且跋扈無忌,竟敢公器私用膽敢私調動兵卒妄為,又是個仗著家裏撒威風的二世祖。


    心中一頓亂猜的薛二自以為看破此次麻煩的真相,不免有幾分得意。


    隻是這份得意在明晃的兵刃寒光下來得快去的更快。


    這時候也管不了少幫主能不能安睡個早覺咯,先過了軍爺找麻煩這一關吧。


    即使薛二心中再慌無神助也不敢對軍爺說出對往日鎮衙孝敬不斷,今天怎地不講情麵?


    啥狗屁惡徒?


    老子守在這兒半天都沒動彈過,窮兇極惡?你們一幫刀寒槍明的還不夠惡不夠兇?


    心慌不已的薛二也就敢心裏誹謗幾句,心裏頭正捉急啥對策。


    也許是薛二貴人多忘事,不久前他剛與趙三槍打過照麵呢,眼下卻半點不識。


    蘭陽號上除卻蘭陽郡主的私衛外其他軍卒都被蔡大使“借”給了錢雲陽。這老頭兒嘴上說的是年輕人盡喜歡胡鬧,轉頭兒就求到了郡主那裏“借兵”,深怕張副使吃虧。


    帶人圍了青樓多半是意氣之爭,以張小郎君的為人惹不出禍端來。


    故而錢元陽借兵一事,蔡大使並無異議,借此展現下威風也好,聽說再南下的航路有些不太平,正好讓那些個心懷惡意的不速之客掂量掂量。


    “薛二是吧?把貴店的姑娘們都喊下來吧,我家公子要一一辨認那兇徒。”


    趙三槍斜眼瞥著一旁低頭哈腰不停廢話的老龜在磨嘰也不惱,心想有擅追蹤妖邪的明心道長在此,那蛇妖假身定然還在此,它逃不掉的。


    雖不知公子與那杜秀才交情多深,但作為公子的扈從當為之解憂,公子更擔憂的杜秀才辜負那位好女子。


    今兒的忘歸樓,爺們兒是砸定了。


    “軍爺啊,您看著白天姑娘們都歇著呢,勞累了一夜呢,都是苦命人兒不容易。”


    薛二試圖以風塵女子皆苦命的事實來“道德綁架”軍爺。


    可趙三槍是誰?


    粗鄙武夫,他隻會弄疼人兒卻不會心疼人兒。


    “薛管事,休要再胡攪,再嗶嗶的話可讓弟兄們親自去請姑娘下樓了,弟兄們向來粗手粗腳慣了萬一磕碰些啥可多多包涵。”


    趙三槍微微歪了下脖子,咯嘣嘣幾聲脆響,眼中的冷意寒光驚得薛二渾身汗毛乍起。


    親娘誒,這聲音跟打斷骨頭的骨折聲一模一樣,煞氣真重!


    薛二是三河幫的老夥兒,打小也是在街麵上混出名堂的,隻是他心眼多,眼皮活,其長處不在打打殺殺而是這銷金窟中的迎來送往。


    強摁下發抖的小心心,猛給大門對過喬裝打扮的眼子“眉目傳情”,一是將此間事兒傳到幫主那裏;二是表明來者不善,讓幫主求外援來護住場子。


    拖延不得咯,這幫煞神真敢打砸亂殺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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