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誌小旗呢?”


    尤青陽堂堂一官宦世家出身的貴公子,難免沾惹些高門子弟的習性。但尤大公子身上的臭脾氣卻不多,而大誌燕小旗又不是牧之兄家裏賣身為奴的家仆,更貼切地講就是兄弟情深的小兄弟。


    來梅園廝混幾日的尤大公子與大誌燕小旗也屬熟稔如友。


    驟然不見他倆身影頓覺異樣。


    “他倆啊?待在家練功無聊,正好大誌要到河寨尋好友玩,燕小旗跟著去了。怎麽?找他們有事?”


    站在石桌前緩緩練字的麻子未抬頭“迎接”來客。


    這廝天天來,家裏的好東西被折騰不少。


    放在書房書架格子的幾瓶丹藥也被臉皮極厚的尤青陽以研究丹藥藥理之名“借”走不還,估計是借到肚裏去了。


    那是觀棋小旗來京前借道迴河陽老家捎帶的幾瓶丹藥,廖爺創新藥方最佳的試藥童子就是麻子。


    若不是麻子已試藥且迴信廖爺藥效給力煉藥成功的話尤青陽休想拿走那幾味藥丸。


    新方子煉製的藥丸藥理雖明但藥力不明啊,萬一吃出岔子來咋辦?


    尤青陽出身京中名門尤府,家裏數代為官,當然知曉寒窗苦讀的同時也需有個好體魄。


    多少寒門才子一朝中舉中進士赴任偏遠地方時經那苦寒風雪瘟疫瘴毒一衝,體弱氣短,落個病逝他鄉的慘淡。


    尤青陽自幼練拳腳習劍術,一身氣血充盈與江湖中二流武夫一般,但缺那實戰經驗,戰力實際上要更低些。


    實戰經驗雖少不代表他不識丹藥。


    不論是玄修還是武道皆以服藥為助力,曾有言:窮文富武。


    練武要練出名堂來可比讀書費銀子。


    尤青陽吃過不少助長氣血的丹藥,但免費的還真不多,他與麻子那可是親兄弟,吃點他不愛吃的丹藥,不過分吧?


    最近楊銘經常在河寨走動,趁河寨人氣暴增,天南地北諸貨匯聚,為修行資糧奔走,奇貨居暫時由觀棋看著。觀棋因早年不能言養成的文靜性子,即使坐在櫃台後也閉目靜修,進店的客官見此多有抬腿就走的。


    觀棋守店,奇貨居進項艱難,幾日僅賣出一尊缺腳銅爐,無人送貨上門變賣。


    那殘銅爐還是街坊一匠鋪師傅想省勁兒給城西一位富家員外打製祠堂所用香爐的“偷工”之作,那師傅有信心修複後的銅爐跟新打的香爐一樣,一般人看不出來。


    畢竟新打的話費工費料費工夫,哪有修複來的快,其中賺頭太大。


    若不是時不時由芸娘前去招唿一二,這新開一年的雜貨鋪子指不定要倒在觀棋手裏。


    。。。


    最初因京郊幾處莊園被搶掠,京兆府,黑冰台都盯著城郊的莊園和無定河畔的妓寨,忽視了河寨。


    河寨那邊出事了,總是在死人。


    本來河寨常有藏汙納垢之說,稱一句京城的毒瘤不為過,死上幾個人不是甚事,都知道無定河的肥魚不能吃,那是吃死肉的,不至於大驚小怪。


    但一連數日死得人多了,就是問題了。


    河寨五大地頭蛇即使嚴厲斥責各堂口收緊人手提高警惕,還是擋不住每天有人失蹤有人浮屍於河。


    即便是幾位供奉出手還是一頭霧水,蹊蹺,此中定有貓膩。


    事兒大發了,幾位行首內心略慌。


    又不敢求問那身形無蹤的五爺,說白了,即使河寨死光了也不會引起五爺大怒。


    再這麽惡化下去,五大行首就要不顧江湖規矩“檢舉”彌勒會會眾的行蹤了,沒錯,彌勒會有不少人手藏匿在河寨之中躲過衙門的盤查。


    。。。


    “怎麽了?出去玩了一天不夠痛快?”


    臨近傍晚,燕小旗大誌才迴到梅園,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被正擼貓的麻子瞅見。


    “我們去找獨眼玩,可是沒找到他人,問了好幾個夥伴兒都沒信兒。”燕小旗歎氣道。


    。。。


    河寨那邊同大誌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夥伴中就數獨眼有個性,生在長在這汙水橫流汙穢嗆人的窄街暗巷,獨眼兒是出了名的有擔當有公心的“大哥”,遮護著十幾個年齡不大的孤兒幼童於世態炎涼中艱難求生存活。


    而麻子提議的用磁石吸河沙中鐵砂積少成多賣錢的主意就是托大誌給獨眼兒提的,敬佩他的為人品行。


    每天獨眼帶領著小夥伴“偷摸”在河灘淘沙吸鐵砂,再有大誌駕車佯裝去進貨時順道收取,不論是賣到匠坊還是私人工坊都是門好營生,關鍵是無人知曉就好。


    彌勒會作為流竄數郡地的“造反”密社,三教九流之輩,五花八門之屬,無所不有,真正的藏汙納垢,是魔門各分支推到明麵上的牌麵,專作傷天害理之事並負責頂戴其惡名。


    本來隻看護好兄弟姐妹不搭理別事的獨眼兒被一位藏匿在河寨的彌勒會護壇使“相中”了,這位護壇使相中了獨眼的能耐,能在河寨中把十幾個不相幹的小子幼童照顧得好好的能耐。


    跟蹤了幾日,不就是於河沙中淘洗鐵砂賣了還錢嘛,有幾分能耐,簡單的很。不簡單的是獨身與收鐵砂的匠鋪管事“談笑風生”還能讓一眾兄弟都死心塌地的跟他,不至於“分錢”不均而分崩離析。


    這才是不多得的忽悠能耐。


    常言道不患寡多患不均。


    他親眼看到瘦弱的獨眼兒偏心眼兒地照顧幼小稚童但力大身壯的小弟們卻一聲不吭的。


    至於有多死心塌地?


    在虐殺了他三四個小弟後才知道的。


    是個人才。


    彌勒會就急需這種一心懷公的人才。


    獨眼兒被他派人拘到一處隱秘小屋,想著等壇主來了再獻人,這可是修習魔功的好資糧啊。


    壇裏蠢貨太多,犯了案子,搶掠的銀錢都不知道藏一陣子再冒頭,嗷嗷叫地花天酒地,蠢豬啊。


    聽說不少同門被狗日的黑皮狗引路黑冰台秘衛逮進了大牢,生死難料。


    他作為護壇使倒不是可惜同門落網被囚,隻是可惜不得已安撫“軍心”分出去的銀錢財物又被官家繳獲而心疼,那可是都是拿壇裏兄弟們的性命血汗換來的銀錢財物啊,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盤玩呢,就被繳個七七八八,擱誰身上誰不氣呀?


    此次抓住獨眼這小子,一為壇主獻練功爐鼎,二呢,在作為爐鼎被榨幹前好好為分壇發光發熱多做貢獻。


    北湖分壇需要這種一心為公的“聰明”人才。


    壇主郭文才嗜色如命,大半時間都泡在粉紅羅帳中,分壇諸事半點不擔肩,可“勞苦”了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護壇使。


    他相中了獨眼兒的為人品行,他們玩弄人心的招攬套路很嫻熟,相信幾番忽悠後那小子會甘願入會的。


    。。。


    “獨眼兄弟?”


    一道變聲期很難聽的公鴨嗓音從牆外傳來。


    黑布蒙住雙眼的獨眼兒被關進一處破舊木屋兩日後終於聽到了一聲希望,是好朋友鐵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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