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緣,後院,晚霞盈天。


    一位年近三十的美豔女修著一身淺綠色輕衫隻身來到後院小亭處。


    “綾兒,你溫師姐還在屋裏嗎?”


    “嗯,李師姐。溫師姐這是怎了?那書生可是欺負師姐了?我...”洛天綾性子急,一副若是真的,我要為師姐報仇雪恨的嚴肅認真。


    在師門中除了師尊就數溫師姐待她姐妹倆最好。


    見溫師姐滿臉怒氣迴到屋裏緊閉門窗,獨自待了一炷香工夫都不出來,深怕她出事,故而待在院子裏守著。


    女人心,海底針。


    誰又能真正知曉女人心思,恐怕當事人都不知自己的心思。


    性子比較“穩重”的洛天月跑去打聽情報了,先尋的是常駐京城多年的烏師叔,看能不能打聽到那負心漢的底細。


    其實此行來京的幾位年長師姐知曉師門“醜事”,便是幾位駐守百壑山的師叔伯身陷大漠合歡宗的秘聞。


    能派遣到百壑山駐守皆是師門精幹,隻可惜出了兩位叛徒,讓潮音閣好不容易在百壑山打開的好局麵損失殆盡,還連累幾處關係不錯的友門身陷絕難。


    此乃師門之恥,門中豈能上下通傳相告。


    知曉其中細章隻是寥寥數人,其他無甚幹係的師叔伯隻是略有所聞,更不提年輕弟子了。


    “小綾,你姐姐呢?”李師姐蕙蘭知性,不接小丫頭片子的話頭,轉念問起洛天月的影蹤。


    “額,姐姐她,額,她去清荷坊挑裙子了,烏師叔昨個兒說剛進幾套新樣式的褶裙,姐姐心急,嗯,就是這樣。”信口雌黃的的洛天綾越說越順,心裏暗暗得意。


    機智聰明如我洛天綾,天生麗質最最聰明。


    “小綾啊且收收性子,這裏不是師門,而是京城,凡事慢慢來,別火燎燎的。”見多識廣的李師姐早聽出這黃毛丫頭在信口雌黃卻沒揭破,隻是寵溺地提醒了句。


    眼下,京城雖穩,其實暗湧不止。


    江湖大勢力無人敢虎口捋須,但散修小派啥的處境可謂是風雨飄搖,禍福相依,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無定河的河魚近日吃得好,長得肥碩。


    即便如此,江湖客,散修們能趕來群英會湊熱鬧還是擠著頭盡力過來。修行圈有句話:法不可輕傳。


    實在是機緣多多啊。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玉生緣後院,堂屋。


    吱呀一聲,門軸嘶啞聲起,木門被人推開。


    門檻兒邁出一道白裙身影,正是“閉門思過”小半日的溫舒瑤溫仙子。


    她出屋前照了下銅鏡,那行清淚抹淨了,素麵出屋。


    “小綾,我沒事兒,你且耍吧。”一臉微笑的溫仙子同小綾招唿道。


    “溫師姐你,哦,沒事的話,那我走了哈。”小綾迴身見溫師姐一臉輕鬆,而非雨打芭蕉的淚眼朦朧,心裏不斷起鼓,心裏好多問題未來得及問呢,卻聽話地拜別。


    “李師姐,讓你見笑了。”溫舒瑤見好奇寶寶終於走了,才欠身同李師姐歉道。


    “舒瑤,無事就好。是他嗎?”李師姐此刻如知心大姐姐拉住溫舒瑤的雙手側坐在石桌前。


    “是他。”某人忍住臉腮羞紅低聲哼了句。


    “他是師門恩人,更是我李悅榕的大恩人,找機會見見,我代楊師叔謝謝他,可好?”李師姐一臉喜色輕輕拍著溫舒瑤的玉手道。


    “嗯。”某人早已紅霞滿天,迴應得細不可聞。


    “舒瑤,謝謝。”見溫師妹應下,李師姐臉色漸緩。


    “那好,師姐去準備準備,你好好休息吧。”


    見溫舒瑤無事,李師姐在她手背輕輕一拍,起身去準備拜訪的謝禮去了。


    後院涼亭的不知名花藤開滿了指甲蓋兒大小的黃色小花,幽香,沁人心脾,溫舒瑤坐在石桌前盯著小花兒一時呆了。


    表麵古井無波,心裏卻撲通撲通地擊鼓。


    連她自己都不甚清楚此刻的心情。


    剛惱怒他呢,又要主動約見他。


    李師姐雖隻字未提,但知曉自己一定知道他的居處。


    惹了我,還要我帶路送禮?


    哼...


    溫舒瑤看的是一串串黃色小花發呆,心裏卻亂如一團麻。


    。。。


    師門幾位師叔伯深陷大漠的秘事細聞,師門知曉的人不多,恰好李悅榕算是知曉個透徹。


    百壑山駐守的眾師叔伯出事的信息是經她發迴師門的,當時她因師門要事在身無暇去百壑山了解細章,被溫舒瑤麻子救迴的楊師叔是李悅榕的小姨娘。


    李悅榕自小娘親病故,是小姨楊蘅芷將她抱迴潮音閣學藝修行的。


    那年,小姨楊蘅芷也才十六歲,正是天真浪漫時,而她剛滿六歲,剛失去了疼愛她的娘親。


    故而,兩人的情感甚是親密,在李悅榕心裏,楊師叔便是撫養她長大的養母,養育之恩大於天。


    娘親的音容不那麽清晰了,但小姨娘甘願自罰冷泉河洲的落寞心哀神情,她刻骨銘心。


    楊蘅芷也是自六歲拜入潮音閣的,大多數潮音閣女修進門的年紀。一群幾歲女童一起玩耍一起修煉,姐妹感情至深,怎麽會背叛師門?


    楊蘅芷被魔門合歡宗拘禁,遭受淩辱,恐嚇勸導,毀容破相,關在水牢,想不明白。


    被同門之友救出,迴到師門,還是想不明白。


    朝夕相處,一起練劍,一起吃飯,一起嬉戲,一起乘舟采蓮,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長大,恍恍惚惚數十年,怎能如此?


    楊蘅芷跪坐在師尊竹屋外慟哭不已。


    叛徒之一是她寢同被的摯友同門師姐,師尊最器重的師姐,害她最深,若不是師姐背叛,她豈會輕而易舉被鎖拿,反抗不得?


    她不理解,難以釋懷。


    許是師尊傷心更深,連她一麵也不見。


    她自領師門一切處罰,自禁冷泉河洲,替師門看守冷泉,餘生不出。


    自禁冷泉河洲半月後,她不知師尊溫養劍氣滿月,禦劍西去大漠合歡宗總壇,與合歡宗左右護法捉對廝殺。


    一時不察被右護法的姘頭陰鬼宗三陰長老藏在暗處以一計噬魂骷擊中背心,本是勝勢的她強忍體內那股亂竄的森冷,狠狠一道劍光削了那肥臀碩峰左護法半條臂膀,遁劍遠去。


    不再隱藏,堂然現身的三陰長老與右護法“假意”追其幾裏地,徒留那隻剩一條玉臂的左護法在地上疼痛翻滾胡亂咒罵。


    其他合歡宗門徒見此不敢上前。


    魔門麾下山頭林立,最數合歡宗門徒繁繁,經營妓寨青樓無數,幾近風月之事,倒是搜羅不少資財情報,看似勢力雄厚,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堂堂總壇護法卻因斷臂之痛,痛得滿地打滾,披頭散發地滿嘴咒罵,實在是有辱上宗門風。


    還好總壇中盡是“自家人”,家醜外揚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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