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師雖不語但知曉此次來百壑山抵禦詭獸是落進別人設的套兒了,好友竹劍仙故意在旁輕描淡寫“勸解”呢,然事實也是如此。


    他倆已屬人間頂流,與那些“狗屁倒灶”事摻的過多隻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那取巧的長明王下場不會好,能立馬逃到國外還有幾分自知之明,有小麻子追去找迴顏麵,他也不好再禦劍飛去找場子了,免得世人說衛某人他小雞肚腸。


    衛師是混過大魏官場的,知曉其中的隱晦駁雜,尤其是牽扯到皇族與朝堂諸公的糾葛。


    兩指微搓將書信絞成細末兒隨風飄散,如雪花般吹落河穀。


    衛師在風景優美的紅楓穀駐足,郵給遠在古城縣的尤山長一封書信後便同竹劍仙聯袂站在山頭。


    “難得衛兄解開羈絆,可願到極北之地賞天道極光?”竹劍仙知曉那長明王也算側麵幫了衛劍仙一把,此後不必常年駐守那小竹山咯。


    “嗬嗬,大善!走。”


    兩道劍光化作一青一烏兩道虹光向北疾飛去。


    。。。


    漠南的荒漠,並未被兩大劍仙放在眼裏的冥王一行來到了火羅國邊境,準備借道去往自己早年參股經營的“大本營”黃庭山,一處披著玄門正宗的“邪道魔宗”。


    而麻子在抓完他留下的“耗子”後,也循跡追在後麵進入了漠南。


    大漠黃沙,白日酷熱難當,夜裏哈氣成霜。


    黃沙茫茫,滿目蕭蕭。


    麻子知曉追到虎穴的危險,不說替衛師“挽迴尊嚴”光那稚童失蹤案的幕後保護傘都夠他鐵心緊追不舍的,作為一名“劍修”,念頭不通達何以持劍三尺。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麻子蹭了一支三十人左右的旅商駝隊踏進了大漠。


    旅商來自牛崗山,駱駝馱的箱子裏裝的是漠南的“硬通貨”百鍛鐵,出自牛崗山規模最大的礦商手裏。整整六百斤鐵錠裝箱,是來自漠南火羅國一位將軍的訂單。


    麻子使了五兩銀子換了一副貨號牌子跟隨旅商來到火羅國,酷熱的熱浪滾滾襲來,綴在隊伍尾部的他身披黃麻鬥篷昏昏欲睡,黑子熱得垂頭耷拉。


    明麵上百鍛鐵是大貨,但三十多人的隊伍裏基本人人夾帶私貨,膽子肥大的是幾包茶磚,膽子小的藏些茶沫子。鐵錠在漠南是硬通貨,但來自大魏的茶葉在漠南可是喜大普奔的“違禁品”。


    隻有大魏官方背景的商號才能在邊關售茶,茶葉售賣在邊市可是重稅。


    麻子跟的這三十多人的小商隊若是被大魏邊軍發現“貓膩”,有一個算一個起碼是發配邊疆充軍補邊的罪行。


    走在隊尾的麻子睡眼朦朧,瞥見前方有幾個年輕的“生瓜蛋子”右手牽著駱駝左手不時撫摸自己的胸間。摸自己的胸還傻笑不是傻子就是在做發財夢呢。


    牛崗山地區不產茶,大魏境內那些茶界大佬放在牛崗山的貨量都是有數的,既不會“引”起大魏官府的追繳又能讓牛崗山的跑商“百姓”混個溫飽,自己呢又能多條銷路,其樂多也。


    其實吧,麻子也夾帶私貨了,離開大魏可不興穿書生文袍咯,連名字都改了,名喚金不換,很俗氣的名字,接地氣兒,一聽就是很缺錢的那種。


    金不換一身江湖遊俠兒裝扮,短打束袖,腰懸長刀,背負麻布包裹的百鈞劍。


    腰間掛的那柄紅棗木刀鞘的直刀還花了麻子整整十八兩銀子呢,當然銀子大部分是從那冥王鬼衛身上摸到的。


    “金哥,你說咱到了火羅國能發財不?”一生瓜蛋子才十五歲就被家裏趕出家門投奔親戚謀食,幹癟的身子骨腰子倒是鼓囊囊的,全是碎茶葉沫子封包。


    “那必須的!小山就你這腰子別看在牛崗山沒人搭理你,一旦穿越大漠到火羅國地界,你小子這算是腰纏萬貫了呀。”金不換努力睜開睡眼胡扯八道。


    “嘿嘿。”一臉稚嫩的小山子憨笑著。


    小山子的親戚在牛崗山礦山那兒大小算個管事,便把老家來的侄子塞進駝隊掙個順錢。


    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山子花光自己身上的銀錢買了足足兩斤的碎茶葉封包綁在腰間。正如金不換所言,這趟順利了能把娶媳婦錢賺到手。


    大漠行路總是在正午時躲在陰涼處休憩,金不換斜躺在沙窩裏突然想念起去碧陽城途中救的那頭野駱駝來。


    “金哥,俺能摸摸刀嗎?”小山子將自己負責的駱駝安置好後,擠到麻子身旁瞅著放在地上的橫刀諂媚笑道。


    “喏,隨便摸,可別傻啦吧唧的摸刀鋒啊,小心切掉指頭,鋒利得很。”麻子大方的將紅棗木刀鞘的長柄橫刀摁在小山子手裏。


    五斤重的利器差點讓小山子脫手,還好他常幹力氣活兒,一把接住咯,見利器在手,一臉笑意地睜大眼睛邊看邊摸來摸去。


    小山子來自牛崗山附近的農莊,通俗的講算是大魏子民,還是“良家子”呢,但所在的農莊世代有人參與牛崗山的“黑活兒”,故而被大魏官府不喜,隻能來這三不管的牛崗山謀食。


    別看牛崗山“不起眼”,大魏放在跟牛崗山搭界的賀縣就有三千邊軍。這三千邊軍基本被峽州官府“指定”讓牛崗山供養。


    小山子這趟順利迴去後,將近有四成的稅銀要交給牛崗山的稅吏,當然僅僅指的是他的夾帶私貨的“不當之利”。


    “金哥,這刀一定老貴了吧?”小山子的哈喇子快滴答到刀鞘上了,最終還是忍住沒抽刀一觀。


    “不貴。相中了?到火羅國後哥給你買把好的。”麻子灌了一口酒,進入牛崗山地界的酒都摻水了,味道寡淡得很,入鄉隨俗隻能當水喝。


    “那能成?咱有錢!”小山子輕輕拍了拍鼓囊的腰間。


    其實他自己有柄不足二尺的短匕,還是厚著臉皮跑到鍛鐵的後院幫一位老匠頭忙裏忙外才賒的邊角鐵料,出了二百個銅子借用爐子一應打鐵家夥事兒自個兒打製的。


    樣子雖然醜些,好吧是很醜,但小山子倍加愛惜,用牛崗山少見的有幾十年份的灌木作刀鞘,眼下那柄短匕就綁在小腿上。


    能在牛崗山混的幾家作坊眼熟臉熟除了有親戚的關係外,就數自身的“本領”了,人來熟,嘴甜,手腳麻利,眼力勁兒足。


    為嘛五六個生瓜蛋子就小山子一人能跟麻子“湊”一塊?哪個“新人”的背後沒點人脈?能輕輕鬆鬆混進駝隊?


    小山子“混跡”市井多年,毫不客氣的講,他十歲就在街上混了。金不換?一聽就是假名,正經人誰會取這名字?何更何況是重情重義的遊俠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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