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在後麵,一武夫路經河陽縣可能正處於化煞的緊要時刻,在天海客飲了兩口果釀,一時氣血激蕩,當場壓不住直接晉升個小台階兒。


    本來性溫口甘的果釀或許偶有靈果作料,更或許碰巧溫化些許煞氣也不得而知啊,然而現在傳言成靈丹妙藥,靈酒無疑了。


    天海客出麵立牌辟謠,然事與願違,越辟越歪。


    城中有幾家酒坊耍機靈,也跟風搞了批果釀果酒,差點沒讓“過江龍”們活扒了皮,不過由此倒是吸引了些行蹤不定的江洋大盜,夜裏還沒摸進麻子屋裏呢,就被何老爺子挨個的擊暈,倒是肥了縣衙的一幫捕快,尤其是黑胡子萬捕頭,厚著臉皮搶李胖墩的活兒。


    每座縣衙都有一座刑房,刑房形製不一,大多為上下兩層,極少縣府設三層的。


    刑房的底層一般是重刑犯的牢間,其中布設的符陣重在鎮煞鎮怨,每隔幾年,符陣須重新塗墨一次,那些江洋大盜嗜殺成性的惡人血便是極好的血墨,再者刑房不穩在縣君的履曆考績上可是記大過的,出了問題須嚴厲斥責。


    這些被神奇的果釀吸引來的“血墨”廠家,讓縣君眉頭舒展開心數日,更與相近縣府的同僚們書信暢懷,暗暗交易。本來三仙山黑虎寨被剿滅後,都填了大批“血墨”,足以讓刑房十年無憂,眼下更是心情舒暢,還有什麽比同僚來信低三下氣求自己供點貨更開心呢,還真有,郡府內廷的嘉獎令。


    事少歡樂多,閑下來心情美美的縣君更是文氣噌噌見漲,又與賢達們設宴數日,嗯,免臨河鎮一年的田賦,上表求批準。


    胖墩把他的何爺爺伺候歸鄉,跟著人早早在南屏山口建了座涼亭和小型棧道碼頭。


    這次算是超額完成族中要務,家裏決定提前給他開放南楚私家航線,現在身邊就幾名護衛,其他的都被派出去做事。


    這次他是真知曉麻子兄弟是啥家庭了,真是他所言的鄉間鄙野,坐馬車快把屁股晃得感覺不到其存在,不過沿途風光挺美的,也跟麻子家裏爹娘送了些見麵禮,順道見到迴家沒幾天的麻子他哥,張白,一文靜的年輕小管事。


    懂事兒的胖墩讓手底下幾支常跑內陸的貨行跟威遠鏢局達成合作關係,此一舉讓張白的名頭在郡城總鏢局裏露了大臉。


    事畢,迴來數日也未曾見過麻子,胖墩在書院的日子跟他在天一閣吃飯的日子一樣少,要不是每月初夫子按時收到某人的歉意禮包,書院幾位教諭快忘記那位出手不凡的小胖子了,叫什麽來著,哦,李什麽來著,傑什麽來著,好名字啊。


    麻子為答謝刑房諸位老哥的鼎力支持,特備了幾壺冰鎮果釀,兩大籃子的海鮮包子由萬捕頭引路,來到城北戒備森嚴的刑獄底間,刑房的把總跟萬捕頭是鐵哥們。


    刑房把總處事公道,幾壺果釀要是一人一口,輪不到幾人就光了,喊人摻了些白開水,足夠一人一杯。


    麻子聞後本想勸,被萬捕頭一把攔住,哪裏都有自己的規矩,此間是刑獄,最講究規矩,此等美酒佳釀摻點水那也是美酒,不算失了本心。


    “我等粗鄙矬大承蒙小相公看得起,來,我代刑房諸位兄弟謝過小相公賞酒。”把總舉起摻了水的果釀敬麻子,在旁眾人共飲。


    “把總大哥,客氣了,諸位哥哥,飲勝。”麻子等諸位昂首飲勝。


    酒足飯飽後,把總有心顯擺,領著小相公把刑獄三層轉了個遍,直到下到三層,最神秘的一層,最底層的刑獄間時,麻子感到陣陣不舒服,感知外放下,不料。


    煙灰色的怨煞彌漫整個視野,不信邪的轉遍,果然整個三層怨煞密布,煙煙繞繞,幾位輪班值守的獄曹也是蒼白臉色,神色低迷麻木。


    見此,麻子不忍問道身旁滔滔不絕的把總老哥:“何至於此,刑房內中怨煞彌散,於諸位老哥無利,難道縣衙竟無人知曉?”


    “哎,小相公心細啊,這肮髒之地竟令小相公上心,小的們心難安啊,可這刑房乃一縣重地,縣府諸君豈能忽視,隻是符陣範圍有限,這最底層的刑間又無人,隻能先被擱置了,不瞞小相公笑話,這底層輪守的諸位兄弟都是有家室有子女的,我等可不敢坑那些生瓜蛋子。”把總可能酒氣上湧,一時難禁,說多了些。


    “那諸位老哥真是辛苦。”


    “不辛苦,吃著這口飯就得端起這口碗,小相公過下眼得了,這地方陰冷最傷身體,若不是喝了碗酒,說啥也不能帶小相公來這地方。咱快上去吧。”把總沒喝過這麽好的酒,一時酒氣衝得暈乎乎,竟把麻子領到最底層瞅稀罕了,被陰冷的怨煞一刺激,忽地清醒了些。


    “老哥勿慌,不才恰好知曉些化煞的把式,不如尋間空房,試上一試?”麻子感知著滿滿的“能量”要是視而不見頓覺可惜。


    把總拗不過麻子一番勸說,遂領他來到深處一間空置的刑間,直見敦實的鐵木欄杆上密密麻麻布滿血色符痕,瞅這些斑駁不堪的符痕,起碼經曆上百年的歲月浸蝕。


    把總不放心親自坐鎮在門外,屏退其他獄卒,麻子進去尋了處幹草厚實的地方欲盤坐時,不料幹草下有白骨散落。


    “小相公,您貴體怎能碰這些醃臢物事,我讓他們來收拾幹淨如何?”把總在外邊瞅見白骨後言道。


    “無妨。老哥,別因我一人瑣事耽誤諸位公事。”


    麻子把白骨掃到一邊,盤坐在幹草堆兒上,左右細察後便閉目運功。


    此番修煉主在打熬肉身,當然經過何老爺子傾囊相授,知曉年紀尚小的自己隻敢多熬煉筋骨,不敢熬煉皮膜。


    經曆上次在玉澤邪修的一頓福利煞霧衝刷下,麻子感知到自己的骨身呈現淡青色,與何老爺子交心後讚譽不斷,才知自己走了一條獨特的路子。


    自認不是啥天生奇才,要不然學業亦不會如此繁重,更是把修煉或是耍槍當作放鬆腦子的消遣,不重其物反得其物,如今在武道上進境反而要遠遠大於學海所獲,不然麻子為何觀書房累累書卷時總搖首苦笑。


    兩日三夜後,麻子“出關”,三層獄卒都換班五次,常在此當值的幾位明顯察覺如今這最底層的獄間空氣清新許多,更引得刑房上下在走廊間翹首為盼。


    胖墩知曉麻子在刑房有要事後,這幾日的夥食均有天海客的跑腿夥計負責,順帶讓一幫矬哈很是美美享受了幾頓,幾位獄卒家裏的小孩每次都對歸家的父兄手裏提拿的一包荷葉充滿期待。


    “哎呀,小相公您可真是我等的大恩人啊。”冷麵多年的把總牢牢握著麻子的雙手不放,冷麵僵硬的強扭幾朵菊花笑,真是難為這負責一縣重地的壯年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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