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胖的這個麻兒哥,人挺好,就是心眼兒不大,您看不上人家的毛筆卻把那名字記得很全乎,這一點他認慫不跟他哥杠,不過這幾天跟二狗相處下來,他發現些好玩的,期待的看著一旁“杠氣”的王二狗。


    “可麻子哥你為嘛把筆的名字記得那麽清楚呢?”成功被轉移注意力的二狗子頓時手不抖了。


    “不要在意這麽個細節,重點是趕明兒我們去鎮上耍,吃好的玩好的,留好你們的零支錢,我已經跟劉家的王二打好招唿,坐他的騾車,我塞他五十大文呢,趕黑迴來還坐他車。”麻子不失尷尬道。


    兩貨托著鼓囔囔的胸迴家,絲毫沒注意那支不玉坊的玉瓷青花狼毫正掛在他們麻子哥的桌子筆架上。不玉坊標價五個銀豆兒的上品狼毫筆,麻子他爹在何劉兩家做工累死累活三月才掙到,劉家的采辦王二起早貪黑幹兩月才能發這麽多月例,此刻呢正掛在筆架上,被壕氣的麻子用八個銀豆兒砸過來的。


    這也是麻子不方便多言的事,實在是有傷張大俠的威儀。事情是這樣色兒的,平日裏學堂裏身為優秀學子的麻子大佬難免成為有些同為優秀學子的敵人,當麵喊聲青哥兒,背地裏死麻子喊的也不在少數。


    優秀的人就是這麽耀眼奪目,尤其在張青跟三位先生中的兩位相交甚密後,更被諸位“賢達”視為“良莠不齊”中的“莠”,種種小動作下,麻子這顆眾人眼中釘更是反撲的兇猛,直將其中的有些優秀學子稱唿為“優莠”,關係還能親密到哪裏去?


    這支玉瓷青花的狼毫原主人本是其中一位“優莠”,家境殷實,為人態度極其囂張,可惡的嘴臉令張青一時壕氣的心態略顯失穩,本想著用六兩銀豆砸敵人臉時,一時口快喊成了八兩。


    這位“優莠”同堂更是腦快嘴快,一聲“成交”讓有些喧鬧的學堂鴉雀無聲,諸君無聲的詭異的注視著這場肮髒的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交貨交的很急切,交錢交的很遲疑。


    沒法兒,氣氛已烘托到這兒,想中斷交易且又關乎一世聲名,這讓張大俠如何在村裏立足,如何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認了。


    這事打死也不能讓兄弟們知道,所以交易時麻子用嚴厲的眼神警告了下交易對象,同為“優莠”的某同堂很默契的點了點頭,其他“優莠”學子的閉口費也被麻子以說服廖大夫令其可以參加或者旁觀小河村的摸魚狂歡慶豐為由擺平,至於學堂裏那些學渣們,他們不配,這場麵可是高端局。


    天兒蒙蒙亮,王二駕好騾車就在村口老棗樹下候著,麻子早早收拾利落,一精製的麻布搭褳緊緊貼著身兒,袖口兒,褲腳兒都綁的嚴實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位鏢局的趟子手候補呢。


    雞叫三遍,王二狗還是不放心去喊的王胖子,王二夜裏起來填草把大青騾喂得勁兒足足的,在等兩憊懶貨過來時,年輕力壯的大青騾子已經在身下刨好幾個坑兒了。


    好不容易騾車一行出發,王小胖一言不發,王二狗嘰嘰喳喳,麻子拿著王小胖的包袱墊枕頭補覺,隻有王二時不時的嗯幾聲應付下這堂伯家的二孫子。


    修煉一宿的麻子終於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美美的補了一頓覺,睡眼朦朧看下身邊睡的死沉的兩兄弟,順口問下王二剩下的腳程。幾十裏路曲曲折折,再者大青騾脖子上那銅鈴叮叮當當的響聲著實催眠得緊,到底還是小年輕兒啊,火力旺,王二是正當年的村壯也是羨慕不已,隻歎年輕真好。


    “二叔,這騾子養得膘膘肥肥的,養眼的很,有名字沒?”麻子癱在車架上沒話找話的問道。


    “咋樣,你二叔這夥計養的莽實吧,四年的老夥計了,叫大青子,這騾子啊其實好養的很,夜裏多填草,馬無夜草不肥呀,我聽說你也養了口雜毛馬駒,你小子可得夜裏得勤快些,小馬駒白天得多溜溜腿兒,跑跑路,可不能養廢咯。”王二被動技能話癆一開啟,噠噠噠。


    麻子趕緊閉目養神,神思雲遊太虛。


    臨河鎮原本規模不大,又不是守著啥寶山寶地,不過早些年在劉家劉太公獨家搞了個碼頭使過往商家船戶免費用後愈加繁華,過往船隻來往多了給鎮子帶來更多的生機,而早年間還是鎮子外兩裏地的碼頭台子現在已經被包圍在鎮裏,基礎更新場地更大設備更全的新碼頭依然在鎮子外兩裏地,鎮子擴的太快,鎮內的百姓高興。


    那老碼頭早已不再興裝卸貨物,變成富商書生們瀏覽江河的舫船停泊點,每日熱鬧非凡,被廖大夫劉大先生鍾愛的藝術表演大家紅葉坊就有一條花舫徹夜花燈高掛,來迴在鎮邊的小清河裏搖蕩直到清晨才靠岸。


    快到鎮子時,三貨及時睡醒,深秋的晨霧淡煙縈繞,冷意十足但愈近鎮子後愈加熱鬧,周邊車馬聚集隱隱變成了一個大車隊。有馬車騾車小推車,但更多的是擔子,烏泱泱的,挑薪柴的,挑嫩綠菜蔬的,挑山貨的,嘖嘖嘖,讓坐在車上的三少年欣喜又眼忙。


    突然麻子迴頭跟王小胖來了句:“棍兒啊,你爹對你娘可是真愛啊,就你小舅那敗家戶街溜子樣兒,也就劉家這等盤麵支楞得起,你說你娘給你留的那五十文錢夠啥,不過你放心,你麻哥我能忍心你這樣,今兒放開了吃,哥全包。”


    王小胖輕聲說道:“我娘說一個銀豆兒就能換兩石糧呢,給我五十文零花不少了。”


    “嘖嘖嘖,你瞅瞅二狗,他爹直接甩他一銀豆兒隨便花,大氣,再聽二狗的大名,他娘在河邊割水芹菜時肚子發疼迴家順利把他生出來了,王水芹,聽聽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水芹菜人人愛,不賴。”


    “其實麻子哥,我娘也囑咐我準備先買些布料,彩線,木棉花,香油,豬油,鹽塊,。。。。。。”一本正經的王水芹唱起心中醞釀老久的進貨單。


    “行了,行了,別背了,我腦殼子已經嗡嗡響了,服,我服。棍兒呀你也按著剛才二狗點的菜單,額,貨單兒照單來一份,你麻哥我出錢,不夠剩下的我補,今天我們的主題就是吃好喝好玩好,迴家時滿載而歸,二叔的老夥計壯實得很,正愁沒地兒出汗呢,你說是吧,二叔。”麻子這時都不忘這大青騾的名喚一事兒,忒小心眼兒。


    王二瞅著這三活寶嬉鬧,哈哈笑,直說:“申時鎮子口見,有錢盡管買,這點貨量還壓不住車呢。”


    嬉鬧間落車走到鎮子牌坊前,牌坊後幾丈處就是鎮子的城門口,一河邊小小鄉鎮也有城牆圍護,東西南北皆開西個口,東西鎮口隻走貨,南北鎮口走人走散貨,不過大貨就得改走東西鎮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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