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分數出來再看。”懷將那隻蝦不動聲色撇在一邊。


    “行吧,到時候等你錄取通知出來,我再請你吃個飯唄,算是我單獨給你慶祝,你要是想帶其他同學朋友過來也行。“陳妄心裏的小算盤開動了,等到那時候,他又能有借口把人再光明正大地叫出來見個小麵……


    “不用。”懷冷淡地拒絕,他就知道,對方不可能安什麽好心!


    懷澤訓斥道:“妄哥也是好心,你態度好點,平時奶奶怎麽教你的?”


    “天天泡夜店的不是我,前段時間投資賠了幾百萬的也不是我,你憑什麽來教訓我?”懷平靜地說,本來他和這個堂哥相處就不多,二人年齡差距擺在那裏,交際圈子也不一樣,對方拿著家裏的錢花天酒地的作風他一直都看不慣,可懷澤居然敢擺著哥哥的架子來教訓他,還是為了討好的對麵的男人,懷便再也忍不了了。


    他甚至懷疑,他和陳妄的這幾次見麵,都是懷澤和陳妄私下裏串通好的!


    懷澤麵色一沉,“懷,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可不是在家裏,沒有奶奶護著你,不是你能耍脾氣的地方!”


    懷垂眸冷臉,不打算迴應懷澤的話。


    “行了行了,你們兄弟倆好好說話,都喝口茶冷靜一下。”陳妄對著服務員揚下巴示意上茶。


    “妄哥,他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懷澤咳了一聲。


    懷睨了他哥一眼,懶得去給自己辯解什麽。


    ”我懂,年輕氣盛嘛,難免會有點脾氣,磨練幾年就會成長起來,小年紀還小,不著急。”陳妄笑著說。


    說完,他瞟了一眼對麵靜坐的懷,視線落到對方麵前的骨碟裏,一眼就瞧見了他夾給他的那隻牡丹蝦,分毫未動的被遺棄在一邊。


    看著小崽子那張漂亮卻神情淡漠的臉,陳妄莫名生起了一點氣餒的情緒。


    他為了接近對方,也付出了不少精力,怎麽感覺把小崽子越推越遠呢?


    他陳妄什麽時候追個人都這麽費力了,媽的!


    陳妄的眸光陰鷙了一瞬,但很快就掠過,也對,要是真那麽容易就吊上手了,那多沒意思,要是幾頓飯,給點錢就能輕易上鉤,那和其他的妖豔賤貨有什麽不一樣?


    他想起被自己甩的那個年輕男孩,一開始清純高冷得跟立了貞節牌坊似的,後來還不是跪下來求著主動伺候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毫無形象可言。


    懷當然不是那些妖豔賤貨,他是懷家的小孫子,就算不是恆達生物未來的繼承人,那也是在大企業家族裏長大的天之驕子,正正經經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懷家小少爺。


    說實話,陳妄這些年受到的追捧太多,他似乎已經習慣於輕易得到一切,無論是物還是人,隻要他想要就沒有得不到,因為錢幾乎能買到一切,真愛那些什麽扯淡的玩意兒,都沒有手頭的鈔票來得實際。


    至於他對懷的感覺,要說愛那肯定談不上,他自己不懂這玩意兒,但喜歡是真喜歡,畢竟小崽子不僅漂亮得出奇,脾氣也對他的口味,陳妄就喜歡他那啥都看不上的小脾性,傲得可愛。當初在會所包間裏,懷撞進來的那一刻,仿佛就像撞進了他的心髒,該用什麽來形容呢,陳妄也說不出,反正就是對味了,太他媽對味兒了!


    現在的懷對陳妄來說,就是隔著一道玻璃櫥窗的的美味珍饈,隻能看卻不能吃,這讓他心裏癢得像被貓爪子撓啊撓,偶爾能看上一把就算是解癢,但終究不算徹底止癢,再加上男人的征服欲作祟,讓他不甘輕易放手。


    一頓飯下來,吃了得有兩個多小時,總算到了結束的時候。


    三人心思都不在一處,卻又表麵和諧地吃了一頓飯,對陳妄來說,就隻是為了見懷一麵而已,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妄哥,那度假酒店的事情,你這邊有再考慮一下嗎?”繞了大半天,懷澤終於把話題繞了迴來。


    “行啊,不過這個項目要是想做起來,得耗費不少財力人力,包括那塊地,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多少人都眼巴巴盯著呢,我當然得找些信得過的合夥人,懷少,這個意思,你懂吧?”陳妄笑著說,聲音低沉。


    “好,我明白了。”懷澤眼珠子軲轆一轉,眼角餘光看到身邊的心不在焉的懷,當下就會意了。


    陳妄哼笑一聲,從身邊拿出一個手提袋,朝懷那邊遞過去。


    懷見一個牛皮手提袋懟著臉送來,當下警惕地向後一躲,“什麽東西,我不要。”


    “你落在我那兒的衣服,還給你。”


    在懷的眼裏,陳妄的笑容就是赤裸裸的挑釁,提醒著他在對方家裏過夜,早上還光著身子打了一架。


    他頓時惱怒不已,“髒了,不要了。”


    一旁的懷澤,表情頓時有些微妙,眼神悄悄在堂弟和陳妄二人間來迴掃視著。


    “我給你洗幹淨了,親自洗的,你確定不要?”陳妄挑眉。


    懷臉色一變,想發火把袋子直接甩在對麵的男人臉上,但懷澤在身邊,隻好忍氣吞聲,將袋子一把抓了過來。


    “還有這個,你也沒帶走。”


    陳妄將那張沒送出去的卡往桌子上一放,修長的手指放在卡麵上,將銀行卡緩緩朝懷麵前推去。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拿迴來的道理,密碼告訴過你了,裏麵的錢不多,也就幾十個,正好你不是剛拿了駕照嘛,拿去買車也好,當大學生活費也好,隨便怎麽花都行。”陳妄勾人的桃花眼眨了眨,像隻狡猾的桀驁野狼。


    懷氣得臉都黑了,“不用。”


    “看來你更想要車?那我給你送車唄。”


    懷的拳頭再次握緊了,這個男人還真是欠揍,嘴裏的歪理一套又一套,“我說了,不用。”


    “別急著拒絕嘛,這不僅是給你的見麵禮,還是賠罪禮,咱倆第一次見麵那會兒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吧?”陳妄說著,衝著自己的鎖骨示意了一下,還低笑一聲。


    懷的拳頭捏緊,指甲滲進掌心的肉裏,掐出道道痕跡,他怎麽可能不記得?


    他被人像罪犯一樣架在一群人麵前,被強行灌酒,還在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被人在鎖骨上燙下一個屈辱的疤!


    “第一次見麵?”懷澤有些疑惑,“你倆之前就認識嗎?”


    “不就是你帶著小一起過來的那天嗎?”陳妄沒打算讓懷澤知道他和懷之前的“交情”。


    “哦,這樣的啊,我聽你的話,又看懷的反應,還以為你們早就認識了呢……”懷澤看向身邊的明顯麵色不虞的弟弟,又看向神色狀似坦然的陳妄,心裏的猜疑卻加重了些。


    但是陳妄既然不想對他說,他也沒去特意再問,迴頭問問懷到底怎麽迴事兒就行了。


    “所以,收著吧,你收了,我才能安心。”陳妄皮笑肉不笑。


    看著懷動作僵硬地將那枚小小的卡片丟進手提袋裏,陳妄總算滿意了。


    目送著陳妄上了車,懷澤馬上迫不及待地問懷:“誒,你和陳妄之間,到底怎麽迴事兒?”


    “跟你沒關係,我先走了。”懷拎著手裏的手提袋,尋找著直接把這袋東西直接塞進垃圾桶的可能性。


    可惜就近的地方他沒找到垃圾桶。


    “我問你話呢,弟弟,你不會真的和他發生了什麽吧?”懷澤語氣曖昧地問。


    “你覺得可能嗎?”懷冷眼看著他。


    “怎麽不可能,你長得這麽好看,而他是個彎的,看上你也不奇怪吧?”懷澤哂笑。


    懷並不理會他的玩笑,他知道懷澤這人一向口無遮攔,在國外混久了,書沒怎麽讀成,但那些惡俗的風氣倒是學了個七七八八。


    “你去哪兒?”


    “去醫院,看奶奶。”懷說完,正好路邊來了個出租車,直接上車走了。


    懷澤一人留在原地,麵色陰鬱。


    懷和陳妄肯定之前早就認識了,這倆人絕對瞞著自己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麽事情,能讓懷這小子惱羞成怒成這樣,反正肯定不是像他嘴上說的撇得那麽幹淨,再聯係到之前懷和陳妄還打了一架,打架的原因懷至今都不願意告訴他,但懷澤隱約有了猜測。


    現在,懷澤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至於這個陳妄,他又算什麽東西,在自己麵前三番幾次擺譜,一個度假酒店的項目都磨磨唧唧不肯鬆口,不就是個借東風起勢的暴發戶嗎?得瑟成這樣,遲早有一天得翻車!


    借著懷澤這個中間人,陳妄的確知道了不少關於懷的事情,包括懷報考的學校,以及高考的分數,不過陳妄對高考的分數沒什麽概念,就知道懷考了區裏的第二名,穩穩能去寧北市最好的大學。


    “先生,這個表要幫您包起來嗎?”櫃員畢恭畢敬地問。


    陳妄正在商場的腕表實體店裏,他看中了一個深灰色的機械腕表,這款手表造型幹練大方,他覺得很適合懷,尤其小崽子的皮膚很白,手腕的骨骼也很漂亮,戴上這個表肯定特別適合。


    “就這個吧,包起來。”陳妄點頭。


    至於送表的借口……他想了想,算是給小崽子的升學禮吧。


    作者有話說:


    懷澤預言了


    好困好困好困,陰間更新時間嗚嗚,繼續求海星和評論。


    第15章 求人


    不過,陳妄的表遲遲沒能送出去,一是因為他這段時間又開始忙起來了,二則是因為懷家最近出了件大事。


    在病床上纏綿了三年之久的懷老太太,也就是懷的奶奶,去世了。


    陳妄和懷家老太太著實不熟,連個照麵都沒見過,最多是和懷澤有那麽點交情在,就沒有去參加吊唁,再加上老人家生性節儉,過身後也沒怎麽興師動眾的操辦葬禮,一切就從簡處理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陳妄立馬就想到了懷,估計他現在很不好受,畢竟是唯一在乎他的親人,猝然長逝,就此天人永隔,心裏肯定難受得厲害,尤其小崽子一看就是個隱忍能憋的,身邊的幾個親人都不是靠譜的,看懷澤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懷的伯父伯母肯定也是防備著懷這個優秀的侄子的。


    沒了爹媽,唯一能依靠的懷老太太又沒了,身邊是虎視眈眈的伯父伯母,再加一個熱衷於給親弟弟拉皮條的堂哥,小崽子今後的日子,可真是不好過啊……


    陳妄坐在舒服的靠背辦公椅上,長腿交叉著,烏黑鋥亮的皮鞋直接大咧咧放在辦公桌麵,他一手夾著煙,一手則捏著枚小小的胸卡。


    這是懷那天落在他家裏的校園卡,陳妄自己偷偷留下了,因為胸卡上印著懷所屬的班級和名字,以及懷的頭像。


    胸卡上的少年粉色的薄唇緊抿,神色是一貫的冷淡平靜,膚色白皙透亮,五官精致絕倫,像朵難以采擷的高山雪蓮,冰涼卻又誘人。


    未成年時候的小崽子,真是漂亮得過分了……


    他將指尖放在懷頭像唇部的位置,來迴摩挲好幾遍,腦海中幻想著對方嘴唇的觸感,應該也是像看起來那樣,涼涼的,卻又是柔軟的,像是一道可口的甜點,賞心悅目又入口甘美。


    陳妄甚至幻想到了那樣一幕,懷帶著不甘的表情,卻被迫向自己垂下漂亮的頭顱,暴/露出修長潔白的後頸,然後,他將自己的老二,緩緩/推/進那對方那形狀優美的粉嫩嘴唇裏……


    光是想象,陳妄就覺得激動不已,手裏叼著的雪茄也忍不住顫了顫,炙熱的煙灰燙到了肌膚都渾然未覺。


    他咂摸著品味了好久,才戀戀不舍地把這張胸卡放進了抽屜,和那天包下來的手表放在了一處。


    本來以為得到懷的過程得徐徐圖之,陳妄也做好了熬日子的準備,畢竟懷一直對他排斥得要死,心裏或許還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見他呢,但沒想到,機遇來得這麽快。


    懷澤告訴他,前段時間辦完懷老太太的葬禮後,懷家大伯懷海峰,也就是恆達生物現在的實際掌門人,打算將恆達生物旗下的一家產能過剩,收益不佳的老中藥廠給賣了。


    按照懷海峰的藍圖規劃,恆達生物現在專走高精尖的路線,主攻的是創新藥、高端醫療器材等領域,那家老藥廠生產的都是利潤極低的藥品,例如感冒顆藥消炎藥等,這類藥品的需求量雖然大,但如今早就被新的主流品牌占據市場,因此藥品積壓賣不出去,常年處於虧損狀態。


    雖然放在二十多年前,老藥廠的收益的確很好,可現如今它虧欠錢也是事實,同為生意人,陳妄非常能理解懷海峰的做法。


    畢竟情懷在利益麵前,顯得很不值錢。


    其實懷海峰早就想把這家藥廠給賣了,但懷老太太一直不同意,因為沒有當初那家老藥廠帶來的一桶桶金,也不會有現在的恆達生物,何況那家老藥廠之前一直都是懷的父母在負責,隻是因為懷的父母發生意外車禍身亡後,藥廠沒了合適的接手人,這些年才逐漸沒落下來。


    就衝這兩個理由,懷老太太一直沒同意把藥廠給賣了,懷海峰就隻得作罷。


    如今懷老太太人剛走,懷海峰就急急忙忙想要把這個虧錢的廠子給打發了,多少讓人覺得有點不顧人情,但人走茶涼,這會兒是可能會遭點口舌是非,可等日子久了,誰還記得這個老藥廠呢,恐怕隻有那些緬懷老東家的員工們吧?何況恆達生物這些年的確一直在貼錢維持藥廠的運營,外人也置喙不了什麽。


    本來家族企業的事情也不該輪到懷這個剛成年的小輩來摻和,但是懷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聽說奶奶心心念念維護多年的老藥廠居然就要被大伯賣了,當即就去找懷海峰據理力爭,想要保住老藥廠。


    這是他逝去父母的心血,也是祖父祖母當年打拚的血汗迴憶,懷不想讓老藥廠被輕輕鬆鬆轉手賣人,冠上別人的名,徹底不再屬於懷家,甚至連那點念想都留不住。


    可是他人微言輕,手上既沒有資本,又沒有人脈,更不用談手段了,和懷海峰這樣在商場上浸淫二十多年的老總相比,懷簡直是稚嫩無比,和兒戲差不了多少,因此他的話顯得無足輕重。


    “但懷那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他居然願意放棄自己在恆達生物的所有股份,隻要那家老藥廠?你說他是不是腦子壞了,還是真不懂事兒啊,就那家破破爛爛的老藥廠,年年都得貼個幾百萬進去,和百分之十的恆達生物的股份相比,怎麽著也是天上地下吧,他居然為了那個老藥廠放棄了股份?我看他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腦子拎不清!”懷澤搖搖頭,但嘴角就差咧到耳後根了。


    懷放棄的股份,自然都歸他們大房家所有了,對懷澤當然是大大的好處,既然懷不要,那他肯定樂意坐享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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